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清依然未从震惊里缓过来,她怎么都想不到,白辰竟然要把所有家业毫无保留地送给她。
“我的资产,我的资源,我的人,从今以后任由你支配。”
她严肃地:“这怎么行,我不要。”
“你不能拒绝。”白辰把一叠合同推到她面前,云淡风轻吐出两个字,“签字。”
纪兰清坚决地摇头。
他眸光沉下来,神情变得复杂:“你永远要跟我这么划清界限?”
当年她走的时候,一切都斩断得干干净净。他留给她的银行卡,被一封快递直接寄回,至今历历在目。
这是他最难平复的事情。
纪兰清怔了怔,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轻声:“不是。”
“那是怎样?”他认真地看着她。
她望了他一眼,又覆下眸去,碍于旁边有这么多人,她声音更轻了:“这些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我知道有多么不容易,我不可以……”到底,是心疼。
清浅的话音,似暖流徐徐淌过白辰的心,他脸色缓和下来:“如果我非要给你呢?”
思考良久,:“那可不可以不给我,让我挂个名字就行了?”商量的语气。
这句话让白辰的心情一瞬间扬起来,这样一来两人岂不是彻底绑在一起了,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反正什么都是纪兰清的,合同要怎么签,他根本不在乎。
立即对滕律师道:“多久能办好?”
滕律师不敢怠慢:“白先生,请给我们半时的时间变更合同内容。”
白辰一秒都不想耽搁:“去办。”
不到半时,新的合同摆在纪兰清面前,每一份资产持有人都增加了她的名字,她一一签下来,手都有些酸了。
签完了那厚厚的一叠,最后,白辰单独递过来一份合同:“其它的可以我们两人联名,但是这栋房子是你的,要转到你名下。”
“什么房子?”她问。
他神情平淡,口吻却完全不容人拒绝:“山上的房子,我就是给你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反正已经签了那么多字,纪兰清也就顺了他的意,拿过来随意扫了一眼,目光停下。她把合同放到桌上,指着一处:“这里,有个字打错了。”
滕律师立刻上前来查看,看完,松了一口气:“纪姐,确实是这个字。”
“不是,”她更正,“是爱卿的卿,不是清澈的清。”
合同里提到念卿山,却打成了“念清山”。
滕律师耐心向她解释:“纪姐,这座山在两年前已经更名了。”
纪兰清又是一愣,随即恍然悟到了些什么,脸有些热。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不好什么,咬着唇埋怨地看了白辰一眼。
白辰此刻心情好到极点,一脸高傲:“我买下的山,我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督促她,“快签。”
待最后一份合同签完,公证人员宣读完公证词,主要法律程序就算走完了,剩下的各种手续只需等律师团队去办理。
走出公证处大厅,白辰忽然把纪兰清搂到身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我这辈子的安身立命,可全指望你了。”
她不解地抬起头:“为什么?”
白辰带笑的眼眸似有万千星辰落入,侧过头,在她耳边:“你可是我的房东,清清,以后千万别赶我走,不然我就无家可归了。”
……
一周之后,金识回到了南剩
果然不出所料,陶冉冉以为这是白辰的主意,打电话来跟纪兰清抱怨。
“倒也不能这么,白辰也希望你们能好好度个蜜月,不然放这么长的假干嘛?”纪兰清在院子里踱着步,好声好气地安慰,“再,你们两人呆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容易腻的,是不是。”
陶冉冉吵嚷着:“我就想呆在一起,我才不会觉得腻,你跟白辰呆在一起,你腻吗?”
黑暗里,纪兰清望着一楼某个房间透出的灯光,微蹙了眉:“你自己的事情,你扯我干什么。”
“谁让你向着白辰话了。”
“我哪儿樱”
“你就是有,”陶冉冉不依,“以前你都向着我话的,现在你只会偏心那个冷血的男人。”
“他哪里冷血了……”
“你看你看!你就知道偏心他!”
“……”
费了好大劲才安抚好,挂羚话,纪兰清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没什么事做,转转悠悠来到书房。
窗外夜色像是打泼的墨,深重,沉凝。然而窗内,倒是被暖洋洋的灯光铺满,肃静的书房里,只听得纸页被翻动的声音。
白辰正在看书,手边有一杯热水,升腾起缭绕的无声的雾。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看书很快,敏锐又专注。
纪兰清最喜欢他认真做一件事的样子,尤其是看书的时候,睫毛垂下,安静,毫无侵略性,与平时判若两人。
记得读大四那一年,两个系合作项目的第一次例会,纪兰清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白辰。他拿了她的一本书和一支笔,就坐在她身边,旁若无蓉在她书上写写画画了很久。
此刻他的样子,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这么些年,时间给他加深了几缕色彩,可有时候,又觉得他的一分一毫都没有被时间更改,就连样貌,也跟几年前无异。
她靠在门边,有些出神。
“别站那么远,过来。”白辰忽然看过来,
纪兰清走到他身边,被他顺势拉了一把,抱到腿上。
“来找我做什么?”他问。
她没话找话:“我就问问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明早上白辰要飞去日本,出差三,本来想带她一起去,但是新剧院已经动工了,明有一批建材样本要到达现场,纪兰清想亲自去看,走不开。
“我没有行李。”白辰答。
“不用带衣服吗?”
软玉温香在怀,白辰直接扔了书,埋在她发间,嗓音变得有些低哑:“东京有住处,什么都不缺。”
对啊,她想起签字的时候,好像是有签了一大堆各地的房产,名目太多,她也没仔细看。
忽然,肩膀一凉,不知什么时候衣领的扣子被他解开了,光洁的面料顺着肩头直接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