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夕阳西下,如雪,李夭夭,白荣桑三人刚上完最后一课,相约回寝殿,走在林间青石板路上时,看着被云彩染红的天边,望着已沉下去半轮的太阳,如雪不由得感叹道:“这么美的风景,若是就此回到昏暗无趣的寝殿,岂不惋惜!今日诸事繁杂,身心疲惫,真想好好放松一回!不如我们找个地方野炊,瞧这好天气,今夜应是月光皎洁,繁星璀璨,到时月下论剑,欢歌劲舞,岂不妙哉?”
一听到野炊,想到有那么多好吃的,荣桑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说道:“好啊好啊!我这百纳袋里还有许多吃食,到时再在山上搭个帐篷,也不怕夜里寒气重。”
李夭夭说道:“自带食物多无趣,白令山后面有条小河,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些光亮,我们去看看那河里有鱼虾没有,到时再顺路摘些果子或是野菜什么的,这样荤素搭配,才吃的有滋味!”
如雪立马拍手叫好,说道:“好主意,要是能再来一坛酒就更美了!”
白荣桑摆手说道:“万万不可饮酒,门中弟子禁止私下饮酒,被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
李夭夭说道:“怕什么,我们待到三更再喝,那时又无人巡山,谁能发现我们!”
如雪赞叹道:“如此甚妙!我知道哪里有酒,跟我来!”
白荣桑无奈,只好屈从于她们二人,三个人在如雪的带领下来到了桃苑。不过几个人没走正门,而是躲到了侧墙的墙根底下。
李夭夭问道:“这不是桃苑吗?难不成我们要去偷卿澈老师的酒?”
如雪忙解释道:“不是偷,是借,等哪日我们出山了,买了再偷偷还回来便是了。”
白荣桑问道:“你怎么知道卿澈老师这里有酒?看他平时也不像是喜爱饮酒之人,别待会儿我们进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如雪心想,当下也没有将自己与完颜澈一同制作桃花酒的事告知于二人的必要,于是胡诌了一个理由,说道:“有一回我来桃苑碰巧瞧见了,总之,你信我就行了!”
李夭夭心里明白卿澈就是国君完颜澈,有些惧怕,心想万一被完颜澈撞见他们三人偷酒,会不会按国法处置他们。于是怯怯地说道:“如雪,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被卿澈导师撞见了,恐怕不是受罚这么简单吧?要不我们换个导师偷?我宁愿去偷震槐导师的酒,都不敢去偷卿澈导师的酒啊!”
如雪震惊,李夭夭居然拿震槐导师和完颜澈对比,两个人完全没有可比性,震槐导师才叫可怕呢,别说是去偷他老人家的酒,就是连震槐导师的院子都要避着走呢!然后说道:“震槐导师导师的酒我们也不知道放哪了不是?现在有现成的不拿,你们想什么呢?再说了,那震槐导师的酒你们真敢‘借’?被他撞见了不知道要想出什么法子整我们,说不定要把我们定在那里几天几夜不能动弹!”
白荣桑叹了口气,感叹道:“唉,这哪个导师都不好得罪啊!”
如雪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说道:“好了,我们赶紧地,各自分工,我负责进去找酒,夭夭负责在围墙上放风和接应我,荣桑,就委屈你做一下人肉墩了!”
二人一同说道:“好。”
于是,如雪和李夭夭先后踩着白荣桑爬了上去,见堂门紧锁,屋内没什么动静,猜想完颜澈此时应不在苑中。于是如雪立马跳了下去,李夭夭便趴在墙上,四处眺望,生怕完颜澈突然出现。
如雪蹑手蹑脚且熟门熟路地跑到之前埋桃花酒的那棵桃树下,掏出佩剑,挖了好半天才挖出一坛来,想着当初埋酒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埋这么深啊。如雪将酒坛上的泥土稍微擦拭了一下,又将坑填平,然后迅速逃离作案现场!
如雪先将酒递给李夭夭,在墙外的白荣桑接过酒后放入百纳袋,李夭夭又将如雪拉了上来,两人直接跳下墙,遂逃之夭夭。
到山中时,路过果树采点果子,路过野菜摘些野菜,不一会儿几个人皆两手满满。三人一路翻山越岭来到后山的一条小溪旁,溪水潺潺,流淌在在两山之间的岩石路上,岩石路崎岖不平,高低落差形成一个了小瀑布。两岸岩石路上生出许多杨柳,枝条茂盛,垂入水中,兜来许多小鱼小虾。
如雪忽然想起以前在东阙皇宫里也经常在河边嬉戏,灵溪和芙蕖教过她如何用杨柳的枝条编织一个简易的笼子来捕虾。于是她砍下许多杨柳枝,坐在河边开始织了起来。
李夭夭在她身旁蹲下,问道:“你在编什么?”
