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白嫩可爱的脸蛋上挂满泪珠,哭的十分苦楚,像是受尽了极大的委屈。
苏瓷纠结的皱起眉毛,她觉得勇于承认错误才是好孩子!
小娃子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哦!
她要不要出声提醒?
肩膀被人轻轻一拍,苏瓷望去,沐鄞晨罗裙飒飒地立在小家伙身前,颇有一股威严的样子。
“那么晖儿,你有没有宝贵的东西?”
“宝贵的东西?”沈朝晖抽噎了下,眼眸一亮,从袖带里掏出一个九连环,得意道,“这就是我最宝贝的东西,它可以解开或者合上,很厉害吧!”
“这样啊。”沐鄞晨笑容温柔,“那么姐姐借一下,如何?”
说完,将九连环拾了起来。
陈氏看着她这番操作,不明所以。
对于好友,苏瓷自是信得过的。
她压低声音得意道,“陈夫人且看着,鄞晨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保管您家小少爷乖乖的。”
陈氏见她这么说,笼在袖里的拳头不自觉松了。
“苏瓷,找个能把九连环砸碎的石头来。”
苏瓷领命,急忙去找大块的尖锐的石头递过去。
沐鄞晨嘴角微微上扬,手起石落。
“我的……”
沈朝晖泪眼汪汪的看着那石头落下,“我的九年幻——”
小短腿跑的飞快,不断用小手拍打着沐鄞晨的腿,“不许你做坏我的宝贝,你个坏人,打死你打死你个坏人……”
沐鄞晨笑容温和,淡然蹲下,伸手将九连环递过去,“晖儿,你对哥哥做的事,就如同姐姐方才做的事一般。”
沈朝晖盯着手中的九连环,想起自己肆意砸烂大哥的弓,脸上得意……
“这样,晖儿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小家伙抬眸。
少女姿容绝美,眉眼温和,正朝他微微一笑。
他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九连环,心里面十分愧疚。
他耷拉着小脑袋,一副认错姿态。
“好孩子。”沐鄞晨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要不要同哥哥道歉?”
沈朝晖猛的抬头,琥珀色瞳眸流光溢彩。
他点点头,闷声道,“嗯。”
陈氏笑眯眯的,“没想到二小姐教孩子也是有一套,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沐鄞晨回眸笑道,“大抵是家里也有小家伙的缘故,所以懂得些。能帮上夫人就好。”
“不过要找梓议的话,他现下应是在战王府与世子爷射艺。”陈氏笑的和蔼,亲切的将腰间的玉佩摘下,“这玉佩拿去,只稍给府外的侍从看,他们自会放你们进去。”
沐鄞晨福了福身,“多谢陈夫人!”
“府里还有些事,晖儿就麻烦你们替我照看了!”
说完,笑眯眯的起身离去。
苏瓷不解:“陈夫人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在乎,难道她就不怕小少爷出事,不怕我们将小少爷拐去人牙子卖了?”
“姑母与陈氏是闺中密友,所以她不担心。”沐鄞晨解释,“何况你我二人身份明显,你若是有胆将吏部尚书家的小少爷绑去人牙子地卖了,不担心被抓,尽管试试。”
苏瓷噎了噎。
牢狱之灾,她可不敢要。
“走吧,去趟战王府。”沐鄞晨过去将沈朝晖抱起,“将他带去给沈梓议,归还玉佩后,我们便回去。”
苏瓷去帮她拿团扇,她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皱了皱眉。
小团子眼睛哭的红肿,像是核桃一般。
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顿。
看来去之前得想个办法,替他消肿才行。
沐鄞晨叹了口气。
……
黄昏时,苏瓷率先跳下马车,瞧见府门口没有一个看守的人,十分惊讶。
她急忙去掀帘子,唤沐鄞晨出来,“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晚,他们都歇班了?”
“应该不至于,你拿着玉佩先去敲门,我过会下去。”
沐鄞晨不想吵醒沈朝晖休息,谁知沈朝晖却突然醒了过来。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拽着她的衣裙,可怜兮兮道,“二姐姐,饿了。”
沐鄞晨愣了愣,有些无奈,“不是才吃过?”
沈朝晖眼圈一红,弱弱的缩回手不出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沐鄞晨急忙抱着他下去唤苏瓷,“他似是饿了,我记着你出来时带了些栗子糕,便将它拿出来给他吃吧。”
苏瓷一边嫌弃,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这小家伙可真能吃,一路应着他走走停停的,路边摊都要记住我们了,兴许下回往那一站,会受欢迎的很……”
她心头滴血的厉害,简直一万个嫌弃沈朝晖。
一路花销买吃喝,到头来进的还不是她的肚!
可气,太可气了!
“咳咳,回去给你做爱吃的蒜香回锅肉和春笋火腿汤,如何?”
苏瓷泣涕涟涟。
她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鄞晨,有必要追加一道红烧肉,可不许忘了!”
说完,把之前对沈朝晖的嫌弃通通抛了去,心情大好的给小家伙擦嘴角。
沐鄞晨叹了口气。
她转向紧闭的府门,“请问有没有人——”
她愣了愣,只见门被打开,秦子衿拿着一块绿豆糕站在门口。
最惊讶的是,她身边站着一个气质出尘的绝美少年。
“鄞晨,门开了,你发什么呆呀?”苏瓷疑惑,“快进去,咱也好将这祖宗就地送走!”
沐鄞晨默默无语地看着她。
幸而小家伙还在吃着没有听到,只怕又要哭起来,令人头疼!
后院。
祁官霖宁慵懒地在石椅上坐着,俊逸的脸上满是赞叹。
祁婉儿望着空地上拈弓搭箭的少年,有点发怵。
那把落日弓,几乎被他拉成满月,锋利的箭头闪烁着冷芒,缓缓指向靶心。
沈梓议眯起眼。
羽箭离弦。
两人望去,只见羽箭正中靶心,几道裂缝悄然出现,逐渐朝四周蔓延。
下一瞬,“轰隆”巨响,靶子无情倒下。
祁婉儿一个哆嗦,惊恐道,“二哥,你说他这是怎么了,今日火气比往日还甚,看着可怖。”
祁官霖摆摆手,“兴许是家里的小子做了什么,一会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可他自早起就是这副模样,现在黄昏了,他气还未消,这府里的靶子都快给他射穿了都。如今也不说话,难道就让他这样了?”祁婉儿绞着双手,“二哥你也太自在了!”
这么说着,眼底却藏着心虚。
她也想过去射靶,可沈梓议在那里冷得很。
来时她忘了带弓,自以为秦砚沉有就放了心,谁料沈梓议也没带,霸着弓不撒手。
打不过,她只能站在一旁巴巴儿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