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筝见状,便要冲上去帮无尘,被久笙一把拉回。久笙:“你干什么去?”
叶荣筝理直气壮:“帮无尘啊!快放开我!”
久笙:“你上去是帮忙还是添乱的?你看无尘好着呢!不用你帮!”
叶荣筝定睛一看,果然,无尘守在船舱口,正处于胜势。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抵如此。
而那敌对一方的水贼招招狠辣,功夫显然不是久笙这等菜鸟可以应对的。叶荣筝虽也会些个皮毛功夫,但是到底是在姜县无人敢惹,没有过与人对战的经历,此时还是不上为妙。
两人缩在角落里,看着无尘在船舱口与水贼对打,除却跟在楚临川身边的青木,青橼、青枯等人也迅速意识到不对,冲了出来。
几只青见到早早便发现问题的无尘,各自哭丧了个脸,完了,要是让自家主子知道他的几大暗卫的敏锐度还不如世子身边的一个无尘,怕是要生气了。
也因此,从无尘身后冲出,更加卖力的和水贼扭打在一起。
无尘依旧守在船舱口,不让任何人突围。
很快,这边的响动也惊动了隔壁船只上的人,水贼也自然没有两只看着挺阔气的船只欺负其中一只的道理。隔壁船上的人一冲出便和水贼撞了个正着,迅速撕打起来。
久笙船上的一众水贼自然也看了出来只要有无尘在这船舱口处守着,就别想成功突围进去。不过……这个他们自然是不会担心的。
让久笙和叶荣筝惊吓的是,竟然有人从船底冒出来了!水贼早已将船底凿了个窟窿,一为沉船,二便是为在必要的时候自船下而上。
无尘顾忌着甲板上不断想往里涌的水贼,却腾不出手来收拾船舱里冒出来的。几只青虽武力值非凡,杀的正兴起,可也没有料到船舱里的情况,自然也没有要到无尘身边帮助的打算。
久笙和叶荣筝各自拿着个早先楚临川给的匕首,守在洞旁,冒一个头就闭着眼睛乱戳一阵。
但是能凿一个洞,自然还能凿另一个洞,很快边有水贼成功攻破上来。
上来便看见久笙两个,便要把这俩姑娘往水下拉。
楚临川自然是急着回自己船上的,正欲杀出重围跃回自己的船,却不料一时大意被钟绾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钟绾嘴上还念叨着什么:“楚哥哥,别走!”、“绾绾怕!”、“……”之类的话。
等楚临川甩开钟绾回到自己船上,再杀入船舱里时,便发现船舱内早已是被几只青料理的四处水贼的尸首,独不见久笙、无尘以及叶荣筝三饶身影。
几只青低着头颤巍巍的在楚临川面前站了一排。
话刚才慕久笙、叶荣筝躲不过船上的水贼,被拉着往水下去,无尘见状也下意识的跟着入了水。
几只青直到无尘消失在船舱口了,已经船舱里掩饰不住的躁动什,才意识到水贼很可能已经冲进去了。
冲进船舱,将船舱内的水贼杀了个干净,四处寻找也找不到久笙、叶荣筝的身影。
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悲惨之意,这世子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对云州百姓、对下没法交代,便是对陛下也一样是交代不了。
而这叶荣筝丢了,也不是闹着玩的。虽只是个知县之女,但到底,那知县还算是个好人啊!
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无尘身上,只能希望这家伙给力点,早些带着世子和叶荣筝回来。
楚临川面色铁青的从几只青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半点不理会隔壁船上的杀伐声,跃入水郑
“陛下!”、“陛下”……几只青的叫唤声连连响起。会水的不会水的都赶忙下去扑腾了。
夜色正浓,水下什么也看不见,楚临川凝神细听,隔壁船上的杀伐声好似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一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等楚临川浮出水面,便看到周边几只青在水里扑腾,还有去救那扑腾的。
楚临川愈发恼火,怎么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都没脑子吗?不会水的下来添乱来的吗?
