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为何愁眉不展的？”刚出了屋门，里面就传来了楚哀的笑声，像是春风吹过的铃铛，清脆得很，程离听着却是没那么愉悦，映晨一直在门口守着，见主子出来了，忙上前去问。

“没什么。”程离眼神愣怔，她以前就以为楚哀是为了争宠，却不成想她心里又那样大的事，扳倒莫家，明明那么难的事，从楚哀的眼睛里，她却看到了希望。

映晨见自家主子不说，便也不再提，扯了个旁的话茬子“娘娘今日和锦贵人在屋儿里说的话，未免牵强了些，光说是太后不信就搪塞了，万一锦贵人不信自作主张干些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本宫总不能告诉她太后根本就没有给过她怀上孩子的机会吧，本宫更不能告诉她，皇后早就猜到了。不过这莫锦央，也是可怜，生下来就注定是工具……”程离回头瞧了瞧，明黄的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映照出两个相互依偎的影子，一个玉树临风，另一个风姿绰约，好一对璧人。她垂下眼眸，像是坚定了什么，加快了步子，“可是她再可怜，为了她去树一位强大的敌人，也不值得。”

而且楚哀说的事情，她的确感兴趣，毕竟这也是那个人感兴趣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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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有意思的，你们听见没，昨儿晚上那凤栖宫里面的笑声都穿到本宫这儿了，不就是皇上陪着过了元宵节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大早，唐婳就带着赵菁雨来了启祥宫，埋怨的声音传了出去，就被刚要进来的莫锦央听见了。

“呦，妩妃酸什么呀，人家是皇后，而且长得好看，你有什么呀？你就有一个不得宠的闺女。”莫锦央装模作样地扶着腰，摇摇晃晃地就进来了，赵菁雨行了个平礼，又自己坐下了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莫锦央也没理，走到唐婳跟前儿，弯下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其中的挑衅都溢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闺女不得宠？”莫锦央扯起一边唇角，笑声尖锐让人个外资憎恶“因为你不得宠啊，妩妃娘娘。”这唐婳也是府邸的人，刚进来的时候只是个侍妾，姿色还是有几分的，就是长相略微英气了些，倒不是帝王之家爱的美人，再加上出身将相世家，也没受到多少熏陶，更像个长舌妇，所以一直不愠不火的。

唐婳握起了拳头想要推开她，刚举起手又停下了，她也笑了“怎么，锦贵人是来报仇的？想当年挑衅皇后一样挑衅本宫，让本宫害你早产？”唐婳顿了顿，薄唇轻启，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奥，本宫差点儿忘了，你这才三个多月的肚子，倒是没听说过保胎药能救了这么小的孩子呢。”

“你！”莫锦央扬起手就要扇过去，却被一旁的程离抓住了胳膊。

“够了，你不好好养胎，来这儿做什么？”程离将她的手甩下来，白了她一眼。

莫锦央咬了咬牙根，抬起下颌“本宫自然是来通知大家出去领旨的。”皇上刚刚给本宫升了位分，如今本宫也是妃位了，福安公公一会儿便会来传旨的。”

唐婳嘲讽地一笑“这传旨不都是公公的事儿么，怎么锦贵人和公公抢起活儿了？”

赵菁雨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气急败坏地莫锦央上去就扇了她一耳光，妃位的人她不敢碰，但是区区贵人，她还是不畏惧的，赵菁雨喏喏地捂着脸，泪珠子要掉下来了，程离看在眼里，这女人为了降低存在感也是煞费苦心。

莫锦央吸了口气，扫过这些人，眼中尽是轻蔑，“各位还不知道吧，皇上刚刚给本宫升了位分，如今本宫是嫔位，了还请各位懂些规矩，福安公公一会儿便会来传旨的。”

唐婳瞪大眼睛，程离皱紧了眉头，赵菁雨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惊异，这皇上为何大早上会下这般旨意呢？这朝中，莫家未有军工，这孩子请的赏也不是这个啊，难道是她自己去求的？

莫锦央像是看懂了他们在想什么似的，翻了个白眼“本宫才不会掉价儿去求皇上，自然是早上皇上排了人来叫本宫好好梳洗一番再接旨，说是本宫有孕，礼节繁冗便免了，但是穿着也得有点儿妃位的样子。”说着，她瞧向窗外，三个人的视线也都跟了过去，果然内侍局的人送来了嫔位的制服，“本宫听了后便瞧这屋儿叽叽喳喳地好热闹，赶紧来通知你们老老实实接旨才是，长舌妇的样子冲撞了圣旨。”说罢她转头瞧向唐婳，挑衅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这是报仇，报那日她降了位份，唐婳来挑衅的仇“皇上在凤栖宫又怎样？心里还不是想着本宫？本宫和皇上只见受贱人挑拨有了些许误会，皇上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虽然现在只是个嫔位，以后该有的都会有，不像某些人那，压根儿就不知道得宠是什么滋味，真是有趣。”

唐婳气的直喘粗气，她站起身来就要去打人，被程离一把拉住了，她朝着唐婳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叹了口气才说道：“锦贵人喜升嫔位，还是该回去好好梳妆，一会儿圣旨来了，不要耽搁了才是。”

莫锦央翻了个白眼，以为她们不敢动她，笑得狂妄“也是，有这么个人在，呆久了也是晦气。”说罢，又扶着腰，装模作样地出了门。

那帘子刚落下，唐婳就把茶杯砸在了地上“她刚刚那样说本宫！你还拦着！有这么认不清的人么？得宠？呵，还不是凭着一个孩子，这孩子生得下生不下还是个事儿呢，快四个月了，肚子一点都没大，怕不是里面就没东西！”

程离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瞧向了赵菁雨，赵菁雨那边捂着脸擦眼泪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如今这莫锦央已经临近四个月，肚子却是一点都没大，唐婳这样直肠子没脑子的都看出来了，再不赶紧有动作，怕是真的会成为祸患。如今太后和楚哀都知道这一胎是假怀孕，定是不能有什么陷害的，如果动了不该动的人，她们必定是会站出来，倒是候莫锦央必定不会替自己隐瞒……若是动了在这场利益关系不大的人，莫锦央欲图得到怜悯的心思也是得到了满足，自己也不会被牵连。程离想到这儿，又看向了唐婳……

这时，福安来了，“圣旨到——”

程离收回思绪，莫锦央也换好了衣裳，四个人就跪下来领旨“兹钟丽宫豫妃莫氏，毓秀钟灵，德仪备至，笃生勋阀，克奉芳型，秉德恭和，赋姿淑慧。佩诗书之训，声华茂著掖庭；敷纶綍之荣，宠锡用光典册。尔其祗勤夙夜，襄壸范而弥嗣徽音；衍庆家邦，佐妇职而永膺渥眷。旨到之日，册宝封尔锦嫔。钦此。”福安顿了顿，将圣旨收好，双手捧着“锦嫔接旨吧。”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莫锦央眼中抑制不住地尽是喜悦，她看向福安“皇上什么时候来看看本宫？”

福安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皇上忙政事，哪有功夫想得起后宫的琐事，锦嫔娘娘该谢的是皇后娘娘，昨儿晚上是皇后想起您在宴会上怀孕的辛苦样子，想着贵人的位分委屈了些，求这皇上升了您的为份呢。”

“皇后？”

莫锦央一声尖嗓就喊了出来，唐婳站起身来捂着嘴直笑。“哎呀，这得宠的指日可待，却不知是什么日子呢。”

程离皱起了眉，赵菁雨也另有思绪。

皇后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