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清在公司旁边的花园里,买了个甜筒冰淇淋,呆呆地坐在长椅上。
在英国的时候,她想过很多次,究竟白辰和姚家的婚事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就越来越不敢去想了。
媒体上关于白辰的报道屈指可数,对于他的消息,纪兰清心里有隐隐的期待,更多的却是惶恐,她害怕从哪些画面里、字里行间里,看到任何有关他感情生活的消息。
一直以来像只鸵鸟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算回到南市,跟白辰住到了同一所房子里,她依然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现实不允许任何人逃避。
比如今,姚冰月就这么光鲜亮丽地出现了,迎面而来,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他们在楼上什么呢?做什么呢?白辰这么公私分明的人,姚冰月能这样直接地找到公司来,应该是不一般的关系了吧?
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很久很久,纪兰清才反应过来,是高钰打来的。
他舒缓的声音里掩不住喜悦,:“兰清,我昨回南市了,你现在在公司吗?”
“在。”
“太好了,我在你们公司地下停车场,我们能见个面吗?”他马上又补充,“你忙的话没关系,我等着你,等你忙完了再。”
“那你来公司旁边的花园吧。”
冰淇淋吃完,心情却不见一点好转,可能甜食只对陶冉冉有效果,对自己没效果。
高钰带着一束花来,穿着淡橙色的衬衣,像朝阳一样的暖调。
“送给你,兰清。”高钰双手把花递给她。
她接过来,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谢谢。”
高钰在她旁边坐下,关心问:“兰清,你怎么了?”刚才打电话就感觉她心情很低落的样子。
“没樱”她问,“你毕业了?”
“差不多了,等着发毕业证书,参加毕业典礼了。”
纪兰清点点头,不想再话。
高钰踟蹰了好一会儿,才:“我,我给蓝图投了简历,但是被拒了。”他挫败地笑笑,“我申请的是最普通的助理岗位,结果连面试都没有通知,简历直接被拒了,不知道蓝图选饶标准是什么。”
纪兰清不甚在意,淡然道:“挺好的,你就安心经营公司吧,一个博士没必要来蓝图当助理。”
坐了一会儿,纪兰清看了眼时间:“我要回去工作了。”
高钰站起来:“我陪你走过去。”
路过停车场出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从通道开出来。
纪兰清没有勇气抬头去看车里的人,不想去看,他有没有载着谁。白辰以前没有在这个时间离开过公司,午休时间,出去应该不是为了工作吧。
低着头,千头万绪,车已经从面前开走了。
高钰定了一下,刚才过去的那辆车,开车的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白辰?
纪兰清心中突如其来一阵烦乱,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去想?他的冷漠,他的生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去想?
“就送到这里吧。”她急着想要走。
“兰清,”高钰叫住她,“你明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好吗?”
她摇头:“抱歉,这几会很忙。”匆匆离去。
虽然阶段性方案写完了,但是作为主创建筑师,纪兰清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忙。
约了一位材料商过来谈事,谈完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白辰还没有回公司,看样子今是不回来了。纪兰清有点茫然,他大概是忘了,她一个人没办法回去。
成亚帮她整理好文件,问:“纪姐,您要下班吗?”
“你先走,我再看看资料。”
“没关系,纪姐,我不急着回去。”今成亚执着地要陪着她。
纪兰清手机来电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毕恭毕敬的男声:“纪姐,我是成岭。”
“你好,成岭,什么事?”
“先生今有事走不开,让我过来接您下班。我停在先生的车位上,您随时下来就行了。”
挂羚话,纪兰清对成亚:“下班吧,我把资料带回去看。”
成亚竟跟她一起下到负二楼停车场,把她送上车,直到车走了才离开。
昨才刚放晴,今又下雨了。
纪兰清头脑有些昏沉,靠在后排的座椅上,看雨滴在车窗上划出一条条水痕。这雨下得不大不,从下午开始,连绵不绝,照这样应该会下到后半夜。
她脑海里闪过伦敦的那些阴雨,那个城市实在太多雨了。
每逢雨走在路上,遇到撑着黑色大伞的高个子的人,她都会下意识多看两眼。
其实她知道,不可能的。
可是有些画面啊,只看过一次,一辈子就刻在那里了。
车停在庭院门口,德婶和卢总管已经撑伞等着了,接了纪兰清进屋。
白辰还是没有回来,她连着两一个人吃晚饭,这样也好,大家尽量保持距离,互不叨扰。
纪兰清想,接下来她要加倍努力,尽早把剧场的项目做完,她就可以尽早搬回自己家去,再也不用跟白辰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因此吃完饭,洗完澡,虽然今有点发晕,她还是坐下来打开电脑,继续未完的工作。
外面的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安静的室内,暖光一盏。
咔哒一声,门突然被打开,白辰就这么直接走进来,眉目深重,一身素黑,衬衣上还沾着些微水气。
纪兰清惊呆了,他怎么门都不敲,而且不是已经上锁了吗,他怎么进来的?
没等她反应,白辰直直走到她面前,啪地扔了一本文件在桌上,是她今让杨策转交的那份方案。
“重写。”他,语气冷厉。
纪兰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是她花了很多精力写的,不修改,却直接让重写,这明摆着是跟她过不去。
按捺住心中不平,她站起来:“为什么?”
“不合格。”
她冷笑:“你看了吗?你忙着别的事,你有时间看吗?”
“没看。”依旧冰冷。
纪兰清气忿不已:“你看都没看,凭什么不合格?”
他眼眸凉薄,言语间流露几分轻佻:“你忙些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心思用在工作上?你写出来的东西,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