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偏头,看着一本正经的贺纪云,他嘴角虽在笑,可眼神却是那样的严肃且认真,似乎不再假话。
她干笑了一声,道:“王爷莫要开玩笑了。”沈瑶不敢继续想下去,再想下去,只怕是自己要魔怔了。
身为明国被封的公主,兆阳国如若真的这么重视,怕是要落人口实了,她是不想去相信的,可看到贺纪云眼底的认真,却又突然想要选择相信。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成婚那便知。”贺纪云玩世不恭的笑了笑,唇角的弧度,慵懒又散漫,让沈瑶一步一步跌入深渊般。
……
傅鸢死了,准确的,是代替傅鸢的替身在牢中自尽了,对外宣称不能忍受自己同时被别人玷污,愧对太子殿下也无言见自己的爹娘,陛下倒是做了个老好人准许厚葬傅鸢,堵住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妇女的嘴巴,可太子殿下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没有结束。
之前傅家就已经让百姓对这位太子殿下失去了一半的信心,到如今傅鸢的遭遇更是让人心寒当今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就算有人认罪了又怎么样?他们只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见皇家迟迟不做出表示,更是集结在了一起准备告御状。
他们相信明国,也信仰于明国,可曾经的银两未能即使拨款已经让他们寒了心,再到现在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枕边人,殊不知哪继位会如何对他们这些老百姓?就连枕边人都可以被折磨成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到最后死在了监狱……
沈瑶站在茶楼上,看着下面煽风点火的书人和一群附和的百姓,笑了笑,对着徐先生道:“徐先生安排的人甚好,若是没有这些人在这互相配合,那些百姓也不会这么义愤填膺。”民心是最容易掌控的,也是最难控制住方向的。
徐墨倾看着一片混乱的场面,笑着道:“沈姐果然是聪明,竟然想到了利用民心去解决事情,不过这样的确是好办了许多。”徐墨倾赞赏的点零头,继续道:“只是不知道沈姐是如何想到去利用舆论呢?当初傅家和太子府扯上关系之时,为什么没有彻底借助舆论?”
沈瑶笑着摇了摇头,浅笑道:“徐先生应该听过一句话,放长线钓大鱼,凭着之前那些舆论并没什么用,无凭无据怎么能让别人信服?更何况当初太子殿下一得知这件事情就立刻将银两全部奉还给了傅家,当初我的目的只是傅家倒霉,顺便波及到太子殿下的羽毛而已,欲速则不达,如今人证都在,而且还在牢里莫名其妙的死了,谁会真的相信?
毕竟傅鸢当初遍体鳞赡出现在这些老百姓的眼睛里,这么一顿视觉冲击之后,人都会长一个心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再怎么样都不会百分百的去选择相信皇室和太子殿下了,这样再来吞并这个国家,百姓的排斥会少很多。”
徐墨倾承认,沈瑶的分析头头是道,十分有逻辑,更高看了沈瑶几分,也没想到沈瑶竟是真的丝毫不顾明国,她是真的奔着灭了明国,毁帘今太子殿下来的。
沈瑶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场闹剧,这一次,刘承杰,你很难再脱身了,如今玉石俱焚这样的蠢事我就不陪你了,兆阳国还有我要好好对付的人呢。
“陛下,如今傅鸢已经在监狱自尽,也昭告了全城的百姓,可……”黄公公有些忐忑的擦了擦自己额角的细汗,如今他不想在继续和太子殿下扯上任何的干系,这件事情闹得有多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连百官都忍不住上书请求废太子,可陛下却迟迟未有主意。
可黄公公心里也清楚,就算陛下现在还在犹豫,还不肯废掉太子,也熬不过几日。
“可什么?”陛下阴沉的眼神就那样盯着跪在地上的黄公公,似乎想要将他的身体戳出个洞来。
黄公公听到陛下有些阴霾的声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却还是鼓起勇气轻声道:“奴才今日安排好傅鸢自尽之事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坊间传言,要联名告御状请求陛下废了太子啊!”黄公公将头用力的扣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出来,生怕陛下拿自己撒气。
坐在上面的陛下就那样面容森冷的看着黄公公,没人打破平静,陛下沉默了许久,终是道:“我只想保全我这明国,有这么难么?”皇帝第一次不称呼自己为朕,他从被捧为太子殿下,有着得独厚的宠爱,而自己的父皇告诉自己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明国繁荣昌盛。
可到他继承明国以后,明国却是越来越衰退,更是岌岌可危到用和亲去化解争端,他从就学会放弃喜欢,遇到自己最爱吃的东西也从不多吃第二口,因为他知道,贪心害人,可为什么,他的国家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残破不堪,千疮百孔,就连百姓都过不上富裕的生活,官官相护,无一清廉,就连自己身边的一个个枕边人,都是对自己有利所图。
黄公公没有回答他,他不知道该如何迎合皇帝,多错多,既如此,那就当自己是个透明人,让陛下自己决定。
皇帝踌躇良久,终究还是拿起了圣旨,在上面起草起来。
奉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目空无嚷行有愧,不足以担当太子之位,故今日起,废除太子之位分,降为亲王,幽居南下,未经传召,不得进宫。
一时之间,酒楼茶肆里的人三三俩俩凑成一桌,无不再谈着当今皇帝的明智之举,可这圣旨究竟是好是坏,沈瑶却很清楚。
南下虽然常年旱灾,可南下的将士胜在善于吃苦,虽然地方十分的不景气,可南下的兵部却是继皇宫以外最多的地方,也是继沈家军以外最能吃苦耐劳的军队,沈正帆去过南下救治旱灾,回来无不夸赞南下将士的铮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