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秦双公子......究竟在说什么。”琴音这丫头听秦双和萧寒月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讲的还全是他听不懂的话,小脸尽是懵懂。
“你啊,不需要懂。”萧寒月叹气,然后视线投向秦双,“今日不早了,雪雁苑东边有整理出的客房,你随皇兄来天幽一路舟车劳顿,先沐浴歇息吧。”
秦双愣了愣,刚想说他还不累,可转眼余光瞥见萧寒月桌下的手势,便知道她是要刻意支开自己,于是点点头走出了房门。
“秦双公子走了,那奴婢也退下。”琴音睫毛扑闪了下。
“慢着。”萧寒月浅浅一笑,她长相颇为艳丽,寻常笑的时候便是妩媚倾城,偶尔嘴角还会显露出小小的梨涡,梨涡很难察觉,可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盯久了,无论男女都容易迷失。
琴音出生西楚皇宫,也算在宫中摸爬滚打过,可偶尔也会泛些迷糊,眼下在萧寒月的艳色冲击了下,微微失了神。
“公主殿下真美!”她不自觉喃喃道。
萧寒月:“......”
正了正神色,萧寒月清嗓子道,“琴音,本公主有话问你,如实回答。”
琴音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那天被困在屋檐后面,真的是孙嬷嬷叫壮丁把我抬上去的吗?”萧寒月问道。
琴音小脸神色一僵,然后垂着脑袋,一双小手在身前纠结。
公主为何要问这件事?可要告诉她实情?可公主无论怎么样都是有夫之妇啊!是不能知晓这件事的,而且她答应了那男子,不告诉公主的。
“不是。”琴音摇头,“公主昏过去以后,奴婢想找人想办法,刚下屋檐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奴婢和公主都在雪雁苑中,还放着药。”
萧寒月小脸凝重起来。
所以琴音对此事一无所知,包括那张药方。
不过......萧寒月嘴角微微抽搐。
死丫头心也太大了,什么人放的药都敢用来喂她?这要真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岂不是不明不白的就没命了?
“公主是记起掉落屋檐救你的是何人了吗?”琴音问。
萧寒月否认道,“我掉下屋檐的时候还昏过去了,哪里能记得?就是好奇罢了。”
到底是谁呢......她初来乍到,频频出手相救。
“琴音,你下去歇息吧。”萧寒月困倦地揉了揉脑袋。
琴音巴不得公主赶紧放她走呢!萧寒月一发话,她连忙答应着,逃也似地遛出了房间。
萧寒月头有些疼,这恩,她居然想报找不到人报。
“先缓着吧。”
萧寒月起身准备歇息。
窗外风声一闪,将原本半掩开的窗户吹上。
脚步微微顿住,萧寒月眯着眼睛。
屋檐顶上有光线垂落。
“谁?”萧寒月警惕地抬头望去。
“是我。”这道声音隐隐压抑着什么,低低道。
“君子昀?”萧寒月惊讶地道,“你在我屋檐上待着作甚?有事找我你不能正大光明么?”
透着瓦片揭开的小口,她依稀能看到男子脸庞的轮廓,一时间哭笑不得。
上回他就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过来,这回倒好,翻屋檐了。
话音刚落,君子昀一闪,身影消失在了屋檐上,不多时,就见他边走进房间边拍着周身沾染灰尘的衣角。
“你那个新来的暗卫武功很高,我敛去所有的气息才让自己不被发现。”他撇撇嘴道。
萧寒月失笑,“你不是说你来无影去无踪,难找么?怎么?几天不见就想本公主了?急着送上门来?”
“还是说......君子夜放了你的财道,你是过来还那四千两黄金的?”
“没......”君子昀窘迫地道,“我不是来还钱的。”
“那来干嘛?”
“我......”说到这里,君子昀清秀的面容颜色微变,‘嗖’地一下掠到萧寒月身边,目露凶光,“我今天在天幽帝京,听到百姓传闻,说你休了宁安?”
“那又如何?”萧寒月挑挑眉,“我西楚公主的私事,轮不到你来管吧?”
君子昀险些一口咬碎钢牙,“我管的不是这个,我还听说,你要改嫁给夜王?”
“对。”萧寒月没有否认。
这都是事实,而且她估摸着此事多半已经传遍整个天幽帝京,君子昀就算是随便听听,对白天金殿上的事情一来二去也能知道个大概。
“不行!我不同意!”君子昀怒吼道。
她怎么能嫁给宁夜?
“为何?”萧寒月突然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你莫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吧?”
“噗!咳咳咳。”君子昀突然被自己的一口唾沫星子给呛着了。
他图谋不轨?对这个女人?!
好半晌,君子昀才止住咳嗽,恶狠狠地道,“宁夜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男人,我提醒你,离他远点!”
“哦?”萧寒月这会儿是真的被激起了好奇心。
君子昀不但跟宫中那安乐郡主相识,还知道背地里隐藏伪装的宁夜的真面目,同时身兼君夜城副城主,他的身份,还真是值得让人反复推敲。
至少在萧寒月眼里,天幽帝京能看破宁夜伪装的人,算上她,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宁涟算一个,蔺青云和宁夜相识多年,他是一个,加上萧寒月自己......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君子昀被萧寒月的视线看的全身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寒毛竖起。
须臾,他冷哼了下,“反正我告诉你,宁安这要是对你来说是狼窝,宁夜那里就是虎穴,你在这里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可到了夜王府,你是绝对斗不过那人的。”
“为何?”萧寒月眉眼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因为君子昀的话露出一丝丝害怕的表情来。
“你很了解宁夜?”她挑眉。
“算不上了解。”君子昀一副气不打一出来的模样,“只是以前本少爷来天幽的时候落了个把柄在宁夜手里,他将本少爷囚禁了有一年之久。”
萧寒月又是好奇,“他在天幽处处隐忍处处小心翼翼,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要他将你囚禁一年?”
“关你何事?”君子昀冷冷地道,“我这次来就是想提醒你,你死了不要紧,可要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暴露我的行踪,那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解我心头之恨的!”
“宁夜这一年将你囚禁在何处?”萧寒月不答反问。
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君子昀和宁夜有什么过节,她想了解的,不过是宁夜底下到底还有几张底牌。
不管怎么样,要是宁夜当真想囚禁一个人,就绝对不会是在夜王府。
夜王府这个靶子,着实是太大,宁夜不会不清楚。
“蔺府。”君子昀淡淡答道。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萧寒月问。
“婆婆妈妈磨磨唧唧!”君子昀终于是不耐烦地发飙了,“我说你这女人,到底把本少的话听进去没有?本少这次来回答你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吗?”
萧寒月笑的自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