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清气忿不已:“你看都没看,凭什么不合格?”
他眼眸凉薄,话音流露几分轻佻:“你忙些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心思用在工作上?你写出来的东西,能看么?”
“你在什么?”
白辰嘴角微勾,缓缓道:“纪兰清,上班时间约男人见面,你真够可以的。你以前对我那种绝情的劲哪儿去了?怎么这几年男人见多了,转性了?”
这话实在太难听了,纪兰清的心瞬间被戳得生疼,她怒目回视,胸中涌起腾腾怒火,许多话到了嘴边,蓦地又将目光撇开去,冷了脸色。
白辰瞳眸暗下来,望不尽的深邃,那重重墨色之下有暗流在慢慢汇聚,汹涌。
他嗓音冷沉:“你都不解释一下?”
缱绻澄光里,纪兰清徐徐笑起来,她抬头,话音比那窗外的雨水还要凉:“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两了,完全当她是空气,不理不睬,现在又突然无缘无故朝她撒气,拿这么难听的话她。可是,他凭什么她?他自己不也在上班时间跟姚冰月见面吗?
她清淡的笑看在白辰眼里,就像熊熊火焰中砸入一瓶烈酒。
他神情越发冷厉:“作为一个员工,上班时间擅自离岗,不需要给老板一个解释?”
而她偏偏淡然依旧:“离岗就是离岗,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纪兰清,你在公然违反职业操守吗?”
她双瞳平静,如同深谷里幽然无澜的湖水:“那你开除我啊。”加重了语气,“董事长。”
白辰眼中融进灼灼冷光,狠戾道:“就这么急着要跟我撇清?你想去哪儿?全下都有我的产业,你觉得你撇得清吗?”朝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逼视她,“你何去何从,得我了算,我要是不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半步!”
“凭什么!”她气极了,胸口因愠怒而起伏。
“就凭,你欠我的。”
纪兰清彻底恼了,这段时间积压在心里的憋屈全都涌上来,朝他喊回去:“我欠你什么了?你跟我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人生?”她如鲠在喉,嗓音已有些喑哑,又道,“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要过,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不去打扰你了,究竟还要我怎样?”
眼圈霎那间红了,却硬是拼了命忍回去,话音又冷了几分:“你不过就是我的老板而已,白先生,你搞清楚,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你没有权力在私人时间跟我谈工作。”
白辰气息沉郁,一双黑眸如曜石一般,他忽地挑唇一笑:“私人时间只能做私事是吗?好。”
他一把将她抓过来,双手一揽,毅然俯身吻住。
纪兰清抽了口气,彻底呆了。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变成了这样的姿势,等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却被白辰密不透风地禁锢在怀中,拦腰紧扣,完美契合,连半分都退不开。
他那样用力地吻她,辗转反复,像一个失去味觉的人忽然尝出了世间最甘醇的蜜糖,便恨不能把之前的所有空洞乏味,在这一刻全都弥补回来。
纪兰清胸中撕扯着,疼痛着。
四年了,她耗费所有精力和冗长时间,才筑起了一个坚硬外壳,却因他的触碰,顷刻间被击散,露出包裹在里面的一捧碎片,惨不忍睹。
那是她从未修复好的心。
原本心收存着,发誓再也不要轻易示于人前的那颗心,如今又遁入漫暴风骤雨中,彷徨不知所以。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楚,随着他愈发炽烈的吻,重新升腾上来,一阵漫过一阵的委屈快要克制不住了,眼角渐渐泛起水汽。
赫然,脑海中闪过一条红裙,鲜艳如火。
纪兰清惊醒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白辰,却也只推得动几厘,吻离开了,他的双臂依然牢牢钳制着她。
她心中比先前更加气闷了,奋力地推拒,可这个男人岿然不动,她嘶哑着出声:“放开我!”
白辰反而收紧手臂,伏低,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咬着牙狠狠地道:“纪兰清,你欠我的,我要你慢慢还。”
蓦地身体一松,纪兰清被放开了,他绝然离去。
房门半敞着,空落落的,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纪兰清感到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去浴室洗了一把脸,冷静地扎起头发,回到电脑前坐下。
他不是让她重新写方案吗,没问题,她就写到他满意为止。
雨一直下到亮才停下,清早,庭院里的花草树木被浸透了,水滴顺着叶子划走,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白在客厅里来来回回溜达,不住地朝楼梯张望。姐姐昨似乎心情不好,都没有陪它玩多久,也不知她今开心一点没?
楼梯传来脚步声。
“喵”
白兴冲冲地迎上去,跟那个桀骜不羁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双方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都怪自己神经太紧张了,竟然没听出是谁的脚步声,白趴在地毯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毯厚厚的绒毛。
很久很久,它坐起来,冲饭厅的人大叫了一声:“喵!”我姐姐呐!有没有人管!
“纪兰清呢?”白辰看了一眼时间,问德婶。
德婶洗净手,:“我这就上去看看。”
没一会儿,德婶慌慌张张跑回来:“先生,纪姐还睡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摸了她额头,有点热,应该是发烧了……”
话音未落,白辰已经上楼了。
德婶赶到纪兰清的房间,见白辰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倏然沉下,:“叫杨医生来,快。”
德婶应声,赶紧打电话去了。
杨医生是文彬推荐的南市最好的私人急诊医生,一位杰出的女性。白辰直接跟她签了约,并购置一套离念卿山很近的房子供她居住,以做应急的准备。
十五钟后,杨医生到了,仔细查看纪兰清的体征,:“375度,低热。”
收起体温计,杨医生又道:“引起发热的原因有很多种,受寒、感染、劳累、心理因素等等,纪姐的情况不属于受寒,但具体什么原因需要进一步确诊。”
“她以前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没来由地发烧。”白辰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