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爱见母亲已经从‘父亲将死’的噩耗中缓过来,只是情绪仍有些低落,便没再继续陪伴,径自走出屋。
妹妹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必须要写一封书信寄过去,内容既不能让妹妹在外面就猜出原因,还得让妹妹能清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迅速赶回。
走进书房,慕筱爱还没来得及拿纸笔,就看到了书桌上摆放着的玉佩。
那是朱高炽昨日留给她的,上面只有一个用篆书写成的‘炽’字。
慕筱爱凝眉看着玉佩,想到朱高炽的身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华大夫虽是北平名医,但又怎么比得上皇室御医?
说不定,还有救呢。
想到就做,慕筱爱拿起书桌上的玉佩,快步赶回屋。
燕王世子很有可能因为邵城年的原因不接见她,所以,她必须要直接赶到对方面前陈述自己的请求。
为了不被燕王府门前的‘小鬼’拦住,她必须要盛装打扮,展现出自己的气势。
因为大夫的事,笑笑并未跟着她,等不及的慕筱爱决定自己动手梳妆打扮。对着略微有些模糊的铜镜,她先是一笔一画的描好眉,然后擦上水粉遮掩过份苍白的脸色,最后往唇上抹点淡淡的胭脂。
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慕筱爱又从旁边的衣柜取出一件锦缎织成的仕女薄裙和披肩,换好。
临出门时,她犹豫了一下,将床侧那枚写有‘邵’字的玉佩也揣进怀里,如果实在不行,她或许还可以尝试伪装成是被邵城年派过去的。
燕王府虽然出入的人不多,但在白天,大门一向是敞开着。
慕筱爱并没有选择手持玉佩,而是将玉佩悬挂在了腰间。
燕王府门房的眼睛也正如慕筱爱所料,并不像有些官员家的门房那么眼拙,见到盛装打扮的陌生女子登门,只是远远一扫,就将注意力定格在了她腰间的玉佩上。
两秒后,门房露出恭谨的笑容,对走到他身侧的慕筱爱说:“世子正在看书,不知贵人可否需要下人领路?”
慕筱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门房,轻“嗯”了一声。
门房得到答复,恭敬的一鞠身,向后退两步,左数第一位侍卫顺势向前两步,对慕筱爱行了一礼,“贵人,请。”
就这样,慕筱爱在侍卫的引领下,很快就到了朱高炽所在的书房。
敲门进屋。
“怎么是你?”朱高炽见进来的是慕筱爱,顿时蹙起了眉,他不是针对慕筱爱,而是对侍卫没有通禀就带人进来的行为感到不满。
燕王府最重规矩。
即便是下人通禀,他也会同意接见慕筱爱,可少了这一道程序,就意味着下人办事不细心,这次是慕筱爱,下次就可能是其他人。
慕筱爱向朱高炽行了一礼,第一句话就是解释自己的行为:“虽然不是世子的贴身玉佩,但挂在相貌着装皆属上乘的妙龄女子腰间,门房自然不敢轻慢。”
“唔”朱高炽凝眉打量了一眼慕筱爱,像是有些认同的点点头,面色也从开始的不悦,重新变回了昨日的温和。
慕筱爱见朱高炽已经释怀,这才讲出自己的来意:“小女此次前来,其实是有求于世子。”
接着,慕筱爱将自己父亲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末了,提出请求,希望朱高炽能派王府里的御医为她父亲诊病。
朱高炽听到慕筱爱的请求不是有关脱离邵城年的事,而是慕筱情父亲濒死求医,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慕筱爱,领着她去找父亲要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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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慕三正跪在邵城年身前。
“你家老爷今日突然病危,中间没有任何征兆?”邵城年的面色有些发冷,他没有想到,赵悠雅竟然不只找了慕三,还做了第二手准备。
慕三犹豫了一阵,想到曾经被邵城年抓到锦衣卫地牢时的遭遇,又想到‘相好’很可能隐瞒他,偷偷将他给的补药换成毒药,决定抢先一步将自己的姘头出卖:“其实,这两次下毒都不是小人亲自动手。”
“喔?”邵城年还真是没想到,小小一个慕家,竟然藏着这么多背主之仆。
慕三咬了一下牙,解释说:“小人虽然是慕府管家,但说白了,也不过是管理侍卫的仆人,厨娘香儿才是罪魁祸首,这两次下毒都是她一人做的。”
“也就是说,你们一个负责联系赵家,一个负责给慕天成下毒,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参与?”邵城年并不认为慕三只是帮凶,因为很显然,可以主导整件事进展的人,只可能是经常与外界接触的慕三,而不是基本没出过府的厨娘香儿。
“对。”慕三恨恨的说:“所以定是她也被赵悠雅发现,买菜时遭到威胁,下毒谋害了老爷。”
“那你现在立刻回去盯着她,如果人跑了,就以死谢罪吧。”
邵城年并不打算直接去慕家,他要先到燕王府求得御医,再一同前去。
至于慕三,他不过是废物利用,没有试探,也没有怀疑对方在演戏。
因为不存在动机。
上一次是贪财,可如今有他在,慕三就算有钱赚,也没命花,又怎么会做这种作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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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门前。
邵城年匆匆骑马赶到,没等马停稳,就直接翻身下地。
“在下锦衣卫千户邵城年,有事求见燕王殿下。”邵城年并没有因为门口站着的只是普通门房而失礼。
俗话说得好,大鬼好见,小鬼难缠。
虽然小鬼没法帮你办事,但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有可能会拖你后腿,多一些礼节,又不需要额外付出什么,何乐而不为。
门房几日前才见过邵城年,所以也不敢多做刁难,直接说:“邵大人客气了,请容小人禀报殿下。”
“麻烦了。”邵城年拱拱手,放下时,一锭白银以诡异的角度滑入门房长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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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的书房里,慕筱爱正在接受燕王妃徐仪华的审视。
“慕姑娘,不知你与吾儿是何种关系,为何吾儿会带你过来求见呐?”
“小女,小女……与世子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这次前来,也只是为了寻求其帮助。”慕筱爱低着头,不敢多嘴,生怕朱高炽的父母会误会两人关系。
“普通朋友?”徐仪华轻笑了一声,似乎看出了慕筱爱的焦急紧张,侧头对侍女说:“请孙御医去慕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