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
云祁迷糊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下意识警惕起来。
慢慢坐起身,发现原本受伤的胳膊被处理过,心中不免疑惑,她记得昨天,好像是被那个会武功的白衣少年用内力震飞的,然后就晕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心中不免对自己产生鄙夷,如此这般大意,确实不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要知道,这四处漂泊的一年,她早就学会了一套江湖做派。伏低做小说软话,装傻充愣耍赖皮,她可是样样在行。
像昨天那样直接将她打晕的事,云祁表示,除开才开始漂泊的那段时间,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
心中正思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云祁立马拿出荷包中的匕首下了床,走到门口。
敲门声再次响起,云祁道:“谁?”
“小姑娘,该喝药了”老人沧桑的声音传入云祁耳蜗,带着一丝亲切,徒然让云祁忆起过世的爷爷。
云祁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就见一个白胡老人立在门外,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你是?”云祁疑惑地问。
“昨日是我那顽徒打晕了姑娘,我代他向姑娘道歉,望姑娘原谅”
“老伯您言重了”
紫虬散人哈哈一笑,抚着胡子满意地冲着云祁点头。
将匕首不着痕迹地塞回荷包,云祁尴尬在原地,不知道这个老伯冲着自己这般笑是几个意思,不由出声喊:“老伯?”
紫虬散人这才察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可能吓到了这小姑娘,解释道:“我见姑娘像极了一位故人”
“?”
还没等云祁开口询问,‘吱呀’一声,旁边的那扇门从里面打开,然后云祁就看到了那个让她晕倒的罪魁祸首。
白砚浓向云祁这边看过了,眼神直接略过云祁,向紫虬散人道了句‘师父’,闪身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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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虬散人和云祁坐到院中的石桌旁,白虎极有眼力见儿,躲得远远的,云祁睨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这不是云祁第一次在动物身上感觉到看着自己畏惧的眼光。
紫虬散人见此并未说什么,自顾自道:“俺家石头啊!那可是十里八村闻名的好男人,会下厨,会看病,还有一身武功,那学识也是顶顶好的,除了洁癖症这一点点小瑕疵,可挑不出其他毛病了,嫁给他,是要享一辈子清福喽!”
话语间带着快嫁,快嫁,快嫁吧的迫切,也隐隐有些骄傲。
云祁话没听进去多少,她只注意到一个要让她笑崩的点,强忍着笑意问:“他叫,石头?”
紫虬散人极有耐心的为云祁解释:“嗯,小名叫石头,大名是白砚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云祁笑着点头,石头,挺符合他,硬邦邦的,没一点人情味。
正说着,白砚浓端了一钵粥走过来,放在石桌上,又走去厨房,云祁刚想站起身去帮忙,就被紫虬散人拉住,云祁疑惑。
“那孩子不喜欢别人去到他的地方,什么厨房啊!药房啊!还有他的房间,都是不让进的”
“茅房呢?也不让人进?”云祁坐下,好奇道。
紫虬散人尴尬地咳了咳,原先这竹屋只住他和白砚浓二人,他已辟谷,确是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云祁并未执着于这个问题,她只是心血来潮问问而已。
桌上摆放着的白粥散发着香甜味,勾引着云祁的味蕾,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白粥了。
一个瓷碗突然出现在云祁面前,里面是褐色的汤汁,散发的苦涩味道硬生生压过白粥的香甜,云祁皱着眉头,伸手刚想接过,碗就被放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云祁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心想:这人还挺记仇。
抱起那碗,‘咕吨咕吨’将药喝了,一滴不剩。
像今天这种安逸的时刻,云祁很久没体验过了,可能以后也很难再体会,她很珍惜。即便这个少年伤过她,但她没从这一老一少身上感受到恶意。
刚将药碗放下,一碗白粥就又放过来,云祁高兴的眯起了眼,顿时觉得这少年也不似原来那般讨人厌了。
吃了饭,云祁站起身就想告辞,紫虬散人刚准备开口就被白砚浓抢先一步:“你先等等”说着回了自己房间。
在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几个瓷瓶,摆在石桌上,说:“这些伤药你带着。”
云祁还没来得及感谢,紫虬散人就嚎起来:“带着什么呀带着,为师同意了吗?”
白砚浓皱眉,师父平时也不似这般小气啊!
紫虬散人见自家木头徒弟皱眉,就知道他想跑偏了,开口:“我让你千里迢迢寻人家来,你这才一晚就要让人走?”
“师父让我去寻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