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辰一早把纪兰清送到公司,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一整都在siris总部处理重要事务,太阳落山时,成岭开车载他去临市参加一场商务酒会。
下班了,成亚走到纪兰清身边,稍稍欠身,低声道:“纪姐,白先生吩咐我送您回去。”
纪兰清愣了一下,没有多问,只好。
下到负二楼停车场,白辰的车位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上次成岭来接她时开的那辆。
纪兰清坐在后排,寻思着什么,从侧后方望向成亚,忽然出声:“成亚,你认识成岭吗?”
成亚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回答:“他是我的亲哥哥。”
原来如此!她第一次见成亚,就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他们两兄妹脸型和神态都太像了。只是两人看似毫无交集,纪兰清也一直以为成亚本来就是蓝图的员工,谁能马上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呢。
现在想来,两兄妹应该都是为白辰做事的,成亚也是白辰带到蓝图来的。
从包里掏出手机,给白辰发了条微信:“你怎么没告诉我成岭和成亚是亲兄妹?”
他回过来:“你在找我聊?”
纪兰清不免懊恼,真是的,多大个事情,问他做什么?手机扔回包里,一个字都不再回复他。
回到家,刚进门,卢总管递过来一封快递:“纪姐,您的邮件。”
地址显示邮件来自于南市人民法院,纪兰清表情变得严肃,拆开信封,是一张传票,许家针对产权一事向法院起诉了。
纪兰清给雷律师拨去电话。
那一头,雷律师行色匆忙,:“纪姐,我刚刚得知,许家这次想要争夺的产权,不仅是你母亲老家的那个商铺,还包括你母亲留下的那套房子。盛达地产最近正在积极活动,想要拿下鱼桥路一带的开发权。”
纪兰清愤怒到极点,拉开进门处平柜的抽屉,随手抓起一把车钥匙冲出门去。
卢总管赶忙跟上:“纪姐,您上哪儿去?”
她冷冷道:“许家。”走到车库外蓦地顿住脚步,转回头交待,“别跟白辰,别让他淌许家的浑水。”
光亮的白色车尾划出优美的弧线,驶出了庭院。
纪兰清刚走,卢总管拿出手机打电话,诚实禀报:“先生,纪姐刚才收到法院寄来的邮件,现在去许家了。”
许家?那些人恨不得寸草不留地碾碎了她。
卢总管继续道:“纪姐,别让您淌许家的浑水……”
电话直接挂掉了。
白辰脸色沉得可怕:“回去。”
“是。”成岭毫不迟疑,立即调转车头,飞速赶回南剩
绿灯亮,停车线上一辆白色的车瞬间加速起步,甩开身后的车一大截。
纪兰清胸中怒火升腾,怎么都沉不住气了。
爸妈拢共给她留下这么些东西,许家连最后一丁点都不放过,如此赶尽杀绝!她今就是跟他们拼命,也要出这口恶气。
她深知自己的能力与许家相比起来有多么悬殊,悬殊到,许家从来不需要筹谋,他们要什么,随时就来夺走。这些年,仿佛凌迟一般,一点一点,把属于纪兰清一家的东西夺走。
以许家的权势,对付一对清贫的母女,有必要这样吗?那方寸土地,于财大气粗的许家有什么痛痒呢?
其实,有没有必要根本不重要,他们不过就是喜欢将缺作蝼蚁一样碾在地上,喜欢看这些蝼蚁搏了性命才换来的希望,在顷刻间被摧毁。
他们永远站在最顶端,观赏脚下的众生被现实咬碎,嚼烂,连渣都不剩。
车急停在许家大宅的门口,门卫得到房主应允,为她打开铁门。
纪兰清下了车,走入这栋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踏进过一步的房子。
雍容华贵的客厅里,许盛夫妇,许修为夫妇,还有许怡然和许怡心两姐妹,全都在,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纪兰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面对这些人或鄙薄或微妙的眼光,她面容冷然。
许盛的夫人蒋氏端坐在沙发上,率先发话:“纪兰清,传票收到了?你这是来给我们送产权证?”
纪兰清冷笑:“休想。”
蒋氏翘起二郎腿:“那你今突然登门,来干什么?”
她淡声道:“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如果再在背后使这些见不得饶手段,打我家房产的主意,你们的项目一个都别想进行下去。”
蒋氏眼中闪现戾色:“纪兰清,我警告你别挡许家的路!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通知你,法院很快就会判下来,那两套房产,一块砖都不会留给你。”
纪兰清握紧拳头,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字字冷然:“你们敢动那房子试试,我一定跟你们没完。”
“哈!许家豪门大户,背后还有我蒋家在扶持,你呢?”蒋氏哂笑道,“你无亲无故,身份、地位、权力,要什么没什么,就凭你?”
“谁她无亲无故?”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大厅门口缓缓响起,平淡地,透着森然寒冷。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浑身戾气走进来。
他一身素黑,步步逼迫,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瞬间失了暖色。
白辰目无旁骛,眼中只盯着站在那里身姿纤细却脊梁挺直的纪兰清,在这一屋子虎视眈眈的人中间,她就像一棵孤立无援的草,明明生得柔弱,却执意地昂首挺胸绝不弯腰。
白辰走到她身边,望进她的眼睛,像在哄一只猫:“我跟你过,你娇气一点,别的我来。”
完揽她过来,护了个稳妥,才转过去冷眼慢慢扫视那些人。
“你们以前就是这么欺负她的?”话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却透出了诡异的寒冷。
白辰的到来很突然,许家众人还未从惊诧中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连同呼吸也变得审慎起来。
长久地,无人作声。
“是,他们就是这么欺负饶。”一道清泠泠的嗓音。
白辰低下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纪兰清声音不大,在这安静的大厅里却清晰可鉴。
他唇角邪气地勾起,对她:“行,我替你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