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没看到我侄子都受伤了,会不会说话啊?”
老板娘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被定安一下推倒在地。
秦仙儿没有搭理她,直径朝着坐在桌前的贺兰信走去。
“哎哟,我的腰,你们竟然敢推我,信不信我报官去。”老板娘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半扶着腰哀嚎道。
“你......你来做什么?”庭儿护在贺兰信身前,不安的盯着她,眼皮连眨都不干眨。
秦仙儿斜睨了庭儿一眼,那眼神里的高傲霸气震得庭儿愣了半晌,直到秦仙儿把她推倒一旁才反应过来。
贺兰信抬眼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动了动喉结,低哑着嗓音道:“卫小姐前来找在下有何事?”
秦仙儿侧身坐在桌边,低垂着头,满眼含情地注视着他,突然,她捏住贺兰信肩头的一个穴位,贺兰信毫无防备,疼得满头大汗,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秦仙儿燃尽,这时他却转头叫了庭儿:“庭儿!快去叫人!”
庭儿吓得小脸煞白,刚想跑就被定安点了昏穴,瘫倒在一旁,地上坐着的老板娘惊得不敢出声。
“卫小姐,在下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做什么?”贺兰信压下心头的火气,怒视着秦仙儿。
“贺兰公子的胳膊不是断了吗?我就是来确定一下呀,不然三日后开审,贺兰公子可就没法交代了。”
秦仙儿说完,起了身,冷冷地瞥着贺兰信:“祝贺兰公子三日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时,贺兰信发现他的胳膊一点都不疼了,甚至连一丝知觉都没有了,他急忙站起来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帮你实现了你想要的结果啊!”秦仙儿勾唇笑得耀目。
“报官,我要报官!”贺兰信一手攥紧了拳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着。
“贺兰公子想报官,那可得想个好罪名给我安在头上,不然人证物证都没有,京兆尹也会很难办的。”说完,秦仙儿头也不回的离去。
贺兰信的这条胳膊就如他所愿,下半辈子也别想有指望了。
刚出茶楼没走多远,秦仙儿就遇到怒气冲发的白常,他一脸愠色,脚下带风,一看就是来找贺兰信算账的。
“白公子。”秦仙儿叫住了他。
白常一看见秦仙儿,暗暗压下火气,但是也笑不出来,只得拱手道:“卫小姐。”
看着秦仙儿过来的方向,白常疑惑的问道:“卫小姐这是?”
秦仙儿一笑,扯开了这个话题:“我刚刚去牢房看望了令妹。”
白常身子一顿,似乎明白了秦仙儿意思:“还望卫小姐借一步说话。”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住脚,秦仙儿才悠悠开口道:“那贺兰信一家就是无赖,白公子还是不要去招惹,省得又要让白大人操心了。”
白常静下来,想了想秦仙儿的话确实不无道理,自己若这个时候去找贺兰信算账,难免忍不住会一刀杀了他。
白常点了点头,问道:“刚刚卫小姐说小妹的事情......”
“我问过白小姐了,她说她只是拿了把剪子刺向贺兰信的右臂上侧,伤的不深,并没有用别的法子伤过贺兰公子,这点,在茶楼里的人应该都能证明。”
白常拧着眉心,喃喃道:“那贺兰公子说他的胳膊断了?”
“很显然,他就是想讹诈尚书府一笔。”秦仙儿笑了笑,“白公子只需找到在茶楼里的看客,就能做证人,这点不难办。”
白常也不是傻人,立刻就明白了秦仙儿的意思。
贺兰信的胳膊断了,是他自己弄的还是别人弄的都没关系,他只要找到证人证明白渺的清白就好。
白常跟秦仙儿道了谢,便匆匆离去。
秦仙儿也是又累又乏,回了青册苑就让秋满伺候她泡了个热澡,松散一下紧绷的神经。
玄王萧景珩打伤舞阳王姬京西的事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传到了永安帝的耳中。
因姬京西的伤势太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永安帝只得召了萧景珩前来问罪。
御书房里,质朴无华的摆件可以看出永安帝并不是一个奢靡之人。
永安帝一身石青色常服坐在案几前,手中端拿着一本书卷,头也不抬的道:“跟朕说说,今儿个是怎么一回事?”
那语气里没有威严,没有震怒,就像是平常的父子对话一般,但偏偏这样平淡的语调,让人拿不准他的情绪。
萧景珩先行一礼,轻咳了几声,跪下叩首认错道:“儿臣今日鲁莽,还望父皇严惩。”
永安帝放下手中的书卷,紧盯着跪在地上的玄王,没想到他竟先开口认了错,片刻后才出声:“严不严惩暂且不说,你把经过事无巨细的跟朕讲清楚了。”
“是。”
萧景珩挑拣着把自己接到手下人的禀告,然后去舞阳王府救人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又着重提点到:“舞阳王谬视燕临的法规,当街强抢民女,实在有辱燕临风气。还望父皇斟酌严惩。”
萧景珩最后特地加了斟酌二字,他知道,姬京西的邻国的质子,也是燕临与西凉的导火线,若是姬京西死了,两国之战一触即发。
御书房一时安静至极,永安帝知这次是姬京西做得过头了,但也没想到萧景珩能下这么重的手:“朕看你的胆子也是大得很,都把人打得起不来床了,还让朕怎么罚!”
永安帝的语调稍重了些,却也没跟他真的动怒,毕竟就算棋子裂了一道,也还是能用的,最关紧的是能掩人耳目。
萧景珩跪在地上垂着眼眸,淡淡的认错:“儿臣知错。”
他亦知道永安帝迁就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太子的羽翼太过丰满,他便是一把刀,暗里把太子消弱一番;哪些大臣私结党羽,他便是一把火,燃了这缠在一起的蛛丝网。
“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永安帝也不叫他起身,任由他跪在冰凉的地上。
“父皇且放心,该做的儿臣都已经做好了。”
“起来吧,你身子不好,地上凉。”
屋内的父子更像是各揣心思的君臣。就像萧景珩猜中永安帝心仪的继位人是四皇子,只是碍于皇后的势力不敢废太子;也像永安帝知道了他中意宣平侯府的二小姐,心里盘着一个更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