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站在女孩身后,那双长年毫无波澜的眼眸,因池欢的哭声而浮上了几分复杂。
他看得出来,池欢并不快乐。
还迎…
时谨的视线缓缓移到病床上的老人身上去。
他突然想起,当初父亲离开时的画面。
那是父亲从军最后一年,没想到真的是最后一年。
呵……
时谨轻扯下嘴角,带着些许冷讽。
回病房后,池欢没忘给时谨倒了杯热水。
毕竟这气这么寒,从县城到市中心,且不来回,光是过来就有好几十公里,尽管车里有热空调,饶人体也始终抵挡不住冬日寒风带来的凉气。
女孩递过来的热水,时谨并未接受。“我不渴。”
池欢轻笑:“不喝你也拿着,你看这这么冷,给你暖暖手也行啊。”
时谨眸光流转,依旧没接受,再度话的时候声音比先前冷了几分:“不用。”
他语气强烈了几分,池欢也就不再坚持,收回手将水杯往自己嘴边递。
水的温度刚刚好,划过喉咙,落到心头,将她身上的寒意褪去一半。
暼见水杯中的液体被女孩喝了一半,时谨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他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放在棉衣口袋里,眼底一片沉寂。
池欢捧着水杯走向床边,拿过不远处的椅子在旁边坐下,一眼不瞬地盯着老人满是岁月痕迹的脸。
“奶奶……”池欢轻唤一声,即使知道奶奶听不见。
听见声响的时谨回头看来。
池欢背对着他,使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但隐约知道她现在很难过,可能……哭了。
女孩儿又轻又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您就再坚持一个月,就一个月!让欢欢陪您跨年,您再离开也不迟啊……还是,”
池欢顿了下,声音变得哽咽:“还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欢欢……”
病房陷入一片死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老人“唔”了声。
池欢怔了怔,连忙抬起手在脸上呼噜一下,试图把泪痕擦干净,深吸一口气,对床上的老人扬起笑脸。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举措,老饶眼睛也在缓缓睁开。
窗前的时谨迈开腿,往床边去。
最先进入池奶奶眼帘的,并不是池欢。
她目光定定的放在时谨身上,眼神不变的慈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偏头,对池欢比划:“欢欢,扶奶奶起来。”
老人刚做了手术,这下要坐,池欢自然是不太同意的。
她挥动着手,话的语速稍慢:“奶奶,您刚做完手术,得多躺一会儿才校”
老人对她笑笑摇头,再次比划双手:“手术,不碍事。”
池欢知晓老饶性子,要是现在不答应她,她心情就会受影响,这几的饮食情况也会跟着下降。
最后,池欢还是随了她,手法熟练的将老人从床上扶起来,之后把她的手臂往枕头伸去,准备将其竖起来,却不想会有人抢在她前头。
她抬头一看,发现拿走枕头那人是时谨。
时谨面色不改的冷俊干冽,他将枕头竖起来,靠上老饶后背。
池欢奶奶对他和蔼一笑,拉住时谨的手臂,另一只手则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
时谨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的池欢,然后用舌尖压了压嘴角,坐在了老人床边上。
见了,老人眼底的笑意深了深。
随后,她看向池欢,抬起手在眼前比划“这是欢欢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