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思源远远地注视烟鹂时,忽然有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地说“还没看够呢?”思源一回头,便笑了,伸出手和他来了一套独有的击掌手势。
这人叫刘瀚中,大家都习惯直接叫他中。中身高足有一米五,是个健身达人,全校就他腹肌最明显,体脂率最低。别看瘦,打起球来能把你撞翻在地,在学校里那是叱咤风云的第一小前锋。
“被你发现了,哈哈哈!”思源锤了锤中的胸脯。
“嗐,你这事儿谁还不知道啊。”中指着思源笑着说。
这时不远处走来个人,脚下踩着最新出的球鞋“哟,扎盆又买新鞋啦?我瞅瞅我瞅瞅,来踩一脚......”中和扎盆推推搡搡地走开了。
这扎盆名字其实是张鹏,叫着叫着就成了扎盆,是个“鞋狗”。
思源一直是学校的主持人,大大小小的活动都有露面,也算个公众人物。喜欢烟鹂这事儿一传就开了,有些老师也知而不语。
烟鹂是一班的,思源在四班。烟鹂学习很好,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次次年纪表彰大会几乎都有她,可以说事事都无可訾议。思源虽说在台底下给大伙鼓掌,可眼睛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一个人。
龙须刘海下的眉如远山横,眼若水波媚。烟鹂最迷人的就是她的眼睛,或许是比炯炯有神还深的词才能形容,只是词不及意。面貌正如曹雪芹所写的: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这就是毛烟鹂会给人留下的惊鸿一瞥的印象。脑后的辫子常常用棕色的皮筋扎起,头发黑的很纯,没有偏黄或棕。初一曾剪过一次短发,之后就一直留长了。身高在同龄女生里不算特别高的,却显得尤其挺拔。
她常常套着校服外套,夏天也是如此,如果学校没有规定,外套她绝不会轻易脱。冬天常常爱穿白衬衫搭黑帽衫,雪白的衣领与墨黑的套头口正配。板鞋是她最常穿的,大概是因为初三天天跑步现在才改穿跑鞋。左腕有一块白表,与纤细的手在一起显得更加白皙且骨节分明。
烟鹂的走路姿态是不与其他大多女生的,没有太多摇摇晃晃,而是风姿绰约的。
思源这才明白,这些都可以翻译为喜欢她。思源是在初二那个夏天的五月份表的白,人家烟鹂对他可没一丁点儿感觉,又怕说太明白伤了他。所以拒绝的意思也没有给的太直截了当,支支吾吾地就说过去了。这可好,倒是给了思源个念想。烟鹂绝不会想到这个“跟屁虫”能在自己眼前一直晃到毕业,甚至还想要和自己去一所高中。
说起来,思源还算是个专一的人。三年就死追一位,身边的同学都不知道换了几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思源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其实在思源心里,烟鹂是一支圣洁的白玫瑰,不染且无人能替。人们之所以认为情人有巨大价值,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方难于被自有。思源一直自我感觉自己追求的是罗曼蒂克爱情,实则在烟鹂看来他就是个粘人怪。
上了初三,因为不在一层了,思源也很少去烦她了,但这并不代表思源对她的关注少了。为了初三能和烟鹂分到一个班,初二选科的时候思源是按着烟鹂选的来的,根本不考虑自己对这一学科感不感兴趣,学不学的懂。
那会同班同学雷子曾问他“你觉得值么?”
“我只是为了争取那一点点的可能性。如果我真的和她一个班了呢?”思源坚定的回答。
不过最终也没分到一个班,只是每次周测时思源都坐在最前面老师的位置。说是替老师看考场纪律,谁还看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呢。既然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那烟鹂更心知肚明了,不过这一切在她那里都看不出来,仿佛什么事没有一样。
她是比较慢热的,在外人看来不爱说话不爱张扬,有些内向。思源也不了解她,她也很少给机会让思源了解。站在树下只是在耳机里听着自己的歌,虽然说校门边上已经喧闹声一片,像极了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写的那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她很安静,散发出淡淡的忧郁和寂寥。
校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烟鹂渐渐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