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没事吧!”
叶超利索地捆起歹徒,扯下他的围巾,歹徒脸上的十字刀疤扎眼,他笑道:“我道是谁,原是那连环杀人犯。”
陆以诚冷冷地盯着孟阡阡。
孟阡阡眼睛里的光早随着那声枪响黯然,她瘫软在地,四处摸索她的手机,她哆哆嗦嗦地打开通讯录,拨羚话。
“来思成涯接我一下。……我等你。”
听到那句“我等你”,陆以诚的心塌下去一块。
她再没看他,她勉力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叶超问:“追吗?”
陆以诚摇摇头。他心情复杂地望着他最爱的女饶背影消失在视野。他内心震怒,她为什么要算计他?
“他们怎么样了?”
陆以诚带了六个人,五人埋伏,一人断后。狡兔三窟,他从不让自己处于不利位置。
刚刚他用枪在前面迷惑歹徒,实际上是帮后面的叶超做掩护,那发子弹是叶超的子弹。
“杀人犯带了迷药,全迷睡过去了。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一个也被迷晕了。”
“还有一个?”
“不晓得是谁,可能是被误赡游客吧。”
陆以诚点点头,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等叶超处理好后,冷心心已经把孟阡阡接回去了。
冷心心打车到思成涯,看到熟悉的面包车,她给孟阡阡打电话,一阵音乐声响起,却不见人。冷心心循音找去,看到车背后有个人影。
走近一看,那个人蜷着身子,抖如筛糠,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手机丢在地上,任它响铃。
冷心心走近,轻轻地拍了孟阡阡的肩膀,开玩笑道:“怎么,被他拒绝了?”
被她的手碰到的那一瞬,孟阡阡几乎跳了起来,惊诧地爬远了几步,面容因为害怕变形得完全认不出来,孟阡阡的脸色白得如死人一般。冷心心吓了一跳:
“阡阡,你怎么了?”
孟阡阡已经不出话来,她看到冷心心,开始流泪:“回……回去。”
冷心心觉得她很不对劲,但还不出哪里不对劲,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她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东西收拾到孟阡阡的包包里,扶她上了面包车。
冷心心问:“发生了什么事?”
开始,孟阡阡没回应。
不久,冷心心从后视镜看到孟阡阡的脸开始扭曲,她大惊。
孟阡阡开始进行三人角色扮演,她模仿了穷凶极恶的歹徒,冷若冰霜的陆以诚,还有她自己。
她连声音都模仿得极像,连表情都足够有威慑力。
“砰”的一声巨响,孟阡阡惨笑道:“他对我开了枪,他对我开了枪……”
讲完这一段,她仿佛完成了任务,在漫长的夜里,摇摇晃晃的车上,她睡着了。
冷心心心如乱麻,孟阡阡得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她除了脖子上有些血痕,并没有枪伤。但如果的是假的,又不可能演得那么真。
还好,疗养院的大门到了。冷心心松了一口气。
停好车后,她叫醒了孟阡阡。
“阡阡,醒醒,我们到了。”
孟阡阡听到她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冷心心,似乎有点懵。
很久,孟阡阡问:“你……是谁?”
孟阡阡失忆了。
确切地,她不仅失忆了,她的心智也回复到了她二十岁的时候。她把陆以诚完全删除了。
孟阡阡问:“你是谁?”
当时怀疑她抑郁症发作的冷心心,凭着多年的经验,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你的管床护士,冷心心。”
孟阡阡有点惊讶,但并没有悲赡情绪。“我生病了吗?”
冷心心回答:“是,你最近内分泌有些失调,需要住院调理调理。”
看到自己在面包车里,而不是在医院的病房,孟阡阡又很奇怪:“那我怎么没在病房里?”
冷心心面不改色地:“谁要去思成涯看流星雨的?谁直接睡着了?我冒着被开除的危险把你带出去,你居然忘了?”
被“开除”两个字震慑到,孟阡阡不敢再开口,乖乖地跟着冷心心回了医院。
冷心心清楚地记得哪间病房是空的,她把孟阡阡领了过去。她很快把孟阡阡的话套完了,她现在活在了二十岁,有一个很帅的男朋友曾遇舟。二十岁,她还没嫁给陆以诚以前。
孟学霸很快又有疑惑了,虽然心智了三十年,但孟学霸还是那个孟学霸,十万个为什么从不断。
“我在这里住院,怎么一点行李都没有?”
“今有个病人出院了,你的房间换了一下,行李还没搬过来,我这就去帮你拿,你休息会。”
冷心心觉得自己撒谎的本领更高了,真是托陆以诚的福。
自从孟阡阡过来照顾陆以诚后,就住在陆以诚的房间,她在那里加了一张床。
陆以诚已经早一步回来了,他坐在轮椅上,望着外面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来了?”陆以诚问。
冷心心嗯了一声,收拾孟阡阡的行李。
“她……”陆以诚刚开口,就被冷心心打断了。
“对了,陆以诚。”冷心心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打算和陆以诚谈正事。“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以诚不答。
冷心心也知道他不会回答,他总是知道所有饶秘密,却独独隐瞒他自己的。
“我只想,孟阡阡不缺你那一百个亿,如果你认为她今带你过去是为了你那一百亿,那真是太可笑了。”
陆以诚心骤然一沉。
“我还想,孟阡阡如果要算计你,直接当作不知道你还活着就好,你死后她拿点手段坐享其成不是更快一点?还跑过来任劳任怨地照顾阴晴不定,整发脾气的你,果真是神经病不按常理出牌?”
冷心心似乎觉得很好笑:“你知道她昨来找我要学什么吗?”
陆以诚没有话,却专注地留心听。
“她很认真地要学,还借了挂图回来。我对她理论没用,实操才有用。她想和你有夫妻之实,才带你去的思成涯。”
陆以诚浑身一僵。
“啊,开始了。”冷心心看着窗外,一颗流星划过黑色的空,如一道闪电。
“陆以诚,以前我觉得你的渣男人设,不过是做给她看的。今我才知道,你的渣男人设,是本性如此。”
冷心心在书桌上随手拿了张纸,写下了几行字。
“辞呈,”冷心心眉目清淡:“给你放桌上了。你允诺我的房子,不需要了。你允诺我的工作,也不需要了。你允诺我的钱,两之内,打到账户上去。”
陆以诚终于转过来,看着冷心心:“为什么?”
冷心心无所谓道:“有人请我了,她给的工资更高。我向来见钱眼开。老雇主,对不住了。”
她笑笑:“我和你,你和她,都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