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凤九的那句‘我们王爷’,让魏玄墨心里一梗,如今他们的夫妻关系这么好了吗?
凤九可没心思管他在想什么,不由分说地从手腕上退下一只款式普通的银镯子,随后又取下一支发簪,用发簪的尖部在银镯子上捣弄了几下,没想到镯子的一端竟然立刻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你中的是蚀心散,清洗伤口还不能完全去除毒素,必须要将伤口划开后再刮干净。”
虽然从小到大受过很多次伤,也有无数次差点丧了命,但是魏玄墨还是十分怕疼的,张了张嘴,半晌才一脸讨好地笑道,“呃......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伤口那么长,而她的刀那么小,要刮到什么时候?说不定还没等她刮完,他就因为疼痛过度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凤九一边清洗刀锋,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有啊,直接把手臂砍掉,这个简单,而且就疼一下。”
魏玄墨动了动嘴唇,最后化成一丝无奈的浅笑,“九儿,你是故意想看我笑话吗?”
他可不敢保证一会她操刀的时候,自己会不会疼的尖叫。凤九一点点将刀锋擦干,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将他左臂上已经划烂的衣服撕掉,露出那条狰狞的伤口,“没办法,出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有这把小刀还能凑合着用,你还是忍忍吧。”
不等魏玄墨再说什么,凤九已经快速下刀,又快又准地将伤口再一次划开,露出里面新鲜的骨肉。魏玄墨闷哼一声,额头上还没来得及吹干的汗珠再一次变的浓密起来。他抬头看着凤九一丝不苟地处理伤口,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她的肌肤如玉般光滑水润,长长的睫毛几乎盖住她眼底的视线,挺俏的鼻尖上有细密的汗珠,印证着她此刻的专注。显然,凤九并非那种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但她的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喜欢她,喜欢她特立独行的气质。
“九儿,你平时出门都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吗?”
“嗯,我不喜欢做没有准备的事,宁可准备了用不上,也好过想用的时候没有准备。”凤九头也不抬地说道,目光全然放在伤口上,也许是因为她的手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伤口的疼痛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令人难以忍受。
魏玄墨赞同地点点头,“不知九儿师从何人?”
看她的手法不像是新手,而且又十分精通医术,所以一定受过高人指点。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她的过往竟然一无所知,要怎样的经历才会让她变的如此果决和坚毅?她本该像所有的大家闺秀那样,看见血都会害怕的尖叫起来,可是在她的眼里好像从未看见过‘害怕’两字。
凤九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无可奉告。”
魏玄墨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伤口一疼,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九儿,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利索地处理完最后的伤口,凤九又拿自己的手绢给他包扎好,这才站直身体,擦了擦额头上细汗,“你又欠我一次人情。”
“......”
“这里暂时还算安全,不过一路过来,这里连个止血的药草都没有,你的伤口必须要经常换药,所以今天晚上先暂时躲一躲,明天早上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看着远山和夕阳,以及丛林中窸窸窣窣的动静,凤九头疼的发现出门的时候带的硫磺药粉太少,刚才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能不能撑到明天还是个问题,恐怕稍有不慎,他们三个就要成为那些毒虫和毒蛇的美食了。
明渊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提着剑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只不过短暂的功夫,好几条毒蛇以及不知是苍蝇还是蚊子的巨大飞虫便快速朝他袭来!
“小心!”
明渊反应极快,身手也十分灵敏,只不过三两下便拦腰砍断正张着血盆大口朝他袭击而来的毒蛇,只是还来不及喘口气,另一波攻击再一次袭来。
唰唰唰——
几枚银针从耳边疾速飞过,只一眨眼的时间,便呲的一声穿进毒虫的腹中,四周再一次恢复短暂的平静,三人看了看彼此,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渊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明渊抱拳谢道。
“我叫凤九。”
“多谢凤小姐救了我家世子。”
凤九摆摆手,不怎么在意地说道,“这些毒虫都是闻着血腥味儿来的,刚才应该离我们不远,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森林里的毒虫都会聚集过来,我们必须趁天黑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
“王爷,老奴派人去打听过了,王妃并没有去李府和丞相府。”陈管事匆匆走进书房,赶紧将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君彦卿。
“可有惊动李府?”
陈管事摇头道,“李府和丞相府并不知情。”
君彦卿点点头,淡声道,“在王妃回来之前,本王不希望听到任何有关于王妃的谣言。”
“是!”
