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岳。你说我能考上明河吗?”思源和阿岳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出校园,这是思源几乎每天都会问阿岳的一句车轱辘话。
他俩是瞻博中学初三的学生,也是对方最好的兄弟。这思源从初一下半年就春心萌动,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名叫毛烟鹂,当然,考明河也是因为烟鹂要去。
路过篮球场便听到一声吆喝:“缺人,过来打会?”这是翔哥的声音。
说完便出手了一记三分球,“唰”的一声落入球网,这激起了阿岳的战意,立马踩下车架提子跑了过去。
思源见状便说:“那我先撤了昂,注意点安全你们。”
其实思源也想打,他曾是校队的分卫,大大小小的比赛都玩儿命突破,脚也留下不少伤。要不是明年五月就要体考,怕再受伤影响分数,他早在球场上了。
思源回到家就开始学习了,他现在就算加上体育四十分满分总分还不到五百,明河要的是中考分数五百三往上的学生,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思源初一初二全晃了,现在才知道着急。
家里父亲是市政建设集团的造价师,母亲是附近小学的一名教师,都是公立单位,因此挣得不算多,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思源是独生子,老华家里的独苗,全家上下的希望都寄至于此。
“我上回和你说去恒水上学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这是思源的父亲在问。
“呃......爸我还没想好呢,我想去明河。”思源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思源不是当地人,只是在北都借读,高中需回到冀北。在思源的老家有很火的“恒水名校直通车”机构,父亲很想通过“直通车”把他送进恒水上学。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啥想去明河?我宁可把你送到职高,你也别想去明河!”父亲指着他说,他总是认为自己的言论是颠扑不破的。
思源不敢顶撞父亲,只得低头默默吃饭,听着父亲的噜苏。原来,思源曾在初二因为烟鹂闹出过事,班主任通知了家长,大多人都知道。在思源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封建大家长的形象,母亲还比较开放。小时候思源喜欢干的事儿常常会遭到父亲的拒绝。
吃过饭,思源回到自己屋子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海遮住了抬头纹和一道疤;小眼睛大鼻子在脸上最突出,黑框的圆眼镜也没加上几分文艺范;下巴上冒着几根短胡渣,摸上去还扎手。
突然来的“嗡嗡”一声打破了思源的宁静,原来是阿岳发来一条消息:“明天一块打车上学么,我请。”
思源看了看天气,噢,原来明天降温大风啊。
说起阿岳,他的父亲是旧货市场的老板,大家也常常叫他“卢总”,至于阿岳这外号是怎么来的也没人记得了。他是个十足的大胖子,有二百斤左右,脑袋像数学题里的圆一样,若是以鼻子为圆点的话,可以引无数条半径到脸上。因为家里有钱,自己松懈,因此学习很差。但为人很好,是年级里公认的中央空调。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两人照旧约在快餐店楼下见面。思源是迟到王,总会晚到个五六分钟,即使就在自己家楼下,不过阿岳已经习惯了。
现在是秋天的尾巴,思源最讨厌秋天,满地的碎叶子,还是穿不穿秋裤的矛盾季节。不久初冬也会如梦魇般,悄无声息地来临,让人措手不及。
思源出门前只穿了件黑帽衫和学校外套,一条单薄的校服裤子,但最后还是套上了秋裤和羽绒服。他并不是怕冷,而是受不了人们的关切询问:“你不冷么。”
“今儿早读谁的啊”阿岳在车里边玩手机边问。
“艳姐的英语吧。”思源眯着眼睛回他。
“我靠,单词没背呢还,唉完了完了。”阿岳虽这样说,可眼睛始终没从手机上移开半点。
思源苦笑了一下。
“感谢您乘坐嘟嘟出行,请检查好随身物品......”下了车思源眼睛便开启了扫描模式,果然不出意外地在校门口旁边的树下看见了烟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