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轰到了湖里,耳朵也已经失聪,骨头像是被震碎了一样,动一下就疼。
强撑着自己游到湖面,吸入空气,才感觉活了过来。
水里传来剧烈波动,云祁潜回水里,就见原来和自己聊天的阮芙瑾在水中挣扎,游过去,将阮芙瑾拖回水面。
一阵猛咳,阮芙瑾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云祁。
救人救到底,云祁拉着阮芙瑾游回了岸边。
花舟已炸成碎木,浮在水面上,铺满了湖面,但却不见一个人影,怕是都凶多吉少。
因为是从船舱炸上来的,云祁和阮芙瑾在甲板上,得以留了条命。
岸上,云祁扶起阮芙瑾,正想带她走,却不料一股甜腥涌上喉头,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栽倒在地。
“姑娘,姑娘”阮芙瑾随着云祁的动作再次瘫倒在地,只能虚弱地叫道,可云祁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阮芙瑾也昏死过去。
——
“主子,云姑娘出事了”白义还未踏进屋,声音就传进了白砚浓耳朵。
‘腾’地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就迎上了一脸焦急的白义,问:“怎么回事,讲清楚。”
“云姑娘乘的花舟炸了,湖面上全是花舟碎木,没一个活人”白义交代情况,话音刚落,白砚浓已不见了踪影。
南溪湖
当地的官员和花舟的老板已赶到了湖边,组织着会水的人下湖捞人。
湖边的人哭成一团,拉着胭脂铺的人让给交代。
想想也是,船上二十几个人,十之八九都是刚及笄或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要谁谁受得了。
“好了,乡亲们都别吵了,凡是自家姑娘在船的人家,董家胭脂铺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地交代”收到董雁知的指示,胭脂铺的掌柜连忙安抚百姓。
湖并不算深,打捞人的几个大哥不一会儿就拉上来了好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死了,身上也已被炸的焦黑,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挤出人群,跑到董雁知身边喘着粗气说:“少爷,夫人今日也上了花舟。”
“什么?”董雁知本就因为自家花舟炸的事伤神,如今又得知自己的母亲在船上,吓得差点背过去。
缓过神后,董雁知又让加派人手,甚至脱了外袍要自己下水,还好当地知府拉住了董雁知,说:“董老板不会水,此刻便不要再添乱了。”
董雁知这才消停下来,坐在湖边,双目无神的盯着湖面。
而另一边的白砚浓并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既然湖中有人在打捞了,白砚浓就从岸上找,他不会浪费任何云祁的活命机会,交代完白义,两人分别在两岸寻找。
越走越远,也证明希望越来越渺茫。
白砚浓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心中已被压抑数十年的暴戾此时在心头腾腾燃起,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
凹下去一大片的杂草吸引了白砚浓的目光,他已然不再顾及仪态,急忙跑过去。
将云祁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一刻,白砚浓才感觉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竟不知何时已这般重要。
——
云祁再睁开眼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像无数的虫子在啃食一般,疼得要死。
趴在云祁床边的白砚浓顿时惊醒,看着云祁的神情还有些木木的,看的云祁想笑。
谁知她还没笑出来,就又是一顿猛咳,更难受了。
白砚浓蹙紧眉头,从被褥中拿出云祁的一只手,开始诊脉,过了好一会儿,白砚浓的眉头才松了松。
对云祁说:“在我这儿,你已经没有独自出去玩的机会了。”
云祁撇嘴,闭上了眼,她此刻并不是很想看见白砚浓。
云祁醒了,白砚浓也就放心了,守了云祁三天两夜,他现在需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端着空了的药碗,走出云祁的屋子,将碗放进厨房后,看着还在院子里跪着的白义,走到他身边,一脚踹在白义身上,白义跌出好远后爬起来,吐了口血,又跪了下来。
“服吗?”白砚浓淡淡地问。
“主子让我守好云姑娘,是属下没做到,属下甘愿受罚”白义道。
“按之前计划,今夜就回白城,不要再让我对你失望”
“是”应完后站起身捂着胸口走了。
白义心中知晓,主子已经手下留情,否则今天他怕是不能活着离开。
云祁感觉自己睡了好长时间,此时虽已亥时,可却一丝困意都没有。
云祁也懂医,能感觉到,这次怕是震坏了心肺,白砚浓给她喂过药,此时正在慢慢恢复。
这心肝脾肺可都是重要东西,云祁直愣愣躺着,也不敢乱动。
“石头,你在吗?”云祁轻轻喊了喊。
没人应声,云祁无聊的数起床帘上的穗子,可老数乱,云祁恼了。
“石头!”大声咆哮的后果就是又换回一顿猛咳。
门被推开,白砚浓跑进来,焦急的问:“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云祁笑嘻嘻的摇摇头,看向白砚浓时呆住了。
如墨的发丝顺着肩头自然垂在身后,还滴着水,身上已换了衣袍,但还是白砚浓钟爱的白色。
察觉到云祁的眼光,白砚浓解释:“刚在沐浴,听到你喊,就赶来了,没来得及绾发。”
云祁赶紧移开视线,敷衍的点点头。
白砚浓又在云祁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云祁。
“你看着我干嘛?”
“就想看着”害怕一眨眼就又找不到了。
云祁无语,她觉得是时候找个话题了。
“当时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妇人呢?”
“白义送回去了”
“你认识那妇人?”
“她是董雁知的母亲,就是那个胭脂富商”怕云祁忘了董雁知是谁,还特意提醒了下。
“那她没事吧?”
“我怎会知道,就你一个都够我操心了”
云祁暗自腹诽,她原来怎么就没发现白砚浓那么欠儿呢!
“那白义呢?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声音了,怎么没见人?”
“派回白城了”
“为……”
没等云祁说完,白砚浓就打短:“你管好自己在说别人。”
云祁闭上了嘴,这次是她大意了,她认。
但一想到白义,云祁就觉得,可千万不能连累人家。
“船炸前注意到什么了吗?”料到云祁的心思,白砚浓主动开口问。
“就几个黑衣人,也没看清脸,不过倒是有个小丫鬟很可疑,是那个什么胭脂母亲的丫鬟”云祁想着说。
云祁觉得这个丫鬟一定有问题,按说三人同在甲板,她们二人都活着,那丫鬟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在且说她若没危险,就更奇怪了,她们两人都受了极重的伤,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那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安然无恙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