如雪笑道:“捕虾笼,编成一个笼子,在里面放几块烙饼,然后投入河中,等虾进来吃时将笼子提起就可以抓到虾了。”
白荣桑惊叹道:“真的假的?这么容易!虾有这么笨吗?”
如雪一边编织一边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李夭夭蹲在一边看着她弄,打趣道:“小雪,没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平时背书的时候倒没见你伶俐过。”
如雪“嘁”了一声,说道:“这叫术业有专攻,背书实在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们也别闲着呀,赶紧把帐篷搭了,再拾些柴火,一会儿太阳下去了,该有露水了!”
李夭夭答道:“得嘞,我去拾柴火,帐篷就留给荣桑搭吧!”
白荣桑答道:“行!没问题!”然后拿出百纳袋,从里面拿出一块黑布,找了个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又去砍了几根竹子,做了个帐篷支架,又将布搭在上面,简易帐篷算是完成了。然后炫耀似的,自吹自擂地说道:“快看,我搭的帐篷,我这双巧手,要是师从青云门,学个器械制造之类的,估计也能闻名天下。”
如雪瞥了一眼,看他搭的帐篷还算规整,只不过太轻了些,笑着说道:“得了吧!信不信来阵风这帐篷就得吹走了,你赶紧找几块石头压一压。”
白荣桑摸了摸脑袋,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说道:“此话有理!我去寻些石头来。”刚一迈步,便看见李夭夭一手拎着一捆柴火,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条状物,似乎还是个活物。
白荣桑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柴火,然后看向她另一只手中的东西,惊呼:“你抓这黑蛇做甚!”
“抓来吃啊!蛇肉味道十分鲜美!本来我也没打算抓它的,谁知我捡柴火的时候,这货居然躲在树上想袭击我,幸好我反应快,先擒了它,晚上咱们又添一道菜!”李夭夭泰然自若地说道。
白荣桑打了个寒颤,却见她一神情轻松愉快,心中暗自惊叹。
李夭夭将蛇拎到如雪面前,说道:“看,又一道美味!”如雪转头瞥了眼,问道:“哪里弄的大鳝鱼,看起来足有一斤重!”
李夭夭笑道:“什么鳝鱼?你看清楚些,这是蛇!”
如雪惨叫一声,瞬间丢下手中的虾笼,跳出几米远,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居然……徒手抓蛇!它还活着吗?”
李夭夭说道:“已经被我弄晕了,怎么,你怕啊?”说着又故意朝如雪走了几步。
如雪立马又退后几步,双手环抱胳膊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说道:“你且离我远些,这类东西看着都发怵,你抓它做什么?”
李夭夭一脸无语,说道:“烤蛇吃呀,你们都不吃蛇的吗?”
如雪突然感觉到心里一阵恶心,说道:“这东西如何入的了口,万一有毒怎么办?还是赶紧扔了吧,还得扔远些!”
李夭夭一脸不舍的样子,说道:“可是,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就这么扔了?岂不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如雪神情慌张,接着说,“你若还想我活过今晚,就赶紧扔了它,记得扔远些。”
李夭夭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扔了就是,我去那边扔,荣桑你跟我一起,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几条鱼,我们抓来做烤鱼。”
白荣桑放下柴火,说道:“好,我跟你去!”
李夭夭看了看手中的黑蛇,心疼地摇了摇头,然后拎着蛇走了。
二人走远后,李夭夭突然停下脚步,往后看了看,确认如雪没有跟上来后,一把拉近白荣桑,对他贴耳说道:“我们在这把蛇杀了,然后剁好和鱼块混在一起,到时候烤的时候天色肯定很晚了,小雪应该看不清楚具体烤的什么!怎么样,我这个主意不错吧!”说完高兴地笑了笑,自豪地哈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是聪明!”
白荣桑怯怯地问道:“我们这样,如雪知道了怎么办?”
李夭夭说道:“放心吧,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再说,她尝了之后,若觉得不好吃不吃便是了!”
白荣桑摸了摸后脑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李夭夭妥协了,说道:“好吧,那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李夭夭答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说漏嘴的,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这么笨,别一不小心露馅了!”
白荣桑傻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了。对了,取蛇胆的时候小心些,这蛇胆可入药!”
李夭夭说道:“行,蛇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