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冬拖着生无可恋的脚步跟在两人身后。
因为这一路上,公主也没消停。
而且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一刻钟的路程,按照这个速度,估摸着回到离风殿,得是半个时辰后。
可惜没人理会小丫鬟的心路历程,走在前头的两人,越谈越欢。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见到王进那个夫人了,又娇又柔,怪不得能把王进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我觉得她性情还不错,起码比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好多了,没瞧不起我。”
“她后来还邀请我去了她房间,可惜没喝着她收藏的好茶。”
说到这里,兴致勃勃的十三公主突然别扭了一下,脸上浮出不明显的薄红。
然后,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往下,朝着苏公公某处偷瞄。
苏伯言脚步微顿,“……”僵。
“咳!”公主往他靠近了一步,小脑袋凑近,神秘兮兮的,“你猜,我在她房里看到了什么?你肯定猜不着?”
听到悄悄话的映冬,“……”热血狂飙!
这是能跟公公说的话题吗?
我、我凸(艹皿艹)!
短暂沉默,苏公公不动声色,“公主看到了什么?”
“你猜啊!”
“奴才愚钝,猜不着。”
“哎呀你别老奴才来奴才去的,你现在都是司礼监秉笔了!”公主小手指往他手臂上戳了下,“真猜不着?你可是公公,你不懂怎么对食?”
“……”苏伯言侧眸,月色下眼眸显得更为沉黯。
他以前从不认为自己哪天哪刻,会哑口无言。
公主犹在兴致勃勃,且,倾诉欲爆棚,“给你个提示,小皮鞭,镣铐,狼牙棒——嗯嗯?”
映冬想死。
公主没察觉,她在后面却看得真真的,苏公公隐在暗影中的半边侧脸,随着公主每吐出一个词,就阴沉一分!
她想死,妈的,这些都是她给公主科普的!
她已经看到自己的脖子被缠上三尺白绫!
公主,求求你别说了,饶命!
公主没听见,瞧着苏公公脑子不开窍,啧了声,换了个八卦法,“就是替代‘宝贝’的东西,猜到没有?”
“公主怎的知道这些?”
“映冬说的。”
映冬,“……”当场卒。
苏伯言侧眸,视线轻飘飘从映冬身上掠过,映冬头没都敢抬。
“公主心性简单纯挚,那些歪门左道的东西,少接触为好。”
“我以前不懂这些,有点好奇嘛,宫里我能说上话的太监也就你一个,所以才跟你分享的。日后你要是跟人对食,说不定用得上。”
苏伯言闭眼,背在身后的手攥紧,骨节咔嚓声接连响起。
声音细微,但是足够在场的人能听见。
映冬已经把脑袋垂到地上了。
再睁眼,苏公公又恢复了一脸平静,对情绪的收放自如,让云鸢歌咋舌。
“……公公,你生气了?抱歉抱歉,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对于宝贝被割掉成为不完整的男人这一话题,想来是每个太监的忌讳,心中最痛。
怪她,不该戳太监的伤疤。
“公主对对食那么感兴趣?”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
“奴才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