书房里一片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蜡烛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但是站在书房里的人却能明显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的他们不敢抬头,就连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卓公子,也端正了身姿,不敢有半分嬉笑的表情。
卓尘风咳了一声,看向书案前面无表情的男子,自从秦煜回来汇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阿彦就一直表现的太过平静,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们无端的脊背发凉。
“抓来的那几个黑衣人我已经严刑拷打过,说是皇上派来的,依我之见,藏宝阁是魏玄墨的线报,嫂子又恰好路过看见了这一幕,再加上他们之间的交情......”
话还没说完,卓尘风就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直冲脑门,吓得他赶紧改口,“呃......再加上嫂子一向乐于助人,所以就被搅合进去了。眼下,最重要的有两件事,一是尽快找到嫂子,二是皇上这次恐怕会注意到璟王府,接下来免不了要找璟王府的麻烦,所以王府的防卫要重新布置才是。”
君彦卿冷哼一声,看向烛火的目光隐约带着一丝轻蔑,“最重要的是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王妃,只有王妃平安,他才能平安。”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最后一个‘他’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是卓尘风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恐怕刚才自己说的第二件重要的事,在阿彦看来就是个笑话吧,他不去找那位麻烦就已经不错了,还怕那位来找璟王府的麻烦?
“既然是皇上派来的人,那京城的防御必定十分严紧,他们应该还没有逃出去,而且听黑衣人说,他们的剑上提前涂了蚀心散,魏玄墨的手臂被划了一刀,所以就更不可能出城了。”
君彦卿坐在竹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指尖慢不经心地敲着桌面,忽然猛地停下来看向京城的西面,“西郊丛林?”
卓尘风一惊,摇着扇子道,“不会吧,那里遍地都是毒虫和毒蛇,连鬼都不敢去,嫂子怎么可能敢去那种地方。”
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个强壮的汉子,不小心误入丛林都会被里面长相巨大的飞虫吓的尿裤子,更何况嫂子还是个千金小姐......好吧,虽然有时候她更像个女将军,但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个女的啊,怎么可能敢去那种地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吩咐下去,让卫大调动黑骑营,就算把整个京城翻遍也要找到王妃。另外,多派点人手去西郊,如果发现不明黑衣人,格杀勿论!”
“黑骑营?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大动干戈,不怕皇上误会你在造反吗?”卓尘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虽然知道自己的规劝在阿彦面前就是个屁,但还是不得不说,“我觉得璟王府的暗卫就够了,嫂子又不是一般的女子。”
君彦卿掀了掀唇角,吩咐秦煜去拿披风,卓尘风以为他听进去了,继续劝道,“卫大带人去京城的外围寻找,我带人去西郊,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本王的王妃,本王就愿意宠着。”你能拿本王怎么样?再说,皇上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反正在他心里,璟王府就是个乱臣贼子,倒不如坐实了这个罪名。
看着某人急迅离去的身影,卓尘风摸了摸鼻子,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也没见他对谁上心过啊!
......
“九儿,你准备带我们去哪里?”魏玄墨一刀软掉突然从树枝上掉下来的毒蜘蛛,看向前面的女子问道。
好在伤口清理干净以后,他的体力恢复了一些,暂且不需要人照顾,这样就不用浪费过多的精力在他身上,可以专心地对付无处不在的毒虫。只不过,森林太过茂密,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看见前面那道纤细的身影。
凤九手里拿着一根带着火星的蒲棒,蒲棒散发的烟味可以驱散一部分蚊虫,但是在黑暗中,火星很暴露他们的位置,所以她用的十分小心。凤九一手指着山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去那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离护城河很近,环境干冷,不利于动物栖息,这样咱们或许能熬到明天。”
魏玄墨追上她,帮她挡住右侧不时攻击而来的毒虫,笑道,“九儿,今天你怎么去藏宝阁了?是不是担心我出事,故意过来看我的啊?”
月光很淡,透过茂密的树叶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洒下一片斑驳,凤九只能隐约看到那张笑脸,以及那双暗藏着期待的明亮眼眸,“魏世子,如果你的关注点还停留在这里的话,我们可能熬不到明天就会中毒身亡。”
话音刚落,只听唰的一声,一只毒虫从他耳边应声而落。凤九收手,继续往前面走去,魏玄墨吸了吸鼻子,只听凤九淡声说道,“三次了,你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还我的人情吧。”
“......”
