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你觉得，海石之位该怎么办？”兹事体大，人多嘴杂，克里森不愿让更多的船员知道这事。

“嗨，这个……少爷我两句，”笃尔道，“要我看，扔了吧。铁民会无止境的追杀咱们的。这东西对于外人就是块黑石头，卖不掉的。谁敢买这玩意，铁民不得把买家卖家一起丢到海里喂海怪啊？”

克里森点点头，道，“可是我要是还回去，那还不是一样死吗？”

“那，那咱把它砸了啊！我看铁匠室里有那个蒸汽动力的大锤子，二十磅的铁锭能一锤砸扁了，搬过来，接上这里的蒸汽机，咱们把它砸撩了。”

“那铁民把刀架你脖子上问你海石之位藏哪了，你就砸了，留了一块溜光水滑的垫脚了？那咱不是还得死吗？”

这是真的，铁民的淹神信仰与七神这种平和向善的信仰是完全相反的。他的的信仰里，淹神创造出铁民，便是要他们烧杀掳掠，用鲜血、烈焰和欢歌开创新新地，来光大淹神之名的。能动手解决的事儿，他们绝对不吵吵。

“我突然觉出来雷顿聪明在哪儿了。”克里森叹了口气道，“他能活到现在，纯属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圣剑真实的下落。咱们借鉴一下儿？笃尔，你知不知道这茫茫大海里有什么藏宝的好地方？”

笃尔一愣，想了半，道，“这个……我们虽然各种航线都跑过，可是毕竟是水手不是专门探险的人啊。我没有专门去留意过无群。”

“我倒是知道一处。”久久未发话的苏道，“在里斯西南，浅海的海水之下有一些珊瑚构成的礁石。把石像沉在礁石之间，从外面丝毫看不出来。”

克里森同意了。

白他们三个就在铁船里休息，毕竟熬了一宿。克里森对船里的东西简单清点了一下，没让任何其他船员上来。黄昏时分海面风平浪静，克里森翻阅过航海手册，外加白摸索了一下，对铁船的驾驶已经摸着门道了。

“别让你弟跟大副他们过来了，咱们三个解决完拉倒吧，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克里森跟笃尔商量道。

“我觉得也是。马兹那孩子被鱼人吓坏了，别带他过来了。”笃尔同意了。

克里森让笃尔砍断了连着船的钢索，告诉木船上的人，他们去远一点的地方销赃，让他们下锚原地等着铁船回来。

克里森大概看了看，船上值钱的东西还不少，比如蒸汽机，气枪充气机，气步枪，这船上居然有不少石炭，这玩意跟同等重量的白银一样贵，全卖掉没准比蒸汽机还贵。

他怕走漏风声，决定先去把海石之位扔了，回来再拆船。这船粗制滥造的厉害，这玩意能开去铁群岛再开回来也是人间奇迹。克里森估计船舷上的一圈铁板都能拆下来。这种锻造钢，铁匠铺会收的。

船上还有不少资料，航海日志，地图什么的，克里森把它们全收在一只手提箱里了。发现海石之位前，他是想把整船带去里斯拆解的，防止船上有什么高人把藏宝图什么的也塞在床垫里遗漏了。可是现在克里森可不敢把这船带去里斯港口，只能就地拆解了事。

木船上的水手虽然疑惑也没多问，就让克里森他们把船开走了。

船上有地图，克里森标清现在的位置和要去的位置，开始加速前进。

石炭的动力确实强劲，才不到一个时，看到前方并排的两个岛。

“就这儿吧，苏，你这些岛是珊瑚做的？”

“是啊。海底很浅，就沉到两个岛中间的海底吧。”

克里森还是在地图上看了一下，地图上没有这两个岛，明铁民也不认识这里。便放心下来，再看船已经到了两个岛之间。

发动机熄火，下锚，不在话下。克里森和笃尔哪好意思让苏动手，用几个空酒桶拆开垫在地上，把海石之位从船舱里拖出来了。

“少爷，你最近力气长不少哇。我就多吃虾长肌肉吧！”笃尔。

克里森累的脸都憋红了，要紧牙关，哪还得出话。

两人快吐血了才终于把海石之位搬到了船头。两人都累的够呛，歇口气再把这东西扔到海底。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银色的月光洒满海面。海石之位稳稳的放在船头，乌黑油亮的黑石上也反射出一层银光，两侧的大眼睛和卷曲的触须好像活了一样。

难怪最初的铁民要围绕这个东西搞个宗教了。

“少爷，你这宝贝是什么人造的啊。”笃尔猛灌了一口船上的酒问道。

“上万年前的事情，谁的准呢？”

“他们是海里的鱼人。日落之海底下有鱼人们的城市，那城市比自由城邦，奴隶湾，魁尔斯和仪地的城市加起来都大。”

“回头我买条托尼莫特那种潜艇咱们去看看。”克里森擦擦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道，“干活吧。”

“少爷，你得腰上用劲，光靠两只胳膊没有多少力气的。”笃尔手扶黑石给克里森演示道。

“行，这方面确实应该跟你学习。”克里森按他的使劲，果然轻松了不少。

两人抬起沉重的海石之位，“噗通”一声扔下水了。

然后克里森拿来一个捕虾笼，把一些荧光矿石装在笼子里扔下水。捕虾笼本身就带配重，迅速沉下去了。透过水面，克里森隐约看到一个黑沉沉的长条形东西静静的躺在水底。

“行了，回吧。”克里森揉揉酸痛的肩膀回到了舵手室。

那个捕虾笼就留在那了。本来夜晚用光线引诱鱼虾上钩就是常见的捕捞方式。

两边还是夜色中黑沉沉的岛屿，笃尔重新启动汽轮机，船只隆隆作响，克里森熟练的掉了个头，向来的方向驶回去。

这种船只要不变方向是不用一直握着船舵的，听着这隆隆的机械轰鸣克里森感到十分放松，还在甲板上看了会儿星星。

苏在油灯底下，一直看着这艘船的航海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