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派人去取地契,那丫鬟呢?”
“等我拿到地契,自会带你去”语气中没有丝毫交易达成的喜悦。
那小厮骑马赶去的,倒也没耽搁多长时间,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张地契回来了。
董雁知接过小厮递来的地契和腰牌,将腰牌在腰间系好后,地契递给梁夕川。
梁夕川仔细查看后,收到胸前,对董雁知说:“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山庄。
“这就,结束了?”云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和想象中你死我活的场面不太一样啊!
“成天小脑瓜里想的不少,走吧,跟上去瞧瞧”白砚浓敲了下云祁的脑门,不急不缓的跟上那群人。
一行人翻了半个山,才走到了梁夕川所说的地方,一个潮冷阴湿的山洞,还能听到里面隐约传出的婴儿哭泣声,有些瘆人。
梁夕川没理会这群人,径自走进了山洞。
不一会儿,梁夕川从山洞里领出了一个女子,正是董府失踪多日的丫鬟。
她浑身沾满了泥土,神智还有些不清,嘴角流着哈喇子,笑哈哈地重复着一句话:“船炸喽!船炸喽!”
董雁知看着这样的李瑶,问:“她这是怎么了?”
梁夕川摇了摇头:“我前日见到她时,她就已经这样了。”
说起来,梁夕川遇到这个有些痴傻的女人时,是想将她带回他们那个家的。
结果这两日从她零星的傻话中,梁夕川得知了这姑娘是隔壁镇轰动的炸船案的帮手之一,就有了这接下来通知董雁知的一幕。
“你前日才找到她?”董雁知有些惊讶。
梁夕川点了点头,没在理这些人,又回到了山洞。
李瑶炸船那天就已经失踪了,可这都过去了那么多天才被找到,那她不见的时日在哪儿?董雁知想不明白。
——
董雁知那一帮人走后,云祁和白砚浓才走了出来。
“咱们去山洞看看吧”云祁扑闪着她那明亮的双眼说。
白砚浓坚定的摇了摇头,前几日刚下过雨,在这荒叶烂泥间行走,就已经是他承受力的极限了,他不可能再进那山洞的。
云祁没勉强白砚浓,说:“那我自己进去看看行吗?”
白砚浓点了点头,嘱咐道:“你自己小心些,那个人不似看上去那般好对付。”
山洞中依然回荡着婴儿的哭泣声,云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心想:那人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云祁小心翼翼地进了山洞,向深处走去。
“许奶奶,这是山那头一处山庄的地契,以后咱们就不用住在山洞里了”低哑的男声传进云祁耳朵,话的内容吸引了云祁的兴趣。
“那个姑娘呢?”许奶奶最先关心的是那个刚来不久的痴傻姑娘。
“您放心吧,她的家人来找她,带她回家了,这地契就是感谢我们的”梁夕川没告诉许奶奶真正的原因。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不告诉她那么多了。
再说,那个姑娘本来就是董家的丫鬟,人家带走是应该的,她还害了一船人的命,今后如何,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这样啊,那也不能要人家的东西,这可是地契!”许奶奶还是在拒绝。
梁夕川拉起许奶奶瘦得皮包骨又黝黑的手,轻轻拍拍说:“我也说了不要,可人家也是好心,硬是要塞给我。”
“那也……”
“许奶奶,你们不能一直住在这山洞里,我也不会一直守在你们身边,你们需要一个新的住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许奶奶没在说话,老人活了一辈子,有自己坚守的原则:不是自己的,就不该要,不该惦记,若不是这原则,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落魄。
“许奶奶”云祁的声音骤然响起,不仅吓到了许奶奶,也惊到了梁夕川。
意识到二人被自己吓到了,云祁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啊,吓到你们了。”
许奶奶先开口:“没事儿,小姑娘你是?”老人见是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一脸慈祥。
梁夕川蹙了蹙眉,他竟没有察觉到这个姑娘是何时进的山洞,心中下意识提防起来,站起身护在许奶奶前面。
云祁有些好笑地看着梁夕川,一眨眼就越过了他,坐在了他原来坐在许奶奶身边的位置上。
未等梁夕川反应,云祁像梁夕川一样牵起了许奶奶的手,柔声到:“许奶奶,我是那山庄主人的朋友。”
云祁暗戳戳的想,她和瑾姨都这关系了,在董雁知面前应当能说上话的吧!
“那你来是?”许奶奶不明白这个小姑娘的来意。
“你就带着她们安心住进山庄,但也不让你们白住,是要干活的”云祁接着说到。
梁夕川在一旁一听这个,想要反驳,就听云祁继续道:“董家做胭脂生意的,要种很多花,也缺花农,我刚去另一边瞧了眼,都是些妇孺,做事应当也细心,不如去试试?”
云祁刚刚确实因婴儿的哭闹声,拐到另一边看了一眼。
谁曾想映入眼中的皆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和一些或多或少有残缺的妇人小孩儿,还有刚刚跟去山庄又走了的那个男孩子。
许奶奶激动地反拉住云祁的手,问:“姑娘真的能与我们找个活计?”
她们这群人,都是被赶出乡镇无家可归聚集在一起的可怜人,或因自身原因,或因其他外界原因,连做活都没人要,可现在说,能让她们所有人都有活干,如何能不激动。
云祁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坚定的冲许奶奶点点头。
大不了,她就拿那个大人情来换这群人有个生活的地方。
——
将许奶奶送回到另一边,梁夕川折身回来,看着那个与这阴冷潮湿的山洞格格不入的小姑娘,冷声道:“说吧,什么目的?”
梁夕川可不相信,这个小姑娘会无缘无故的,来帮他们这些素不相识的人。
云祁站起身,走到梁夕川跟前,紧盯着这个脏兮兮的少年,这怎么看也不觉着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啊!
不过他相信白砚浓,白砚浓绝不会看走眼的。
此时山洞外一无所知的白砚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暗示了云祁这么多,毕竟白砚浓是真的没说过这个少年厉害,全是云祁自己脑补的。
“你”
“?”梁夕川觉得他可能刚刚没听清。
“行了,你没听错,我目的就是,要你跟我走”云祁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像有真本事的人。
梁夕川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的伪装被人给识破了,可在看到云祁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时,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那还真不知,姑娘为了一个右手残废的人,行事至此,是为何呢?”梁夕川语气中带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