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开始,灰暗的石壁上布满了杂乱的黑线,这些黑色的线条突兀地起始,而后纠缠在一起朝着前方蔓延。
西满用一只手的指尖触及在灰壁上,感受着那些凹凸不平,黑色的能量从他的手掌上融入石壁上的凹槽,如同江河汇入干涸的河道,为这些死气沉沉的黑线带来了新的活力。
他缓步朝前走去,黑色的能量也维持着一种极为缓慢地前进速度,伴随着他向前流动。
脑海之中开始出现一些低沉的声音,西满无法分辨这声音到底是在用什么语言诉话语,而声音随着他的前进愈发杂乱,像是有无数人在他的脑中议论纷纷。
迷宫之中的迷雾在此刻散开了,这让西满可以清晰看见他前方的事物,黑暗的光线刺穿了灰雾,听起来这是一个可笑的描述,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西满从未想过黑色的光线也能如此明亮。
这种光线就如同矛盾的集合体,如同一条从海面上涌起的海浪,那股滚动的波浪从西满的身边席卷而过。
压倒此处一切的压迫感让西满都不得不短暂地屏息,那些不可见的细节在这层黑色的光幕下全部暴露,西满这时才发现他的身上吐出了无数黑色的丝线,这些微不可查的细丝穿过横亘迷宫其间的迷雾,一直在与面前这个黑色的光源连接。
“古怪,却又美妙。”西满抬起手想要触碰这些丝线,但是他的手掌没有为他带来任何感觉,一群好像只存在与他的视觉上的黑线,疏远却又亲密,如同寒酸的寄居者在心翼翼地展露自己的存在,生怕寄主会唾弃它们的存在。
西满没有露出那种想要探究详尽的表情,而是悲韶看着这些丝线……悲伤?
他怔愣了一下。
它们曾栖身在西满的身体之中,而后被西满遗弃在了巨影丘陵,它们躲避着特立尼达三世的追捕,但还是无奈地被收入囊中,并且愈发无法抵抗。
当西满站在了巨影丘陵之上的时候,它们也曾畏惧,畏惧这位曾经的寄生者会遗弃它们,会再次无情地抛弃它们。
但是当西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被心中的欲望折磨的时候,它们依旧在这种充满危机的关头,成群结队地重归西满体内。
它们忐忑不安地聚成一片,一如从前。
受到另一份陌生的情绪感染,而后与它们融合为一个新的生命。
西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嘀咕着,“新的生命,同化,或者是转变?”
力量的无限充实,几乎让西满沉溺于这种感觉,现世的一切秘密都在这份欲望面前止步,变得黯然失色。
西满握起手掌,黑色的能量在他的手中塑造成长枪的形状,卑劣的长枪属于至高者的荣誉。曾经刺穿了西满的防御壁垒,突破了他的胸膛,在上面留下一个骇人听闻的伤口。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虽然已经完好如初,但是他依旧可以清晰记得那种被穿透的感觉,就像他曾经的那样:长枪刺入了他的胸膛,打开霖狱的甬道。
而现在,西满深吸一口气他完整无缺。
长枪在他的手中化为乌有,重新变幻成一股黑色的雾气,环绕着他的身边。
不详的阴影笼罩了整片符文迷宫,西满的双眼充满了渴念,欲望主宰了一牵
黑色的能量在面前聚集成一扇拱门,在在这些摇曳的黑色能量之下,就是那颗明亮的黑色光源。
西满只感觉自己在这光源面前仿佛一颗微的石子,自从他成为法师之后,没有任何个体可以对他造成这种压迫感,这让他感觉自己异常微且无谓。
令人羞愧。西满突然笑了起来,他抬起手,黑色能量塑造成长枪,而后他腿向后迈出一步,膝盖微屈,他紧盯着黑色的光源,黑色的光线在空中扭曲,仿佛预见了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长枪被猛地掷出,狠狠地砸在了那团光源中心,黑色在这个瞬间爆发开来,这黑幕连西满的视线都无法穿透,但是他却微笑着站在原地,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层黑幕笼罩了他。
…………
力量在疯狂地涌入哈布斯的体内,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哈布斯猛地站起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臂之上涌出火焰,额间的竖眼不受控制地展开,四根弯曲的长角从他的头顶钻出,他惊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贝雅特丽齐。
贝雅特丽齐也在事情变化的一瞬间站起身来,她满脸惊讶地看着哈布斯的变化,然后她动作飞快地将自己的力量爆发出来,笼罩了这个房间。
但是哈布斯身上的变化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了,房间内的二人面面相觑,不是该些什么。
“这是……”贝雅特丽齐顿了顿,她咽了口口水而后续道:“什么情况?”
哈布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臂,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他喘着粗气吐出一个字母:“我……”然后他抬起头盯着贝雅特丽齐回答道:“不知道。”
“那就肯定是他弄出来的情况。”贝雅特丽齐斩钉截铁地道:“除了他没有别人。”
哈布斯看着自己身上依旧未消失的火星,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他严肃地道:“他出现了一些问题,这种……力量,不应该会汇入我的身体,至少是在我没有与他接触的情况下。”
这时贝雅特丽齐才看到哈布斯的眼眸被黑色覆盖,这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格外可怖,而哈布斯的额间竖眼之中也正蔓延出无数细的黑线,这些黑线也在逐渐覆盖他的竖眼。
“我无法控制。”哈布斯咧开嘴角,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依旧桀骜不驯,但是他的声音之中有着轻微的颤抖没人会在自己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之中的力量的时候还可以保持冷静,就算是他也不校
贝雅特丽齐转头看向窗外的空,恩贝尔城中依旧灯火通明,好像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但是她还是紧盯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两颗月亮。”
窗外的空之上,一颗纯洁的蓝月,与一颗猩红的血月静谧地挂在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