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逐月没过片刻便又回来,只是他的手上多了一只银针。
他用烛火烤了烤,然后走到黎月面前,蹲下身,细心的为她挑掉她手上的每一个花刺。
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将所有的花刺清除完毕,子桑逐月站起身,揉了揉眼睛,用脸怕擦干净了她的双手,给她上了止痛消肿的药,然后用棉布把她的手包扎的很是漂亮,最后分别系了一个漂亮的结。
这才嘘了口气问:“还疼么?”
“好多了,我都说了这是小事,那个才是大事。”黎月指了指被她放在桌子上的竹筒:“你可一定要记住,明早别忘了。”
“月,我已经不似小时候了。”
不似小时候那般不长心,不上心。子桑逐月的目光悠远的望向窗外,今晚的明月格外地幽冷孤清,带着淡淡的忧伤。
“对啊,你长大了。。。”
黎月轻声呢喃,看向这个她一手培养起的少年,心上突然有些惆怅。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窗外,记忆也回到了小时候。
……
十岁的黎月正在追赶八岁的子桑逐月。
“你给我站住!”黎月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不要!”子桑逐月转头向黎月吐了个鬼脸,然后躲到一座小山后面。
“我生气了!”黎月实在是没心情继续追下去,停在了一颗榕树下休息。
她练了一上午功,身体本来就很乏了,刚回到宫里就听说,这个小家伙不仅不好好读书,还拔了一把教书先生的胡子,听得她火气蹭的蹿上了头,对他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冷。
子桑逐月听到黎月严肃的语气,缓缓从假山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委屈道:“月,那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天天让我背草药书,背的我头都要大了,人家不想背嘛,但背不下来,他又拿戒尺打我的手心,都打肿了,人家好痛的。”
“你先出来。”黎月终于平稳了气息,向他招了招手。
“你不气了?”
“嗯。”
子桑逐月这才讪讪地从小山后面走到黎月面前,耸耷拉个小脑袋,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抬眼看她。
“把手翻过来我看看。”
子桑逐月很听话的把手翻了过来。
掌心通红,看来真是没少挨打,她虽然知道是这个小家伙自己不争气,但还是不免心疼。
黎月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小脑袋:“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心啊,我让你学这个是为了你好,还不是想着以后万一在什么状况下我不能及时在你身边,你能多一技傍身,多一些自保的技能。”
“那更不要学了,我要一直在月身边,守护月。”他的目光亦如当年一样坚定。
“呵,还守护我呢,你自己都照顾不好。”黎月说完就拽着他去了药房,给他双手上完了消肿的药,拿棉布包了起来。
黎月心想:唉,怎么感觉自己像一个老母亲在管自己的儿子,一面恨铁不成钢想要抽他两巴掌,一面又暗自心疼自讨苦吃。
“好了,三日内不准沾水。”
子桑逐月看着被包成猪爪的两只手,瞬间哭丧着一张脸,他又不能去草里抓蛐蛐了。
瘪了瘪嘴:“月,那糟老……呃,先生教的书晦涩难懂,我真的一点都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