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

“师傅。”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晚太过静谧，女孩的声音显得尤其娇软，“我困。”

随着困字落下，女孩再一次打了一个哈欠，眼中还有清晰可见的生理泪水。

她现在要睡觉，谁要是阻拦那就是她仇人。

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乖。”男人将她扯到身上的被子毫不留情的扯开，“你不困。”

锦澜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尤其是师傅手上的书，一定有问题。

“师傅，我真的很困，今天去了很多地方，我很累了。”

“你是小凤凰，怎么能累呢？”男人一本正经道。

锦澜都惊呆了，这是什么道理，凤凰就不能累了吗？而且她还在长个子，要是因为睡眠不足最后长不高那可怎么办？

虽然她作为徒弟应该相信师傅，但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现在让师傅继续留下来，一定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师傅，我有哪里做错了吗？”女孩两眼泪汪汪，显得特别可怜。

她仔细想了想，完全没有找到她有何不妥之处。

可要是没有不妥，为何师傅半夜过来折磨她。

男人坐在床边，尽量用着和蔼的目光看着跺着小爪子生闷气的小凤凰。

“为师听说年纪小的崽崽睡前总是要听一些故事才能睡觉的。”

“之前又同你说要教你四书五经。”

“为师想了想，恰巧可以将两者结合起来，在你睡前教你四书五经，大概也差不多。”

小凤凰凤眸瞪的又大又圆，简直不敢置信。

这哪里是差不多，这分明就是差很多。

见她说不出来，墨卿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说，给锦澜讲睡前故事她一定会开心的。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男人的声音低哑中带着磁性，抑扬顿挫的读着很是好听。

只是她没听懂。

没能被她听懂的这些字就像是在她的脑海中缓缓盘旋，然后加快盘旋的速度。

头痛欲裂。

而且，她更困了。

“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何意？”男人见她眼皮早就半合拢，忍俊不禁道。

锦澜点了点头。

她要能听懂，那么族中长老们大约会感到高兴。

其实师傅这么一读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族中应该教授过，只是她忘了。

“这话的意思是男子表面是来女子家中用布匹换丝，实则是想要谈其婚事……”

锦澜来了兴致，好奇的提出了一个问题，“师傅，布匹换丝，那女子岂不是亏大了？”

墨卿黑沉着脸，觉得企图用故事来让锦澜得知情之美好可能不太会成功。

“这……大约是用多一点的布匹来换少一点的丝？”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加了一句，“锦澜，重点是你没有从其中感受到质朴而又纯挚的情感吗？”

因为太困，锦澜只觉得脑子里面如今就是一大团的浆糊。

思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老实而又干脆的摇了摇头，“没有。”

软趴趴的绒帽也跟着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