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在离相府后院挺远的地方,有着一处院落,院前站着数十名黑衣守卫。
与普通侍卫不同的是黑衣守卫皆戴面罩,看不清模样。光是看看,就有种落入地狱般感受。
院门紧锁,院内种着许多花花草草。
在一朵艳美的大红花前,一女子低头细细弄赏着它。
“小姐。”身后传来一声轻语。
女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
“外面天凉,小姐仔细些身子。”芊月拿起绸裳,轻轻披在女子肩上。
女子带着清宛的笑容转过身来:“哪有那么娇气啊!”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美艳不可方物。
一袭素色罗裙,淡雅怡然,莞尔一笑,又似天上仙女,凡尘绝境。
殇晚宁抬头盯望布满蛛丝的门匾,上面题着苍晚阁三字。又将视线挪回芊月身上,含辞未吐。
芊月似是看出小姐心中所想,慰声道:“小姐,如今已是晌午,许多事情别多想,不如去休息会儿?”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
殇晚宁不由得掩唇轻笑:“过了这么久了,心思早已经淡了。”
……
正厅——
一中年男子背门而立,双目紧闭,剑眉英气逼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威严。
管家周堂走入厅内:“老爷,走吧。”
殇怀天转过身来,瞧了眼管家手里的钥匙,释怀的笑了笑:“走吧!”
两人经过长长的檐廊,迈入似是无尽的石子路,广阔的竹林映入眼帘。又七拐八拐一番,在一红章门前停下。
红章门周围隐约散发出暗紫色的光芒,仿佛被什么笼罩着。
殇怀天自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对应着红章门,“嘎吱”一声,门开了。
两人抬脚迈了进去。
离红章门数十米处,就可看见黑衣守卫,在他们身后就是上锁的木门。
殇怀天双目紧闭,遂又睁开,呼了口气走向木门,周堂紧随其后。
黑衣守卫见了来人,身体半弯着行了礼。
殇怀天做一手势,黑衣守卫转瞬便没了踪影。
周堂自他身后走至前头,将手里的钥匙对准锁孔,“啪塔”一声锁落了...
正在屋内沏茶的殇晚宁停了手里的动作,笑了笑:“这么巧,刚沏好茶客人就来了。”
殇怀天慢慢踏上阶梯,在屋门前驻足片刻,终还是推开了门,周堂停在了屋外。
屋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四倚,一柜,色泽单调,唯有床前有浅碧色的纱帐秀致的挽着。
架柜上摆满了各式书籍,桌上的茶具被铺摆开,两杯茶设在桌中央,殇晚宁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吧。”殇晚宁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的端起茶抿一口。
殇怀天顺着她的手势坐下,目光落至地砖上:“你,可曾怪我?”
殇晚宁放下杯盏,冷睨了一眼殇怀天,语气平淡至极:“寒了心,冷了齿,这么多年来心境一直如此,并未变化。”
短短几句像利刃一般落在耳畔,殇怀天许久未言,突又扬声道:“自今日起,你便不在受这禁制之困,府上收拾好了你的房间,随我回去吧。”
语毕,霍然起身,朝屋外走去。
殇晚宁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叹气,忽呕了一口血,雪白的帕子上染上了斑斑红痕。
在门外目视着殇怀天离去的芊月一进门便看见自家主子呕血,大惊着冲进门跪伏在殇晚宁身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咯血了?”
殇晚宁抹了抹嘴角的血:“无碍,现在的我一身轻松,不在受压制了。”
芊月抹掉眼泪,笑出声来:“意思是小姐可以出去了,小姐自由了!太好了,十六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殇晚宁瞧着芊月这般模样,无奈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