三人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到了山下,虽然早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但是让他们兴奋的是,这里竟然有一处木头堆砌的小院落,只是看那外观便知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院子里到处都是半人高的杂草,篱笆上也爬满了藤条,很多工具也因为常年失修变的腐烂生锈,只能隐约看见它的原形。
而更令凤九惊奇的是,院子里有一方石桌,石桌上竟然有一把外观十分像手枪的木制品,由于它做工精细且用的材料是上等的楠木,所以至今还没有腐烂。凤九震惊的同时,脑海里竟然产生一丝幻觉,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她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有时候甚至以为脑海里的那些记忆不过是一场梦,是她日思夜想编造出来的梦,等梦醒了,她依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现在的璟王妃,而那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直到现在,梦境成真,她才猛然发现那些记忆竟然渐渐的变得真实起来。
明渊不知道她在发什么呆,径直走过去打理院子了,将石桌前的三张石凳擦拭干净后,才扶着魏玄墨过去休息。
“九儿,你在想什么?”魏玄墨看了看石桌上的东西,没有立刻拿在手里,“你好像一直在盯着这个看,这个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凤九摇摇头,走到他对面坐下,“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魏玄墨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样式确实很新奇,不过这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工具,倒是有点像玩具,也不知道这院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想象能力看来很不一般。
凤九小心翼翼地将‘手枪’拿起来,仔细的看了几遍,又用手指大致比划了几下,没错,确实是手枪的造型,尺寸以及各方面的精度都十分吻合,看来院子的主人和她一样,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难道......是他?
“世子!”
明渊声音有些颤抖的从木屋里传来,凤九和魏玄墨对视一眼,顿时朝木屋跑去,等两人进去以后,同样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所谓玉砌雕阑,琼楼金阙也不过如此,没想到这座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木屋竟然别有洞天呢!虽然天色很暗,但是里面似乎自带亮光,那地上的汉白玉实在有些刺眼。
“黄金床?”
“白银桌?”
“翡翠帘?”
要是这些也就算了,就连房间一角不起眼的地方也挂着几株珊瑚礁作为装饰,极尽奢侈之能事。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通身乳白的汉白玉地上,竟然三三两两地躺着几俱尸骨,从尸骨风化的程度来看,这几人不像是同一时间死去的,最早的恐怕有好几十年,而最晚的也不过是两三年的功夫,看来他们并非同路,只不过死因相同而已,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几具尸骨并不是院子的主人。
三人傻愣愣地站在门口,似乎被里面的景象吓的脚都软了,无法动弹分毫,倒不是害怕那几具尸骨,而是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象。
明渊想进去一探究竟,凤九猛然一惊,一把将他拦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先不要进去。”
“九儿觉得哪里奇怪?”其实魏玄墨也有此感,只是不确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看那几人的死状,骨头是卷缩在一起的,四肢也很不正常,想必死的时候一定非常痛苦,但是他们身上又不像有伤,所以,我猜他们一定是中毒身亡。”
明渊有些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是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没有中毒啊?”
魏玄墨也疑惑地看向凤九,门口离室内只有几步远,不可能里面有毒,外面没毒吧。
凤九笑了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室内扔去,只听砰的一声,一股浓烈的白烟瞬间在室内散开,三人反应飞快,迅速撤了回来,真是好险!
凤九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这座院子的主人故意设下的障眼法,所谓的金银珠宝根本就不复存在。”
“不存在?那他何必耗费心机设这个局?这个院子看起来很一般,好像没什么值得别人偷的吧。”魏玄墨道。
难道是兵力布防图?凤九顿时眼前一亮,猛然想起当初司马瑜献给皇上的那幅虎皮地图,他还曾拿着那幅图去璟王府找君彦卿解读,想借机打璟王府的脸,只是没想到最后丢的却是自己的脸。她隐约记得那幅图上用的是拼音、英语以及陆军作战时使用的特殊符合,只不过图纸并不完整,只有其中一部分,难道另一张图纸就藏在这间小木屋里?
“小心!”
魏玄墨一刀软断从天而降的利箭,一个纵身朝凤九快速飞去。凤九反应也十分飞快,不等他说完,手里的银针已经迅速抛出,只听嗖嗖嗖几声,不远处顿时传来几声尖叫,伴随着重物坠落的声音。
紧接着一大群黑衣人乌泱泱地朝他们飞来,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右手一挥,三十几个黑衣人立刻朝他们扑来。
凤九手中并没有什么杀伤性的武器,只有刚才那把给魏玄墨去毒的小刀,不过对于这种近身作战,像匕首之类的短刀似乎更加有利,唯一不足的就是刀片太小,杀伤力不够,因此,凤九每次出手必击要害!
她出手利落动作敏捷,从不拖泥带水,纤细的身影宛如游龙般在一群高大的男人中犹为显眼,看似骄弱,但暴发力极强,一手折断一个男人的手腕毫不费力。眼见几名手下在她手下吐血身亡,为首的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这位招无虚式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魏玄墨,没想到你还有帮手,老子真是小看你了!”
