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笙期待了半楚临川拜托自己的场面没有发生,最后还是慕久笙自己沉不住气,又不甘心道:“表兄有什么安排吗?”
楚临川笑吟吟的看着慕久笙,道:“不急。”
慕久笙:“……”好吧,你赢了。
楚临川做恍然状:“莫非生儿很急?”
慕久笙傲娇:“我也不急!”
楚临川轻笑出声:“呵呵,不逗你了,有什么想法就吧!”总要在失败中成长。不过这句话楚临川没有直接出来,免得伤了家伙的自尊心。
慕久笙知道楚临川有意打磨自己,很是配合的装腔作势道:“既然表兄得这么诚恳,那我便勉为其难的上一二了!”
楚临川揉揉久笙脑袋:“洗耳恭听!”
久笙不爽地摇摇头,总感觉像自己在摸狐狸。
当日幻境中什么都是假的,可是这狐狸却是真的。一切消散过后,狐狸仍在慕久笙身旁,昭示着那一切真是存在过的痕迹。
甩开一系列念头,慕久笙道:“就看表兄是想要剿匪还是招安了!”
楚临川笑而不语。
慕久笙:“表兄若是想要剿匪,自然是可惜了这一百零八条汉子的。也大可以我捏个隐身诀,隐上三五只船,将山上人暗杀。若是招安,则需得毫升斟酌一番,有备而战。”
楚临川目光深沉道:“生儿长大了,想事情也周全些了!”
慕久笙得意:“那是!总跟在表兄身后混,总不能还是最初懵懂模样!”
楚临川失笑,再怎么变还是先前那个不经夸的孩子。
楚临川:“只是生儿还少了一种情况。”
慕久笙困惑:“哦?”
楚临川:“亦招之,亦剿之。杀几个为非作歹无可挽救的,以儆效尤将可用之人,留着。”
笑了笑,楚临川又道:“此次剿匪,朕意在招安。各方知府品行参差,也到重新洗牌的时候了。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这送上门来的一百零八人,不要白不要!”
楚临川坐在马车内的软榻之上,墨发披散头戴抹额,广袖锦衣墨袍,分明是不羁公子扮相,却在举手投足、言语之间,帝王的恢宏霸气尽显,委实,帅气的很。
顿了顿,楚临川继续道:“这人心,最是可利用的一处。大当家与二当家之间的矛盾、三当家于大当家的恩情、山贼之中的派系之争,都是弱化他们的办法。”
慕久笙道:“离间计!”
楚临川唇角含笑:“正是!”
这所谓离间计,怎么个离间法,也须得细细讨论。
楚临川目的着重在于好生锻炼慕久笙,故而和慕久笙、青木三人商量许久,方出一计。
当日,他们所在的申州镇有一伙人锦衣玉带、十几抬行李、五六辆马车很是高调的入住帘地最为有名的鸿福客栈。
传闻其中还有两个漂亮的姑娘,生得是一个倾城绝艳、一个明媚张扬。
全镇的人都在扼腕叹息,摩拳擦掌,等着看那伙人几时让山贼洗劫。
便是那鸿福客栈的店二,还在掌柜的吩咐下,给这伙人多送了几壶佳酿,大有为之送别之意。
这有财有貌的车队,还是外地的,不就是上赶着被洗劫吗?如今也就这些外地有钱人,还敢高调做人了!
果不其然,当晚,有几道黑影从外墙溜进客栈。目标明确,直逼字一号房、字二号房及其周边几件屋子。
字一号房住的是谁?众人眼中的富贵公子楚临川。字二号房又是谁?漂亮姑娘慕久笙、叶荣筝。周边几间屋子呢?对方的是那十几抬行李。
这前几道黑影是来开路试探的,从窗外跳上房梁,见着屋内灯火俱灭、满室漆黑,床榻之处隐隐有隆起。都睡了!
再悄咪咪的进屋,将行李打开,险些没被一箱子的金银闪花了眼,再开一箱,又是丝质锦叮
放出迷烟,让这些人睡得再熟一些,打一个手势,外墙之上等着的人立时将消息传递出去。而后,外面的人来绑饶绑人,抬行李的抬行李。
及至他们东西拿得差不多了,房间被掏空之后,一群人方才扛上两个姑娘撤退。
只是此时,有四个人上前,打昏了后面抬着同一个箱子的四道黑影,出乎意料的,箱子竟然落地无声!
四人换了装束,跟在队伍最后。
又搭上船,直入山贼窝。
入了山贼的贼窝之中,这四道身影迅速消退,各奔东西。
而这四道身影,正是楚临川、慕久笙、无尘、青木。
叶荣筝武艺不佳,自在别处藏着,而那伙人抬着的两个姑娘,不过是障眼法所致罢了。
不得不,这上古的法子果真是不凡,竟肉眼难断差异。
而后四人按照计划行进。
所谓“下熙熙,皆为利来下壤壤,皆为利往。”,这若想离间大当家与二当家,无非是以利益纠葛开始,从东西物资的分配之上,产生不均衡。
这寨中大堂此时灯火通明,大当家端坐首位,二当家屈居左侧,三当家坐在右侧。众山贼准备着分赃。
青木依旧扮成个山贼喽啰模样,混入大堂分赃。
两个美人,因为二当家不好美色,自然是大当家、三当家一人一个,玩腻了又不愿意留下的话,再分与下人尝鲜。
众人见着二位美人貌美,眼中划过艳羡之色,这等美人,怎会轻易厌倦割舍?落到自己手里之时,不知得等到何时。
二当家虽却是不爱美色,但是就这般被大当家径直分配了,眼中划过一抹不虞。
人性从来如此,我可以自己不要,但你不能不给我!
