说到自己媳妇——美美,的过往,德亚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思绪回到八年之前……
十四岁,对于每一个含苞待放的女孩来说都是如花般的年纪。
初中时期,年少的美美就像很多不爱学习的学生一样,喜欢和女同学们一起翘课,爱到校外逛街,一起吃着零食,各种叽叽喳喳,谈论哪家理发店的老板长得帅,一起去泡网吧,甚至希望跟陌生人聊QQ顺带发展一段荡气回肠的网恋。
直到,初二那年秋天,镇上来了一个耍猴的。
耍猴的人,穿着怪异,像电视剧里的八路军一样系了一条腰带,腰里别了一根鞭子;说话的时候,嘴巴咧得大大的,说的也不是正经的普通话,但是一开腔,就像是唱山歌似的,很是有趣。
说起来也诡异,耍猴的人长得跟他的猴子真像,要不是比猴子少了些毛发,还真以为他跟他的搭档——猴子,是亲兄弟呢!
美美和同学们嚼着口香糖,跟着耍猴的人,招摇着穿过好几条街。
猴子很聪明,人精似的。叫翻跟斗就翻跟斗,叫敬礼就敬礼,跳绳、骑车、跳体操,做的都很精准到位,身手了得,赢得的喝彩声一浪接着一浪。
据说,耍猴的人和他的猴子住在镇上的一家旅社里,每天牵着自己的猴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到周边的各个村落里去耍猴。
美美每天下午和同学们逃课出来的时候,可以看到猴子骑在它主人的肩头收工回来。
偶尔,同学们会把手里的香蕉、苹果等零食扔给猴子,这时,猴子就会跳下主人的肩膀,给同学们鞠个躬,开始享用零食。
大家纷纷夸赞猴子的精灵,这时,耍猴的人就会张着两只精光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美美。
天真的美美,眯着弯弯的双眼,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
直到那天下午,天空火烧一般,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色残阳。
美美像往常一样,跳出学校的短墙,穿着牛仔短裙,来到街上晃荡。
走到镇上那条有网吧的巷子里,无辜的少女不知道有个模糊的身影对自己伸出了魔掌。
在巷子网吧的对面,有一排没租出去的毛坯房。
据说,那日,曾有人目睹到了一人一猴,从毛坯房的楼梯间里出来。
——那天,德亚哥们给他介绍一个对象,于是,正火急火燎的去相亲,穿过巷子时,只见一个超长的身影从楼梯间走出来,确切的说是一人一猴,那个猴骑在那人的肩头,显得尤其的高。德亚正迟疑着,不一会儿,另一个人也从楼梯间冒出来。
那人蓬头垢面,低着头,粗壮的双腿似有淤青,冒冒失失的,差点撞到德亚的怀里。
德亚望着这个失魂落魄的背影,不成想,这个女孩四年后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大家都知道,美美是个胖女孩,只是这个女孩在同学眼里,变得越来越胖了,大家只知道劝她少吃点零食,直到第二年四月的春天,越来越薄的衣服再也掩饰不了她隆起的小腹……
据说,美美的父亲摔烂了十几个茶杯,母亲声嘶力竭的把那个耍猴人骂了千百遍,家里打骂声、求饶声持续了好几天,几天以后,美美拖着她被抽的皮开肉绽的腿,来到学校办了退学手续,谁也无法想象这个可怜的孩子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