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怔怔地看着梁夕川,苦笑道:“这位仁兄,你是在给我开玩笑吧!”
谁知下一秒,梁夕川就撩起来右胳膊上的破布衣袖,那只手没有一丝知觉的随着身体的晃动荡着。
云祁不可置信地抬手掐了掐梁夕川的那条胳膊,她懂医术,一看便能知道梁夕川胳膊是否真的废了。
“你这是后来被打废的吧”云祁查看了一番后说。
梁夕川没撒谎,他的手是真废了,不是为了拒绝云祁的说辞。
“你懂医术?”梁夕川觉得自己有些小看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云祁没理会他的问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这不明白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为何会被白砚浓另眼相看。
对,没错,云祁还在自己脑补白砚浓没说出口的答案。
“行了,跟我走吧”
“你确定?我可是个废人!”梁夕川有些诧异,他都这情况了还要?
“让你走就走,废话那么多,不然你让许奶奶他们一辈子住山洞去”云祁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她一向脾气都不好。
梁夕川未再多言,跟着云祁出了山洞,借助这个姑娘帮了这个大忙,也算了结了他在这儿的一桩心事。
“我叫云祁,你今后就跟着我混了,你叫啥?”
“梁夕川”
“嗯~还挺好听”
“……”
山洞外
“石头,我把人拐来了”云祁一出山洞,就看到立在一旁的白砚浓,欢喜地说。
身后的梁夕川想翻白眼,这样在他面前肆意炫耀被他拐了真的好吗?
白砚浓看着梁夕川,有些惊讶这个不畏董家的人,怎么会轻易答应了云祁的条件。
“怎么回事儿?洞里是有人吗?”白砚浓没忘记在洞外听到的婴儿哭泣声。
“走,马车上与你细说”云祁说着拽上白砚浓的袖子就往山庄走,还不忘叮嘱身后的梁夕川:“你自己也快跟上。”
——
到了山庄那儿,马车果然已经停在了原来的地方。
云祁‘噌’地就想窜上马车,却被白砚浓拽住:“你想让他怎么回去?”
“废话,当然是坐马车啊!”云祁觉得最近白砚浓可能是真的有点忙,出门脑子还在家休息。
“休想”
“他真的不可以坐吗?”云祁小心的问了问一脸严肃的白砚浓。她总觉得白砚浓的病或许还可以让让步。
白砚浓没理云祁,自己先上来马车,云祁正疑惑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的时候,白砚浓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要不然你就和他一起走回去!”
云祁听了白砚浓的话,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就真的开始思考,从这儿到南溪镇要多远。
最后得出结论:“那也行,你先回去吧!”
马车半晌没传出来声音,就在云祁准备带着梁夕川先行一步时,白砚浓才道了个字:“走。”
梁夕川和云祁在马车扬起的灰尘中凌乱。
梁夕川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喂,他好像生气了。”
“生气?不会,他就那样,说话图字少,还冷冰冰的,这都很正常”
其实这样的白砚浓,云祁也不常见,他平时对自己也不曾这般小气,一个马车而已,但她觉得白砚浓绝不是生气,毕竟没有缘由。
“哦,这样啊!”梁夕川虽然这样回答云祁,可心中却想: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
“嗯,走吧,到了南溪镇要先带你去沐浴,不然石头可能家门都不让你进”
这样直白的被人嫌弃,梁夕川很是受伤,好歹他也是个十六岁的大小伙儿啊!
“你也不要多想,他有洁癖症,开始的时候连我也嫌弃,在一起住后慢慢就习惯了”云祁也是不忍心让这个曾经的自己受伤。
“你们是?”
“他是我师兄,对了,我现在是你主子,要叫‘主子’,不能没大没小”云祁可没忘这新收的人叫她‘喂’。
“……”
“记住没?”没听到梁夕川的回答,云祁催促道。
“知道!”梁夕川心不甘情不愿啊!
——
相对于这边的相聊甚欢,白砚浓这边可算是无言到了极致。
车夫尽心尽力地赶车,白砚浓就自己坐在马车里生闷气。
白砚浓是怎么也没想到,平时懒得走两步路,就喊脚酸腿疼的人,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竟然选择从这里徒步走回去。
可白砚浓也忘了,云祁还是那个云祁,是从凤邑国一步一步走到的通幽国的云祁,又怎么会真的连这点路都走不了。
“小顺,你通知戈峰,查查这人”白砚浓气归气,但他还是要查清身份,不然跟着云祁他也不放心。
“是,主子”赶车的小顺应到。
二人之间只这一句,就未在言语,只剩下马蹄踏地的声响。
南溪镇
云祁和梁夕川走走停停,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南溪镇。
领着梁夕川走进一家客栈,里面就有小二迎了上了:“这位姑娘,你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云祁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一间上房,烧点热水送屋里,在随便上点酒菜。”
“好嘞,姑娘这边请”小二说着就引着云祁向楼上走。
将人引进客房,小二极有眼色的帮忙掩上了门。
云祁坐在茶桌旁,倒了杯茶喝起来,赶了半天路,一口水都没喝,渴死了。
等喝美了,云祁才想起来她好像忽略了某个人,尴尬地朝站在一旁的梁夕川扬扬杯子:“你喝吗?”
“……”他倒是想喝,但还有吗?
见梁夕川没应,正想给他倒一杯,一提茶壶,空了。
额~这就更尴尬了。
“姑娘,您的菜上来了”还好,小二的声音打断了这尴尬的局面。
云祁赶紧招呼梁夕川坐:“快坐,一起吃,走那么久,肯定饿了。”
梁夕川还站着没动,他记得自己的身份:一个仆人。虽然云祁并没有这样说。
云祁扬了扬眉,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原则,但她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让你吃你就坐下吃,你要做的是听我的一切吩咐”云祁沉声说,不在似原本的轻佻。
该说不说,还真的挺能唬人,别看云祁平时不着调,在白砚浓面前各种赖皮,可她骨子里还是有骇人的那股气势的,全是流浪的那一年磨出来的。
就这一刹那,梁夕川竟觉得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身上竟然有鹰的那种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