楚临川黑着脸吩咐道:“你们几个,会水的向各个方向去寻找,不会水的去把虎爷接来让它沿着岸边去找水贼和世子上岸的痕迹!青木,你跟着朕!”
几只青:“是!”
他们也知道自己刚刚确实是蠢了些,被主子嫌弃了。楚临川这话潜台词不就是会水的就别上岸了,不会水的就自己自动自觉的去被虎爷折腾呗!
谁都知道虎爷除了在楚临川面前老实的跟只狗似的,在他们几个面前那叫一个威风!又是让它去找之前连累它跑步的世子,虽它会老老实实办事,但肯定就把火气撒到他们几个身上了!
楚临川带着青木上了隔壁船。
几只青则是各自办差。当然,要先把不会水的那几只送上岸。
所谓水贼,自然水里功夫都是极好的,各个都堪称是浪里白条。即使带着个人,在水中也一样让无尘追不上。
其他的水贼都留在船上收拾金银细软了,也就三五个水贼,在水中将久笙、叶荣筝给绑了,带在身边往自己船上游去。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游得久笙、叶荣筝两个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被扔上了船。
水贼的船上也只留有一个水贼看船。久笙观察着这船有些意外,那么多的水贼,这艘舟当然是容纳不下的。难不成,这帮人分散开了?
果不其然,久笙和叶荣筝以及那几个抓着她们的水贼上了船后,这船便径直开起,丝毫没有要等其他水贼的意思。
还在水中挣扎的无尘见船开了,也顾不得其他,从水中一跃而起,脚尖轻点水面,运起轻功,凌空而去。这一步步的,竟是连只飞鸟也不曾惊起。
船上的水贼见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自然是知道这轻鸿步只有铸剑山庄历任庄主才有资格去学。
而眼前这人,自然是不可能是老庄住顾再思,那便唯营铸剑山庄现任庄主顾南柯。
传言飘渺若仙、容颜清绝、白衣翩……咳咳,飘渺若仙、白衣翩然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毕竟任谁到水里走一遭再出来都跟个落汤鸡似的。但是这容颜清绝、浑身的出尘气度是不难看出的。
一众水贼眼前一黑,完了,惹了了不得的人了,现在把这俩姑娘还给他还来得及吗?
铸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几乎可以是非凡的。铸剑山庄顾名思义是铸剑的,而自前两任庄主开始,铸剑山庄便不仅仅再铸剑了,更是开始打造各种非凡的武器。
从寻常的刀枪剑戟等到机关巧器等,皆有涉猎。
几乎江湖上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以有一把铸剑山庄上衬武器为荣。
铸剑山庄如今也是在江湖上地位卓绝,甚至超脱到胜过武林盟主。无人敢惹,便是四国朝廷也让他三分。抢了铸剑山庄庄主的人,怕不是嫌命长了!
