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领了圣旨,莫锦央就一脸愤恨地来了乾龙殿,福安在后面紧追才将她在了门口儿。
“诶呦,锦嫔,您就别去了,皇上昨儿晚上看了好些折子,今儿大早上还上了早朝,回来就想歇一会儿,好些大臣都没见,又怎么会见您呢。”福安弓着腰,一脸焦急,莫锦央肚子里是有孩子的,自己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你说本宫不及那些大臣?本宫肚子里是有龙子的!”皇上心里却不是真的有她,升个位分还要靠一个贱人求情?莫锦央声音尖锐,喊起来让人心烦。
“皇上心里只有皇后,你这嫔位也是皇后封的,借了道圣旨罢了,真不知道来闹个什么劲头儿。”唐婳扶了扶耳坠上的流苏,言语里也不知有多少嘲讽又有多少酸。
福安一瞧,静妃、妩妃和淑贵人都来了,忙行礼“奴才给各位娘娘请安,各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程离上前拉住了往前冲的莫锦央,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吩咐本宫照看妩妃,本宫自然是怕妩妃动怒惊了胎气,来看看,您方才也瞧见了,妩妃和淑贵人一直在本宫宫里,一起来,多个人也多个劝阻不是。”这话说得体面,掩住了唐婳来看热闹的原因,也为自己来盯着怕莫锦央捅娄子的事儿找了借口。
“大早上在这儿吵什么吵?”外面正热闹,楚哀从屋里走出来了,身后跟着尽欢,手里拿着食盒子“皇上昨儿睡得晚,好不容易在里面睡下了,就听见你们在外面吵,像什么样子?”
众人一瞧,情不情愿地也都跪下请安了“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楚哀瞥了她们一眼,也没着急让起来“方才本宫在里面听着锦嫔说,怀了孩子的妃子比大臣还重要?”
程离身形一顿,抢在莫锦央前面说了话“娘娘恕罪,锦贵人怀有身孕,倒是说话颠三倒四的是常事,还请娘娘别往心里去。”
“哦?”楚哀和程离对视一眼,“静妃倒是个称职的,果真好好照顾锦嫔。”明明程离已经答应了帮自己,却还是帮莫锦央说话,这是她没想到的,估摸着是怕莫锦央破罐子破摔牵连了自己“既然锦贵人怀有身孕脾气暴躁,也别跪着了,本宫这儿还剩点儿橘皮粥,尽欢,去拿给珠玉。”
尽欢捂嘴一笑,这是说,莫锦央也就配用剩下的,靠的都是施舍了,珠玉瞧着食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莫锦央咬着牙跟,心里徒生一计“到底是皇后娘娘给皇上养神的粥,自然是上好的,珠玉还不快接着。”珠玉听了这话,才接上。
福安在一旁站着,眼珠子一转“按理说锦嫔娘娘的吃食都要过一遍太医的手。”
尽欢瞧他一眼,瞬间明白了,他这是怕莫锦央回去说皇后想要害这孩子,忙接上了话儿“公公哪里话,这是皇上喝过的粥,娘娘还能下毒不是?”
“尽欢,不得无礼。”楚哀感激地看了眼福安“福公公说的是,下毒本宫是断然不会的,但是这吃食讲究上,还是欠些妥当的,不如先叫太医来瞧瞧,吃着也放心。”
唐婳瞧着这热闹没看起来,怏怏的“不必叫什么太医了,送个粥的事儿哪有那么麻烦,淑贵人倒是个懂些医理的,让她瞧瞧不就好了?”
赵菁雨听见叫了自己的名字才抬起头,如今这情况倒也不好推脱了,她走到珠玉身边儿,拿勺子盛了一口,放进嘴里细细品着,良久,抬头看向楚哀“皇后娘娘的橘皮粥熬得不错,倒是甘甜,许是放了些藕粉的缘故,更细腻,倒是个修神的好吃食。”
楚哀瞧她眉目清澈,已经不是往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了“淑贵人倒是个内行,这粥可会对怀有身孕的人不利?”
赵菁雨看了眼莫锦央,才摇摇头“自然是不会的,反而安神养胎。”
莫锦央已经气不打一处来计划泡汤,气得不行,粗略行了礼“外面挺冷的,既然皇上睡了,臣妾就不打扰了,告退。”
唐婳瞧闹剧结束了,才看向楚哀,“皇后娘娘,臣妾学识不高,但是听过一首诗,您品品?”楚哀挑起眉,直来直往的唐婳为何今日拐弯抹角起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娘娘懂诗,自然是明白臣妾什么意思,臣妾也告退了。”赵菁雨行了礼,匆匆地也跟着走了。
“呵,有意思。”楚哀勾起唇角,眉眼中却是苦涩,还有人痴痴傻傻地收着他啊。
程离看得莫名其妙“皇后娘娘在想什么?”
楚哀收了情绪,“没什么,你还没走,是想问本宫为何会突然升了莫锦央的位分?”她迈开了步子,程离就跟在她身侧,尽欢和福安点点头算是感谢才跟了上去。
“娘娘既然要扳倒她,为何又要提拔她?”
“你可否听说过一句古话叫‘高处不胜寒’啊。”楚哀眼中尽是玩味“这人啊,站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尤其是被身边亲信的人推下去,才会更刻骨铭心才是啊。”
程离皱起眉,不知楚哀有了什么动作,“娘娘甚是自信啊。”
“那是自然。”楚哀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她“本宫自然之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干净脱身,她倒下的时候,一定是个哑巴。只是到时候本宫用到你的时候,还要帮衬着些才是。”
楚哀的眸子里有万丈寒冰,程离不寒而栗,第一次有人拥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她只觉得要喘不过气儿来,只得寥寥避开了楚哀的眼睛“臣妾明白。只是昨日匆匆,却不知皇后娘娘想让臣妾如何帮忙查那些往事。”
楚哀看向前方,迈开步子,仿佛前方原先有的云雾豁然开朗“本宫查了一点,太后和莫家有些瓜葛,但是知道真相的都不在了,倒是你的父亲以前在莫家门下,后来出征离开了,才幸免于难啊。”
程离心头一紧,就知道楚哀选自己帮忙是有原因的,阴森感顿时蔓延到全身,按理说父亲也是征战的功臣,这么多年只是个中郎将,也不参与那些斗争,对莫家的事也是避而不及,仔细想来,却是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