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泽猛地站起,也不顾母亲身后的喊叫,直接奔往朝阳殿。
父皇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他只能在心底念叨着。
李裴元焦急的在偏殿里踱来踱去,双手互相摩挫着。
“既是如此,做母亲的也只能满足你这唯一的愿望了。”
云仁安刚想传唤门外的侍从进来,一转头就看见太后不知从何处掏了把匕首出来。
“母后,你做什么!”
太后看着那把泛着银光的匕首,对着云仁安笑了笑,“钦儿,母亲会在天上好好的看着你,你一定要争气,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不求统一世间,只求安稳人生。”
云仁安被那一句钦儿惹得热泪纵横,那是他的小名,已经许久未有人唤过了,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坐在母后的腿上,听她将什么是仁义的君王。
“钦儿,长大后,你一定要争气,做个仁德的君王,这样,母后才能对得起崇天国的列祖列宗。”……
回忆间,太后眼角滑下一滴泪,也许最初开始,她就不应该做那么多的错事,为了皇后这个位子,她杀了多少人,这是她用多少人的鲜血才得来的权利,是她一生所期冀的权利。可面前的又是她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记得自己最温柔的时光,便是逗着钦儿开心,看着他天真灿烂的笑容,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举起匕首,用力的插在自己的心脏处,分毫不差。
“母后!”云仁安大叫起来,惊了等在偏殿焦急的李裴元。
他几乎是踉跄着跑出来的,颤抖的手扶着太后猛然颤动的身躯,“为何要如此?”
他知道会有这个结局,还亲眼见到太后在整理完仪容塞进一把匕首在袖子里,他只当没瞧见。
云仁安有些崩溃,腿直发麻,心里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
云泽听见一声大叫僵在原地,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门外的侍从将头埋得低低的。
李裴元手扶上太后苍白的脸颊。
“裴元,我不想入皇陵,你带我去那个小木屋……好……不好?”说话时,献血渗出了嘴角,滴在垂着的手上。
李裴元疯狂的点着头,声音低沉还带有一丝哽咽,“好好好,我带你去,让你在那自由自在的,不在受深宫的困扰。”
太后努力顺着气,“我这一生最为亏欠的便是钦儿和晚宁,在我妆台上有一封信,你找机会送到晚宁手里,好吗?还有一个……紫色匣子,里面……的东西一并交给她,这是我最后对你的命令……”
云泽一进门就看见瘫坐在地上掩面痛苦的云仁安。
“父皇。”他轻声唤了句。
云仁安擦干眼泪,看着他,“你皇祖母要不行了,你上前送她最后一程吧。”
云仁安艰难的爬了起来,想上前又觉得自己不配。不,这一切与他想得不一样!
他抿了抿唇,迈着虚晃的步子打开门走出去。
一个内侍眼疾手快扶住他要倒下的身子。
其中一个端着托盘的婢女上前问着王公公,“公公,那这药?”
王公公扶和那小内侍扶着陛下回御书房,“扔了吧。”
“朗华,朗华!”
“皇祖母,皇祖母……”
大殿之内传来痛哭哀嚎,云仁安彻底晕了过去。
殿内,李裴元抱起太后的尸体,“三殿下,太后生前有遗愿,您去太后寝宫将她妆台上的一封信与那紫色匣子交给殇晚宁,拜托了。”
云泽点头应好,擦干了眼泪,目视着李裴元抱着皇祖母一步一步迈出了殿门,也许这对皇祖母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吧。
她一生困在自责之中,也许死亡对她算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