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咬牙继续读着。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桑葚？

酸酸甜甜的味道。

小凤凰吸溜了下口水，她先前趁着阿娘不注意偷吃了两粒。

比朱果要好吃多了。

这桑葚，她不能多吃。

只能尝一个味道，吃多了会导致灵力无法在身体里面游走。

锦澜取出两粒朱果，叼进嘴里，解解馋。

怎么还没有读完？

她想睡觉啊！

什么质朴而又纯挚的感情，她是一点都没有体会到。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锦澜听得无聊，便随意问出一句。

虽然师傅的声音很好听，但这不是他折磨她的理由。

如果再不找借口说两句话，她会直接昏睡过去。

“这句话说得是，女子婚后朝朝起早睡迟，做繁重家务，男子却不知珍惜，暴力于女子，女子兄弟见到不知状况，竟自顾讥笑……”

最后一个字说完，墨卿才反应过来，面色也有些难看。

他只能在心中劝慰自己，小凤凰年纪小，又没多少文化，大约是很难理解这样复杂的关系的。

嘴边半颗朱果突然掉了下来。

锦澜的脑海里面此时正在幻想。

她嫁给师傅，师傅得到了不珍惜，甚至还经常打骂欺负她，哥哥锦白见到了，还指着她嘲笑。

前面可能有点不太可能，但是后面的画面真的很真实，锦白说不得一定会冷嘲热讽的。

“师傅，这便是质朴而又纯挚的感情吗？”

质朴而又纯挚，这话用在此处还真有些讽刺。

但墨卿只能点头称是，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拆自己的台不是。

小崽崽随便糊弄两句，就可以了。

“这只是书中所写，现实中不是这样的。”男人一把将书合上，尽力使自己的表情变得温柔。

“我知道。”

墨卿心中安慰了许多。

同时又想到，真好骗。

“现实比这书中描写的更可怕。”

墨卿：……

他刚才竟然会觉得小凤凰好骗？这可真是一个错误的想法。

“话不是这么说的，锦澜，这只是一个故事。”

“可是，故事又不是无缘无故就被写出来的，必定是来自于生活，甚至还是生活美化了的成果。”

这话一点都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描绘的很准确。

“所以，你听了这个故事有何想法？”墨卿耐心的注视着他，面色淡淡，实则内心焦灼不堪。

他果然失策了，早知道该翻一篇和和气气并且结局美好的故事才对。

“只要拳头够硬，就没人能欺负我。”锦澜捏紧了小爪子，坚定不移道。

真是……不知该作何评价。

他起初以为锦澜会觉得感情这事虽不可捉摸，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而后以为她会因为故事中的女子遭遇对感情之事产生抗拒。

然而这两点锦澜半分都没有沾上。

她的体会和他想象的差别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