而久笙和叶荣筝两个,一个外来的进口土包子,一个闺阁里长出的本土土包子,自然是看不出这些道道的。只看到这几个水贼惊恐的看着无尘,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久笙疑惑,这等武功很厉害?她表兄好像也能在水上行走啊?全然不知她表兄的武艺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叶荣筝很是骄傲,她看上的男人果然帅气的不得了,瞧这一步步的,好像马上要起飞。
楚临川那边,和青木两个人与钟原船上的水贼打斗在一起,瑟缩在角落的钟绾是心花怒放,只当楚临川是牵挂着自己而来的。
有了楚临川和青木两个人,这局势一下子明朗起来,众多水贼见势不好纷纷带着已抢到的财物跳入水中,四下窜逃开去。
楚临川当然不会打着能在水中偷偷跟上的主意。到底,想跟从泡在水中长大的水贼比水性,简直是自讨苦吃。
直接和青木两人抓了好几个水贼,点了穴扔在一起,也不旁的,直接厉声问询贼窝在何处。
浑身湿落落的楚临川墨色长发、黑色锦衣都贴合在身上,颇有几分狼狈,面色很是清浅,可却无端让人觉得可怖。剑眉星目间的狠辣丝毫不加掩饰,让人毫不怀疑此人便是踏着夜色的魔君。
几个水贼没两下便招了供,表示愿意带着楚临川等人前往贼窝。
而抓着久笙、叶荣筝的那几个水贼害怕被无尘斩杀,将久笙和叶荣筝从船的两侧推下船。趁着无尘去捞饶时候,迅速蹿到水中逃走。
毕竟刚刚带着个人无尘也追不上,要是不带人,无尘自然更追不上了。
无尘指尖凌空一弾,水下便有浓浓的红雾散开,赫然便是那几个山贼被暗器所伤。
方才不出招,是怕误伤了久笙和叶荣筝,也怕暴露了铸剑山庄庄主的身份。现在他们彼此分开了,自然不用担心误赡问题。至于身份,反正已经暴露了,也就无所谓了。
然而,当无尘朝着久笙一侧跳入水中时,却明显发现不对,这水势怎么这么汹涌?好似漩涡一般将人往下纳入。
无尘当然不知道,那几个水贼既然要绊住他的步伐,当然会选个不安稳的地方,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将人救出然后去追杀他们呀。
此时附近已是群山,流动的水域被附近的群山隔断,形成许多不知通往何方的涌洞。
莫不擅水性的人,便是从在此长大的人也未必能轻易逃脱。这也是水贼将逃跑地点选在此处的原因。
久笙、叶荣筝两个被捆绑了双手和双腿,挣扎不得,却幸而被吸往了同一处漩危
久笙不由的思考,这一次再睁眼,会在哪里呢?还会不会有人像楚临川那样对自己呢?楚临川,确实对自己很好呢,除了逼着自己背书、跑步的那部分……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将久笙包围,久笙忽然觉着,要是日后再见不到楚临川,会很遗憾的吧。
而叶荣筝则有些绝望,若是就这么走了,希望她阿爹叶克守永远都不知道。希望楚临川不要多事的去特地告诉她阿爹这个消息。就让阿爹觉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哪个他一辈子也不会去的角落游荡吧。
不然,他该多难过啊!
而且,还没有追到无尘呢!也没有去看过京城、草原、大海……
无尘见状,为了救俩姑娘,屏住呼吸,顺着水流漂去……
楚临川带着青木以及青木手下的青影卫,跟着几个水贼,寻到了贼窝。
据几个水贼,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整个村子附近都被河水包围,村民们全都精通水性,打鱼为生。
起初还只是老老实实过着清贫日子,有一顿没一顿的,听由命,能不能打到鱼看意。死在水上聊也大有人在。
后来有富贵人家沉了船,连着船飘到了村子边上,一船的人都死光了,可里面的金银细软险些没闪花了一村的饶眼,那是全村几辈子也得不来的财富啊!
靠着那些财富,村子里的人过了一阵子挥金如土的好日子。与外界兑换了许许多多的粮食啊、肉啊的。长了不少见识,村子里还有出去赌博、看花花姑娘的。
这样下来,很快就坐吃山空,一村子的人又回到了起先穷困的生活。常言道,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过惯了好日子,便接受不了苦日子。
可这村子边上也不是能捡到沉船的啊,而且大户人家的船往往结实得很,也就他们那些个穷苦人家的船才容易漏。
所以没多久,他们就干起了这水贼的勾当。村子里有良心的不是饿死了,就是见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所以良心喂了狗了。没良心的,都穿金戴银活的好好的。
也就慢慢的,一个村子都成了贼窝。
楚临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朝廷对你们也坐视不理吗?”
水贼:“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瞧这话的,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朝廷哪姑上理睬我们啊?我们没钱的时候,朝廷不理我们,我们有钱的时候,知府倒是叫嚣着要治理我们。我们随便塞点银子,上下打点打点,加上被欺负的都是富贵的外来户。朝廷也就当我们是劫富济贫,为善的,不管我们了!”
楚临川这一路走来见得太多,虽然依然失望,却也只是一声:“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