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老皇帝让我出面的主要目的是要我化干戈为玉帛,平息这场叛乱的,可我还一句话没说呢,怎么就先将两方的矛盾给激化了起来。
为了避免问题更加严重,我劝陆永年“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消消气。”
陆永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皱巴巴的老脸黑的可怕,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有那条顺着脸颊缓缓而下的血在向我们证明他是个活物。听我说小孩子几个字时他那老胳膊老腿的都快一下子蹦跶到天上去了“你哪只眼睛看他是个小孩子的?有二十几岁还这么不懂事的小孩子吗?”
他说完就挥动手中的拂尘,那支麈尾拂尘在他手里轻轻飞舞,眨眼间就像头发生长一样变的又长又直然后又像触手一样向我这边伸去,在我脖子上死死的箍了两道。那拂尘的麈尾毛在我脖子上越缠越紧,任我怎么挣扎怎么撕扯也不放松。很快我由呼吸不畅发展到了呼吸不通。
恍惚间我已经看见慕容怀漂浮在夜空中微笑着向我招手了,好像还看见了梦中的绵音,她还是和梦里一样的温婉动人。听说人在快死的时候才会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人,看样子我又一次近距离的接近了死亡。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飘离我的身体。
耳边又是咻的一声,一只羽箭又飞了上来,就在陆永年的躲闪之间那把讨人厌的麈尾巴终于放过了我的气管,清凉的空气又一次灌满了我的肺,这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可是我还没享受多久呢,又被陆永年给拿捏住了。这次不是麈尾拂尘了直接就是他自己干瘪苍老的爪子。又长又硬的指甲透过我的皮肤捏住我的动脉,只要他稍稍用力我的脖子就会被他轻易拧断。
当然拧断我的脖子不是他的终极目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李焕退兵。因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李焕要是攻进了皇宫挟持了他老爹李景桓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陆永年。他两不但政见不一而且万灵冢里陆永年处处要至李焕于死地,这口恶气搁在小心眼的李焕那里肯定是死活都咽不下去的。
陆永年就这样死死卡住我的脖子朝宫墙下面喊话“李焕,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真能翻了天了?我告诉你除了我陆永年谁也不可能破解那个秘密,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以我八卦至死的个性,我真想问问陆永年是什么样的秘密能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可我的脖子被人死死掐住,呼吸都费力更别提说话了。
再看下面的李焕,我的小师弟,真真是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审时度势、、、、、、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夸他了,反正看上去挺像造反那么回事的。
只见他手臂轻轻一挥,一旁的将士们撞门的撞门,登云梯的登云梯,黑夜里的世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以为受宫门的侍卫们多少可以抵挡一阵子,理由是人总是要吃点苦头才会成功的。如果小师弟轻轻松松就攻克了宫门那上天对其他造反的人也太不公平了。
然而,不公平的事情总是时有发生,一炷香的功夫,额、、、可能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呢,宫门就被撞倒了,还连带着撞坏了边上的墙(鉴定完毕:豆腐渣工程)。
随着宫门的轰然倒下,一大群人像决堤洪水一窝蜂的涌了进来,闹哄哄。坐在马上的小师弟还没开始动真格呢,最大的屏障已经被手下给摆平了。你说他的造反和其他人比起来是不是格外轻松。
陆永年见敌人已经杀进了宫连招呼都不打拎着我就朝下跳,我心头一紧,这可是十丈高台呀。这就是传说中的临死也要找个垫背的,真够歹毒。
雨后初晴,夏虫又开始不知疲倦的乱唱起来,树叶上的水珠折射出月亮的银光,通红的火苗成了装点背影的道具,所有的画面既美好又真实。我只是不知道等会会不会被摔死,会不会连脑浆也被蹦溅出来了。
想象和现实总是有所差别的,我以为就算不摔出个脑浆迸裂也得摔出个七窍流血吧。可能是我还不太了解陆永年的功力,我们那不叫跳楼而是飞,从上自下御风而飞。脚尖先点地的感觉真是太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