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知道那张纸上的画的简陋图标是不是正确的,更何况就算是正确的,你确定是往这边走?”贝雅特丽齐抱怨道,雨水从树枝的缝隙中滴下,直滴进她的后颈,冰冷的雨水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
西满同样被淋成了落汤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眼前,遮住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他们两现在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形成一个屏障用以遮雨。因为雨声的关系,他必须大声地话才能确保贝雅特丽齐可以听见,“都过了,这是命阅指引,不要质疑命运,那很愚蠢!”
“你这样话和那些神神叨叨的占星师一样……滑稽。”贝雅特丽齐提议道:“我们可以不要这样像两个傻子一样在雨里面大吼大叫吗?暂时找一个山洞怎么样?”
“你也许是那些冒险故事看多了吧,谁告诉你在野外下雨的时候就一定会有山洞的?”西满侃侃而谈,一脸的得意用来彰显他博学,“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帐篷或者是什么其他东西来遮雨,每次看那些冒险故事我都会想,哪儿来的那么多山洞,到时候一下雨里面岂不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到这儿,西满被自己的话语逗笑了,低低笑了两句:“其实最好还是一男一女对吗?”
贝雅特丽齐默然无声,只是停下了脚步,西满昂起头叹了口气道:“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转过头的他就看到贝雅特丽齐指着一个方向,扭头直望着他。
视线偏移过去,西满嘴角抽搐了一下,望着贝雅特丽齐指尖尽头的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入口,一时不知道该些什么。
潮湿的石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植物,它们从洞外的地上向着山洞内部攀爬,几乎挤满了这个狭的山洞,西满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有山洞,而且里面也没有挤满人,而是挤满了这些藤蔓植物。
“你”贝雅特丽齐开口道。
西满恼羞成怒地接过话头,“我劝告你不要重复我的话,那样我就会羞愧难当,然后这种羞愧就会转变成愤怒,再之后我们就会在这里打一架。”
贝雅特丽齐听着西满的话笑了笑,“你倒是剖析得很彻底,但是我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以我们现在这种状态要怎么去拿回那本书,叫什么来着,旧日?”
“往昔。”西满低低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过去看一眼。”
“就是你这个有必要,也许就会导致我们两个的尸体被渡灵者拖出去研究。”贝雅特丽齐挑了挑眉头表示她的抗议,“不定那个所谓的沉思者就是想让你去送死呢?”
西满听着这些话没有出声,过了半饷他才道:“我饿了。”
贝雅特丽齐盯着他的背影,看着西满一个人走出山洞,朝着浓厚的夜雨中走去。
西满踩着积攒着雨水的松软草地,每一脚踩下,土地都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响。他从没有感觉如茨饥饿过,胃部传来的空洞感混着森林中传来的某种草腥气味让他干呕了两声。
沿着一颗高大的树木上攀爬而上,西满蹲在上面,想着要抓点什么东西烤来吃,虽然那样很野蛮,但是为了他胃部传来的无尽空虚感,他别无选择。
他当然知道沉思者的纸条有问题,很少有人会在拒绝了交易请求后还附赠给被拒绝者一份的礼品至少沉思者不会。
但是有一条模糊的脉络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也许和他依旧丢失的那些记忆有关,就像他之前的那样,“凑巧”这个词语用在他的身上就会显得有些滑稽。
在看到沉思者面前铺开的那本书籍之后,西满才知道自己之前错过了什么,太多为什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为什么至暗会在他之前离开六十六群星,他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往昔会被切割成多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他现在无从回答的问题让他空洞的胃囊开始更猛烈地抽搐起来。
他知道在他解决那个伴随他一生的问题之前,他必须将这些事情的答案找到,然后,拿回属于他的力量。
目光在树下穿梭,西满开始着手解决面前最基本的问题他必须短暂地抑制这种饥饿,这种他与生俱来的诅咒,也是苍白之巅与生俱来的诅咒。
苍白之巅,那个高悬在不知名山脉顶赌城市,悄无声息地运作着。
甚至无让以发现他们这群发丝苍白的类人生物,至今为止也没有任何书籍上记载这个神秘的地方。
力量伴随着消耗,而消耗则代表着需要补充。苍白之巅上的生物就是这样,他们需要无数食物与消耗品才能维持自己身体中的力量,每一份力量的付出都伴随着大量的消耗,与需要补充的急迫需求。
这也许就是那个女孩总是嚼着不知名糖果的原因,想到这西满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而他则将这种疼痛归结在他需要补充的胃部的呻吟上。
千疮百孔的身体,力量虽然停止了流失,但是一片海洋的海水干涸后也会留下那个横亘在大地上的巨大创伤,深切的海沟与干枯的海底都需要那些名为力量的海水的注入。
西满在他没有获得那些本属于他的力量之前,这种饥饿感永远不会消失。
这种空洞的饥饿感会伴随着他直到他走到终点。
他一跃而下,从而降的冲击力撞断了一头幼鹿的纤长脖颈。
鹿群慌乱散去,在雨中扬起无数杂乱的蹄声。西满一只手掌按在幼鹿的头顶,听着它发出微弱的呻吟,看着它的挣扎慢慢停止,然后他拎住幼鹿的脖颈将它拉扯了起来,想要回到那个不算干燥的山洞里去。
这时,西满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一匹成年的母鹿惊慌失措地在一棵树后踱步,急躁不安却不敢靠近,也许她是这匹被西满杀死的幼鹿的母亲。
西满盯着母鹿看了一会儿,直到母鹿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转身逃向了森林的深处。
沉默了许久,西满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幼鹿的尸体,随手划过幼鹿的脖颈,温热的鲜血阶段性地涌了出来。
他又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那时的他也在一片森林之中存活了下来,用茹毛饮血的方式。
西满笑了笑,简直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