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皇子云洹抚掌而笑。
锣鼓声停,却见两名少年拉上来一只铁笼,笼中是一匹高大的红鬃马,那马甚是焦躁,在笼中不停踱步,那少年一靠近,大马便扬起前蹄朝他狠狠蹬去,马嘶声响彻留园......
云琮眯眼望着看的出神的云翳,“你最懂马,可看出什么门道。”
“确实是好马,可堪比赤兔。”云翳举杯向二皇子云洹,高声道,“伯乐相千里马,二哥得万里驹。”
“不过是机缘巧合,马的确是好马,野行万里、逐日而行。”看完马戏的云洹兴致奇高,也笑着举杯与云翳对饮,那红鬃马未蹬到闪躲一旁的少年,愈发急躁,不停撞着笼上的栏杆,发出气恼的呼呼声。
“可惜啊,此马桀骜不驯,已是踩死摔伤三名驯马师,竟是半点不通人性。”云洹轻叹了口气,起身举杯向着云翳,“二弟素来懂马,御马之术奇高,不知,二弟肯否帮愚兄这个忙?”
“究竟野性未除。”大皇子云琮远眺昂首抬足、尖嘶怒吼的红鬃马,虽神色如常,眉间已隐有忧色,“明宗时,骠骑将军刘旭狩猎时偶遇黑鬃马,高大俊朗,骠骑将军何等功夫,也未能驯服野马,从马背上摔下来,重伤不治......驯马的功夫自有驯马师,又何必烦劳四弟冒险。”云琮将手中的鹤纹手炉递予王妃,“今日马戏也已赏玩,天寒地冻的,就散了吧。”
“骠骑将军虽孔武有力,御马之术却不如四弟。”云洹笑向云琮,“皇兄有所不知,去岁蜀中进贡白眉黑鬃烈马,便是四弟驯服,竟是比五个驯马师还厉害。我只怕是四弟韬迹隐智,不肯显露罢了。”
玉藻心中暗暗冷笑,她远远看着焦灼不安的红鬃马,一头小兽之于她,不过蝼蚁,但对于云翳这般,肉身凡胎的俗人,只怕也经不住一蹬。
云翳此时已站起身脱下外袍,她轻拽了拽云翳的袍角,已听得他道,“自当尽力一试。”
一行人转至观景台西侧,台下是大片的跑马场,已有小厮将那马笼拉到马场,放出了红鬃马。此时的云翳已换上换上了黑色胡服,短衣、长裤、革靴,系上玉带,越发英姿飒爽。
他手握缰绳悄无声息的潜行摸近红鬃马,那马十分警觉竟是一时无法靠近,云翳逡巡良久,不得破绽,无奈之下丢下缰绳,转向他法。见他依旧颇具耐心的缓缓绕着马儿徘徊,见它垂首刹那,忽而极速靠近,发力抓住马鬃一跃骑上马背,红鬃马高高昂起头,马鬃翻飞,四蹄将地上的砂石扬起,云翳揪紧马鬃,任凭它前窜后跳、站立卧倒依旧紧贴其上,观景台上的众人皆屏息无声,玉藻也看的心惊肉跳,不由将手拢于袖中,结了个印。
那马儿见甩不下背上的骑马人,愈发暴怒,突然狂奔跃起,向马场右侧的老槐树撞去,云翳刚想移位闪躲,却不想那马忽然急转方向,云翳不觉,立刻被大力甩将出去,玉藻也惊住了,立时将印打出去,云翳腾空而起,旋即重重摔在地上。
那马依旧暴躁乱转,只见马鬃尾腾乍,飓风一般掀翻一旁的木笼,一旁的三个驯马师即刻用套绳套住马脖子,一人拽着套绳飞身上马。可谁知,那马儿发疯般地往前冲去,力气极大,将二人拖倒在地,一路拖行,那二人吃痛放开了套绳,马背上的人也不过三五下就被甩了出去,撞在树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倒地无法动弹。
“快来人,射死那匹疯马!休要伤了四弟!”说话的是二皇子,他虽神色急切,一旁听命而去的小厮却跑的不急不缓。
此时的玉藻早已将披帛摘下抛在一边,顾不得许多,匆匆飞奔而去,好在有法印护身,云翳不过受了些轻伤,倒是无碍。
红鬃马甩下那驯马师以后,忽而疾疾转身,向着正被玉藻和一众小厮搀扶着艰难起身的云翳冲去,嘶叫着抬起了前蹄。
玉藻下意识的转身便挡在云翳面前,电光火石间,一众小厮都唬的愣在当下。
“走开!”云翳一声低吼,一把将玉藻推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