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铜镜里把自己上下前后检查了至少三遍,云鸢歌才像蝴蝶一样飞出离风殿,直奔司礼监。
她绝对不是着急见苏伯言,一切为了银子,为了计划。
再说她好几天没出门了,也该出去晒晒太阳透透气了。
欢快步子一直到近了司礼监才逐渐慢下来,而且越来越慢,越来越踌躇。
举目远眺司礼监巍峨的兽首飞檐,云鸢歌一想到苏伯言就在那里,正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办公,小脸就抑制不住漫上热气。
妈的,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那晚那句“奴才教你”犹如魔音绕耳,挥之不去。
她怎么去见苏伯言?
而且她蹲在离风殿多日闭门不出,苏伯言也没找过她,说不定背地里笑话她当时的表现呢。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蠢毙了。
怎么想的用那种话题去招惹苏伯言?
“映、映冬啊,司礼监这时候还没散值呢,要不咱改日再来?不好打扰苏公公办公务。”
“可是都到这里了,不进去好像也不太好,显得我怕了苏伯言似的,不就说了两句不合时宜的话吗?多大点事?压根不是事!”
“还是算了,王进让我出来走动,也没规定今天一定要到苏伯言面前晃悠,明天再来也行。”
十三公主杵在司礼监不远处,进一步退一步,踌躇不前,花了半个时辰也没能说服自己到底往哪走。
映冬就看着不说话。
免得最后又被公主拉来背黑锅,类似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两次了,她记得真真的。
一次是御书房门前,明明公主自己要去找苏公公,结果人到跟前了,公主却踹了她一脚,说是她要来的。
另一次就是寿宴那晚,她被公主随口卖出去,吓得她魂都掉了。
事不过三,她绝壁不再干蠢事。
离风殿总共就俩人,蠢公主一个足够了。
此时司礼监办公署,当值的时候秉笔们需要批改当日积累的奏折,负责描红批注最后经由掌印过目后筛选送到皇上手里,是以各个忙得不可开交。
安静得很。
苏伯言的位置靠窗,同样纸笔批写,但是相比起其他人,他显得更为游刃有余,忙碌间隙,还能抽空听伯安在耳边汇报。
因着苏伯言担任秉笔的同时,还兼任御前公公,皇上那边的事情时时有小太监过来回禀,所以这种场面大家屡见不鲜,并未过多关注,只偶尔瞧过来的时候,眼底有羡有妒罢了。
没人知道伯安正在禀报的,跟龙椅上那位完全无关。
“奴才刚才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十三公主往这边来了。”
“估摸着公主是来找公公的,不过这都过去快半个时辰了,怎的还不来?”
“公公,要不奴才去瞅瞅?”
将手下奏折批注描红完毕,放置一旁,苏伯言才嗯了声。、随后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伯安,“把这个交给公主。”
伯安捏了捏,又打开油纸包往里看了眼,笑开,“公公放心,奴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