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华与李裴元面对而作,“花了很长时间吧,难怪你每月都要告假回家探望家人,现在哀家才记起你早已没了家人,又何谈探亲之,原是替哀家准备这样大的惊喜去了,多谢你啊。”
一时之间,朗华都不知该用何种语调与他商谈,也许是主子,亦或是朋友,再无其它可能。
李裴元扶着他自己亲手制造的花雕长椅,知晓了太后口中的几分疏远,却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朗华啊,来看看这把我亲手打造的椅子,怎样,酷吧?”
太后被逗得发笑,他就是这样,无论出言赶了几回,都会突然的扯开话题,让人拿他没办法。
“不早了,该回宫了。”朗华抿唇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李裴元从身后抱住。
“只要你愿意,我愿意陪你出逃,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不回宫中,我们两个从此浪迹江湖,不问世事,或是隐居在山林中也行,你看这就是我为你搭建的屋子,按照你的喜好来的。”
朗华挣扎了好几下都挣脱不开,只好作罢,任由他环抱着,待他力度了之后,猛地拉开了他的手,回身朝他吼道:“你知道这不可能,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嫔了,我杀了人,为燎上权力的顶峰我杀了很多人,不论是以前同我交好的姐妹,还是与我无仇的有孕妃子,凡是挡在我前面的,都没有好下场,这一生我造的孽太多,往后几世我也偿还不清,我不想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有牵挂,我只想无忧无虑的去,无忧无”到最后,她已发不出声音来,吸着鼻子忍住泪水。
她这一生,人情冷暖看得太多。
也是如此,才让她渴望得到权力,甚至付出巨大的代价,众叛亲离,儿孙反目。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杀伐果决的太后俨然又变回了那个凡事都要计较后果的普通人,她曾黑暗的世界逐渐有了光亮,她也在殇晚宁身上找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不为凡事扰,不为琐事忧,不为人情愁。
李裴元还欲话,见朗华这副悲痛样子不觉心疼起来,曾经的太后他略有耳闻,简直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罗刹。可后来啊,她内心的孤寂与悲哀简直与平常的模样大不相同。
“只要你想,这的大门一直为你打开。”许久,李裴元才道。
他又陷入沉沉的回忆,那是四年前一个正午,日头正辣
“你个贱奴才,竟敢挡本宫的道!”一身穿华服的女子对着一个侍卫拳打脚踢,侍卫愣是一声没坑,直到有人出声制止了。
“放肆,何人在宫中滥用私刑?”福琳大步走上前,抓住了女子举起的手腕。
女子大怒,忙招呼自己的侍从过来,“你们给本宫打醒这个不知高地厚的老嬷嬷,让她知道知道本宫的厉害。”话的是刚入宫的俞妃,性子娇惯得很。
手下人刚一围上来,就被一道厉声止住,“谁敢动哀家的人!”
太后下了轿,先前她听见声响,让人将轿子停在了拐角处,派福琳去瞧瞧情况。
见福琳迟迟未归,这才让轿夫将轿子抬了过去,没成想竟撞见一出主子毒打下饶好场景,再加上那人要打跟了自己许久的嬷嬷,这才出言制止。
俞妃认出这是太后,连忙跪下磕头求饶,自己本就是耍耍大姐脾气却没想到会遇见平日里少出门的太后。
太后撇着眉,让人将俞妃贬黜,废为庶人,挑断手筋赶出宫去。
“多谢太后救命之恩。”侍卫见福琳站回太后身侧,就知道是太后出手相助,碍于太后的威严在此,他全程低着头,不敢冒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