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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陶菲菲随着陆秋生去查房。

今天去查看的是一位老太太，八十岁的高龄了。听人说，这个老太太是个聋哑人，而且还有比较严重的淋巴癌，住院都快两年了。经常来看望她的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孙女，儿女都很少见到。

这次来看望老太太，还是那位小姑娘。

见医生来，池欢赶紧起身，礼貌性地对他们递了个笑。“医生。”

陆秋生没回答，径直走到床边。

见此，陶菲菲给了女孩一个礼貌的回笑。

陆秋生：“你问问你奶奶情况怎么样？”他不会手语，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也是通过各项检查来对症下药的，可老太太自身的情况最好还是需要她自己来说。

见此，池欢乖巧地说了声“好”，挪着小步子走到床的另一边，一边用手笔画着，一边问：“奶奶，医生叫我问您身体最近有没有不舒服的？”因为在笔画手语，池欢的语速跟着减慢。

看着眼前这对家人，陶菲菲的心也不由沉重了些。

来锦城医院医院实习，虽然很累，但真的让她成长了不少。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医生看起来薄情寡义了，因为他们已经看淡了生死，准确来说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普通人做的最多的就是等待。但医生不一样，他们要尽全力把人救回来，能多救一天是一天。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理解陆秋生了。

他看似冷漠、不近人情，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做事都非常的细，很严谨，不会让自己出现任何差错。

这恐怕也是他能有机会当上急诊科正主任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想着想着，陶菲菲的目光不自觉地就放到陆秋生身上去了。

嗯……还别说，背影也挺帅的。

池欢的奶奶笑着摇头，表示她没有不适的地方。

见了，陆秋生点了下头，然后又问：“这几天饮食状况如何？有没有吃不下去，或者咽不下去的情况？”

池欢继续笔画着：“奶奶，医生问您，饮食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吃不下去，或者咽不下去的情况？”

奶奶还是摇头，眼里尽是对池欢的慈爱。

池欢捋了捋奶奶发白的头发，表示慰问。然后她抬头，问陆秋生：“医生，我奶奶她身体没有不好的情况吧？”

陆秋生用笔在检查本上记录了什么，抬头回答：“目前状况来看，的确一切指标很正常。但是之前的检查单你也看见了，恶化的可能性非常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声音始终不渝地冷漠，甚至听不出一毫的情感。

随着陆秋生的话，池欢悄悄将手放到后面去，两手勾在一起，显出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池欢勉强扬了扬嘴角，“我知道，我……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谢谢医生。”说完，她对陆秋生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陶菲菲迈开腿，想过去拉她起来，可陆秋生抬手挡住她的去路。

她偏头，眼神不解。

陆秋生并未解开她的疑惑，目光冷漠地凝视前面的池欢。

池欢直起身子，然后再呼了口气，又说：“医疗费的事，我等会儿就去交上。”她上个月的打工费已经拿到手了，虽然和巨额的医疗费相比，的确很少，但她会尽快全部补上的。

“这个你不用着急。”陶菲菲说，“就在前不久，我们医院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费用上你可以慢慢来。”

话落，池欢的神情显然出现了变化。

可陆秋生却因她的话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