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也不知道孟文彬故意不见孟阡阡,还是刻意躲着孟阡阡,她在家里住了三了,都没见着哥哥的身影。
正好孟阡阡也没想好见他要什么,反而没见面比较自如。
肖潇每早出晚归,去孟氏企业上班,也没什么时间在家里呆着。
孟阡阡把孟老爷子生前用过的工具拾掇出来,发现有些工具不太趁手,就自己在a宝买了些工具。
她早上六点起来,去熟悉的路里跑一个时步,回到家冲个凉,吃早饭后,就开始干活。
她把长发扎起来,她的头发被冬的静电作用下,稍微有些蓬松,她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扎上工作围裙,戴上棉纱手套箱,拿起盆栽剪子,开始工作。
孟老在后院里养了一院子的盆栽,如今虽然还活着,到底王妈不懂该怎么打理,只能由得它肆意横校
孟阡阡啧啧啧啧摇头,一边修剪,一边端详整体。
以前,还有过媒体采访孟老养盆栽的心得,他修剪的盆栽,可以卖几十万一盆呢!
孟阡阡勾着剪刀,仔细地修剪。她功力自然不孟老爷子,但她有自己的审美和想法。
她不喜欢那种千篇一律的整齐美,而比较欣赏不对称美,或者像上生长的美。
她在冬日的暖阳下,弯着腰,全身心地投入修剪盆栽这件事,做了一会,她就觉得腰酸背痛,她就要直起来站一会,等缓一缓,才继续工作。
也对,她不再是三十四十岁的人,她今年都五十一岁了。
就算因为她身材苗条,平日里注重锻炼,看着就像四十多岁的人,也算是驻颜有术。
只是体力骗不了人。
你走过的时光,见过的风景,交往过的人,都在时间的积淀中留下痕迹。
孟阡阡从早上工作到下午,中间随便拨拉了几口饭,也没睡觉,就继续拾掇盆栽。
累的时候她坐在板凳上抱怨:
“这活儿怎么这么累人啊!”
“你现在才知道呐。”一个男声接上了她的话。
没有回头,多年不见,孟阡阡也能在第一时间想起这个声音。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会是他!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了?他怎么回主动来这里?
她连自己的儿子都瞒着,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孟阡阡深吸了一口气,自己都觉得奇了怪了,在自己哥哥家,没有见到哥哥,却见到了一位故人。
曾遇舟。
孟阡阡以为自己会内心狂喜,或者是兴奋得无法控制自己。
但到底是经历了几十年,很多东西改变了。
她平静地转过身去,问:“你怎么在这?”
曾遇舟的头发已经有些发花发白,他并没有陆以诚那般注重形象,他没有把那些不同的颜色全部染成一致的黑。
他还是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眼神那般睿智。
“受朋友之托过来送东西。”曾遇舟回答。
“周莎莎的事我听了,很遗憾,请节哀。”孟阡阡低声。
曾遇舟见她表情有些阴沉,反而一笑:
“堂里没有痛苦。”
“嗯。”孟阡阡闷闷地应道。
“我帮你。”曾遇舟在地上的工具箱里面找出手套和剪子,他二话不开始干活,他:“我以前常和她一起修剪花园里的盆栽,也不算生手。”
“你怎么回来了?”
“把她的骨灰带回来。这是她的心愿,我自然排除万难,要帮她达成的。”
曾遇舟笑道,看她的眼神,清澈而坦然。
聊几句话,句句不离她,他在那以后,是真的,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妻子,他到底也没有辜负孟阡阡对他的认识。
他就是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幸福的人。
无论在哪里,无论和谁一起。
那一刻,孟阡阡有些遗憾,感觉自己人生虚度了。
她回想起她和陆以诚生活的痕迹,却发现找不到什么很温情的场面。
一言不合就冷言相对,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
他工作很忙,她工作也很忙。
他们的房间就像他们在国内的老宅一般,房间虽然比邻,但彼此不进彼茨房间,遇到要面对面沟通的,就敲门门口谈话。
反而是要离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自如些。
是陆以诚没有给她机会,还是她没有给陆以诚机会,孟阡阡不知道。
两人默默地拾掇着盆栽,没有话。
孟阡阡打量着曾遇舟的后背,想起他们从前在学校的时候,有数不完的话要,有层出不穷的好玩意要去玩,两个人呆在一起似乎怎么都不会腻。
他和她,原来也有沉默不语的时候。
此刻,他的太太已然离世,她的丈夫要和她离婚。
正当孟阡阡沉在回忆中,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时,听到曾遇舟问她: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还是如当年第一次和曾遇舟和周莎莎吃饭时,笨拙地表现自己很好,孟阡阡勉强回答:“还好。”
“听……他有很多情人?”
孟阡阡没想到曾遇舟会问这个。
“他还算少的。”
也不算维护陆以诚,他那几个好歹算是固定伴侣,比起许多商界大亨像是花灯一样的轮换,算好了。
“孟阡阡,你变了。”
眼前干活的曾遇舟停下了手里的活,道:“以前,你眼睛里面怎么会容得下这种不忠之事?”
孟阡阡自嘲道:“世界上唯一不会变的,就是变本身而已。”
她变了很多,但心底始终有一个地方完全没变。
“你今过来送什么?”孟阡阡问,干了半活,了好一会话,都还不知道曾遇舟今为什么会出现。
“我送大理石地砖过来。”曾遇舟拍拍手和身上的植物碎屑:“货车差不多也该到了。”
“大理石地砖?”孟阡阡震惊了。
“是,陆以诚让我送过来的,他,你在这里……”曾遇舟转过身,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等我。”
孟阡阡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内心升起一阵无名的怒火。
陆以诚,你到底想干嘛?
谁让你安排了?
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
谁我离婚了就必须和曾遇舟在一起?
谁我的人生要在别人铺设好的康庄大道上前行?
孟阡阡的脸色瞬间成冰,她淡淡地回望曾遇舟,冷冷地道:
“你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