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妹妹这模样,是动春心啦?”秦宣仪凑到她耳畔调笑道。
她虽然贵为安乐郡主,可在大局上能进退有度,偶尔娇俏调皮也是不会过分,极为讨人欢喜,这也是宫中人都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秦宣仪和李文澜相识许久,两人都是药罐子里头长大的人,孤单寂寞间正好相互陪伴。
所以秦宣仪对这个李文澜颇为亲近。
“郡主说笑了。”李文澜脸颊不由得浮现两抹好看的红晕,视线还若有似无地撇到金殿中央的两名男子身上。
一人着绛紫色牡丹锦衣,一人着明黄色浅龙纹长袍。
都是风华无限的男儿。
“文澜妹妹,那你跟我说说,我那太子表哥和夜表哥,你是看上了哪个?”秦宣仪好奇地问道,边问还边比划着,“我太子表哥不用说,自是人中龙凤,文澜妹妹若是看上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至于夜表哥,虽然外面有关他的传言起起伏伏,褒贬不一,可在本郡主看来,夜表哥为人温和,待我这个表妹都极好,如果有女子能嫁入夜王府,必然是最幸福的。”
秦宣仪说到这里,甜甜地笑了。
她越说,李文澜一张小脸就埋地越低,“郡主不要再乱说了,我哪里配得上两位殿下。”
“怎么配不上了?”秦宣仪瘪瘪嘴,“你可是李尚书的嫡幼女,最近李尚书风头正盛,父皇一高兴将你许个皇子也没什么!况且我太子表哥和夜表哥也无婚配,你又适龄,总有机会的。”
李文澜一愣,浅笑道,“郡主安慰的话,文澜都记在心里了,并非是文澜没有信心,而是文澜这病......”
“这病你就别担心了!”秦宣仪拍拍胸脯道,“那日我太子表哥找了个神医来,她这药针双管齐下,本郡主的先天羸弱之症连太医都无法医治,可那神医用了不到半个月就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要是能让他给你治治,兴许你的病也能好了。”
李文澜身子僵了僵,抬头间有些希冀望着秦宣仪。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了吗?”秦宣仪眨巴眨巴眼睛道,“只是那位寒萧神医把本郡主治好以后就出宫了,连住处都没有告知,要想找到他恐怕得费上一番功夫。”
李文澜柔柔一笑,“我都病了这么多年,等的起,还劳烦郡主挂心,替我寻寻那寒萧神医。”
秦宣仪点点头,“文澜妹妹你放心,本郡主定然竭尽所能。”
“多谢郡主。”
金殿中央,宁夜和宁涟对天幽皇帝皇后行了礼,各自退到桌席旁坐了下来。
“夜,这里!”一道清亮的声音喊道。
宁夜突然起身,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换了个座。
“喂我说,能不能别这么高调。”蔺青云用手撑着脑袋,感受周遭投来的重重视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你是没事,我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读,这些高官大臣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把我喷死。”
“本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宁夜指尖去扣桌席上的酒杯。
蔺青云顿时嘴角一抽,“我不就是给你看丢了个人吗?至于这么公报私仇。”
“至于。”宁夜点头。
身旁侍候的宫女见宁夜要喝酒,上前一步要去提酒壶。
“本王自己来就可。”宁夜回头对那宫女一笑,“你退下罢。”
宫女被这笑激荡的心神微晃,微微躬身便醉醺醺地退了下去。
“唉。”蔺青云瞅他刹那面无表情的俊颜,忽而悠悠地叹了口气,宫女一退下,这人便是连笑都懒得装了。
“你说你要是对人家没那意思,干嘛招惹啊?”他忿忿不平地道。
宫中的宫女都跟水仙花儿似的年纪,哪能任由宁夜这么糟蹋。
“本王不想连自己吃喝的东西都要被不干净的人碰。”宁夜随意答道。
蔺青云嘴角再度抽搐。
要说天幽内有谁最了解宁夜,除却他身边那些人,恐怕就是蔺青云了。
“我是真瞎了眼,怎么就跟你这个狐狸缠上关系。”他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招惹这位夜王。
可这好像也不能怪他不是?谁让宁夜偏要装成小白兔的样子去祸害人间。
“不过殿下啊,你说你除了这一身皮囊,平日里不是寡淡无趣,就是身上钉了钉子似的,随时要把人钉死,等以后究竟会有哪家姑娘能看得上你?”
“不劳你费心。”宁夜冲他一笑。
笑的让人寒颤,毛骨悚然。
蔺青云打了个冷颤,挥手道,“打住打住,殿下我错了还不行吗?”
“本王现在不想考虑儿女之情。”宁夜抿了口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难道现在的事情还不够本王思虑的吗?这时候若要个女人,那就是......”
“这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一身素白衣裳来参加皇上的喜宴,好放肆啊。”
“还是次等仿蚕丝的料子,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过长的倒是不错。”
“......”
金殿中央暂停的歌舞正欲重新起,白影透着金殿外一层洒落的阳光进来,映衬着外头的余晖,青丝用木簪简单挽起。
明明这样简单朴素的装扮,可天生的娇媚仿佛印到骨子里,倾国倾城。
“这白衣......”宁夜凤目一眯,他刚刚在殿外被这女人气的糊涂了,居然没有注意到。
“噗。”蔺青云正也喝着酒,听了宁夜从口中吐出的字忍不住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怎么?你也认得这美人?”
“不认得。”宁夜很干脆地答道,尔后修长的指尖握住酒盏盏身,在纹路上轻轻摩挲着。
有事儿!蔺青云摸摸下巴,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想着,他视线又转移到殿中那名素色女子身上,暗暗赞叹,还真是个美人。
“殿中何人?”天幽皇帝问道,语气略显沉重。
在他的寿辰宴会,突然出现身着次等仿丝素色蚕衣的女子,他自然不满。
虽然没有人规定参加寿辰宴一定要盛装,可她这么敷衍也实实在在扫了皇帝的脸面,更是让天幽皇帝觉得原本的喜庆都被冲撞了。
“萧寒月!”宁安紧抿着双唇望向殿中央。
“王爷......你握疼我的手了。”孙林心可怜巴巴地道。
他们比萧寒月先一步在金殿内落座,所以在她刚走进殿中的时候,宁安和孙林心就都认出来了。
萧寒月才来天幽没多久,对天幽的人来说,她并不熟悉,甚至样貌完全是陌生的,可对燕王府的人来说,就算是她化成灰都能认得。
因为这几天萧寒月带给他们的印象太过于深刻!
“惠贤,见过皇上皇后。”萧寒月上前一礼。
简简单单地一礼,举止从容,大方优雅,竟然是让全金殿内的人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行完礼,萧寒月淡笑着往宁安和孙林心的坐席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