帮手?看来这个人并不认识她,也好,免得给璟王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凤九一脚踩断一个黑衣人的肋骨,对着始终站在一旁看戏的男人笑道,“阁下是中原人。”
那黑衣人眼睛一跳,冷声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凤九暗骂一句,该死的,竟然不上当!还以为能激怒他,好让他过来单打独斗。
三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所谓寡不敌众,况且魏玄墨还受着伤,本身能够自保已实属不易,再加上三人原本就已经筋疲力尽,所以很快就落了下风。
明渊一刀刺进敌人的心脏,鲜血哗地一声溅在他年少的脸上,“世子,咱们怎么办,后面就是小木屋了。”
凤九得空看了看身后,才发现三人已被逼到了木屋门口,再退后一步,自己就会和地上的那几具尸骨一样,为自己的贸然闯入付出生命的代价。
解决掉一名黑衣人,魏玄墨看向她,眼里滑过一丝不忍,苦笑道,“九儿,没想到咱们不能同生却能同死,也好,有你作伴,我魏玄墨不负此生!”
凤九白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自作多情的表情,“谁要跟你同死,你想多了,他们要杀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大不了我自己逃出去。”
“如果你能逃出去最好,可是我们的退路好像被堵上了,你看。”
凤九快速朝身后看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秀眉,原本三十几个黑衣人,在他们拼死的砍杀中只剩下十几个,这样一来逃出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波,看来他们是要赶尽杀绝啊!
“还不投降?快点束手就擒,老子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黑衣人冷笑一声,缓缓抬起右手,身后刚刚赶来的黑衣人个个手握强弩,搭箭、上弦、拉弓,静谧的空气中,隐约能听见弓箭被拉到极致的紧绷之声。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就连场中原本剩下的十几名黑衣人也迅速退开,争取留更多的空间好把他们三人射成马蜂窝。
“世子。”明渊双目赤红地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许是因为长时间握剑,手有些微微发抖。
魏玄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他,眼底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回不去了,他原以为就算是死,自己也会死在南疆,死在战场上,死在兄弟之间的算计中,可是事与愿违,他再也看不见他的故乡,再也看不见他的母亲,就连凤九,他原以为等他有了足够的力量,还可以和璟王争一争,现在恐怕都成了奢望。
“九儿,等一下我挡在你前面,你找机会脱身。”魏玄墨笑着看向她,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他终究不愿意和她共死。
凤九看了一眼前方,压低声音道,“你开什么玩笑,前后都被他们堵死了,往哪里逃?这样,听我的,等一下他们发射的时候,我们往屋里跳。”
“什么?你不是说里面有毒?”
“有毒不假,但是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术。”否则,院子的主人还怎么进自己的房间,“不过步伐上要变一下,走天玄阵和地玄阵,一上二下三左四右......你应该听说过吧。”
魏玄墨嘿嘿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听说是听说过,只是没放在心上,九儿是怎么知道的?”
天玄阵和地玄阵是非常玄妙的步伐,也是以前无意中听师傅说过一次,还好那个时候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较感兴趣,事后她还特意钻研了一翻,否则今日一定会和魏玄墨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凤九白了他一眼,刚想教他后面的步伐怎么走,那边黑衣人便举起手,冷声下令道,“放箭!”
“跳!”
来不及考虑更多,凤九一个纵身便已经消失在了门口,魏玄墨反应也十分了得,一把拉住明渊朝小木屋里飞身而去。
眼见三人朝小木屋里跳去,黑衣人不屑地冷笑道,“还想跑,我看你们往哪里跑!给我上!”
于是一群人齐刷刷地朝小木屋靠近,等到了门口,所有人都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数不清的黄金、白银、珍珠、翡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财宝,现在有了这些钱,他们哪里还需要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做杀手呢?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早已经蠢蠢欲动,不等老大发话,就已经一窝蜂地往里面冲去。后面的人也不甘落后,生怕晚一步宝贝就被人洗劫一空,也迫不及待地往里面冲去。只不过眨眼的功夫,里面便传来几声惨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队友一个个全部口吐黑血倒地身亡,就连衣服也奇迹般的消失了,只剩下一具白皑皑的尸骨。
君彦卿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遍地的尸体、房间里的惨叫,以及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儿,让平素温文尔雅的男子脸上充满了杀意。黑骑营在西郊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他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阿......阿彦。”卓尘风没想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君彦卿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