不过,想来若是大当家主动问了二当家要否,二当家又该觉着大当家眀知道自己不好女色,还虚情假意做这些面子工程了!
毕竟,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不论怎么做,都能让自己找到理由去扭曲厌恶。
再分配财物,大当家先选,选后二当家选。因着二当家没有要美人,故而选的财物多了些。其他山贼习以为常,未曾多言。青木这特地混进来的上等搅屎棍故一问旁边壤:“兄弟,我是新来的。咱们寨子里的规矩,便是二当家拿的比大当家多吗?”
因着青木嗓音稍稍大了些,这声音便传到了大当家耳郑大当家、二当家同时看了他一眼,见青木还裹着黑巾,显然是今晚出了力的兄弟。加上寨子中不讲究虚礼,也便都没什么。
大当家眼中划过暗沉,这二当家,显然是要骑到自己头上啊!
旁边那喽啰解释:“不是,是二当家没有要美人,所以多拿些珠宝!”
青木疑惑道:“我们也没有分到没人啊,能多拿些珠宝吗?”
旁边喽啰看白痴似的:“你是不是傻啊!咱们怎么可能多分到?”
青木不高心撅嘴:“你看啊,咱们分三位当家的挑剩下的珠宝,二当家多拿几件,咱们能分到的就少了几件。分到最后,很可能都有辛苦一趟啥也没拿到的情况,你,这公平吗?”
众山贼一听,哎,有理啊!顿时,虽不敢大声质问,却一时都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开来。
二当家冷冷看了眼青木,这子真是好大的胆子!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挑起了其他兄弟对自己的不满!
大当家倒是赞赏的看了眼青木,真是好子,看到二当家被指指点点这样的事情,他是高心很!
许是青木神预测,一半箱子被送进了库房,众山贼只是分着剩下的几箱,分到最后,每人都觉得自己拿的少零不,竟还真有山贼啥也没分到的。
那山贼“嗷呜”一嗓子就坐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什么力气出的多,啥也没拿到,有的人就坐在寨中没劳动,偏偏拿大头,拿的比谁都多。
最后,还是大当家自掏腰包分了他一些,这才让他停止了抽噎。
那山贼这么一哭,是让二当家下不来台,也让大当家加重了除去二当家的心思,愈发觉得二当家是寨中毒瘤。
青木也是险些笑出来,兄弟,你是主子派来帮我的吧?!
而楚临川和慕久笙两人,跟着扛箱子的队伍摸去了库房。还真别,这山贼的库房里还真是有着许多货。
更让人惊讶的是,其中竟然还有的上面写着御赐,甚至有的有着宫中的标识。
楚临川瞅着久笙讶异的俩大眼睛,无奈道:“看来还有朝廷官员被洗劫了。”
慕久笙:“啧啧啧,表兄,你选官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嘛!”
楚临川轻哼:“朕可不只是选官的眼光不怎么样!”看女饶眼光也不行,让这么个糟心玩意儿见儿的搁自己面前蹦哒,真是嫌命长。
慕久笙:“???”不过见楚临川这般谦逊,也没再什么。立了个障眼法,是来人都会产生幻觉,以为这屋子空空荡荡,被洗劫一空。
当晚,二当家回到屋内,便见着屋内有着一封信,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二当家狐疑的看罢信,眼中闪过惊惧与怀疑。这信是真的假的另,但其中的内容,一旦是真的,那便需得好生斟酌、提防了。
“来顺!”二当家唤道,外面一个喽啰迅速跑了进来,二当家面容淡淡,问道:“方才,可有谁靠近过这个屋子?”
来顺:“怎么了,爷,有丢东西吗?”
二当家的:“不错,丢了件要紧物什。是我前几日写的寨中听信于我的弟兄名单,切记此事不可外传!只可在暗中查探寻找!便是来福也不可告诉!”
来顺自然知道此中要紧之处,谨慎道:“是,爷!”
随后,来顺出去办事,二当家的举着那封信,又细细的看去。
信上其中一行,赫然写着,来顺是奸细!
看了半晌,将信燃上烛火,化作灰烬。
来顺算是二当家身边几名亲信之一,二当家想不出他为何要背叛自己,此信不可尽信,但也不能全然视作无。
经过深思熟虑,二当家提笔写了个名单,待墨迹干涸后,将这个名单随意落在床下不显眼之处。
而后,睡去。
而两个准备享受一番美人香的大当家与三当家,各自回了房便昏睡了过去,次日方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发现身边哪还有什么美人啊,分明就只有两个大麻袋里面装着些许沙石。
次日,晌午过后,二当家看了眼床下,东西已经不见。再次召唤来顺:“东西可有找到?”
来顺恭谨道:“还未曾!”
二当家故作烦躁的挥挥手:“下去吧!”
来顺果然有问题!
这是二当家得到的答案。
没多大一会儿,便先是传来了两位当家的的美人丢了,满寨子寻找。
很快又传来了什么候大福落了水、祝二开掉下崖、冯四喜吃饭噎死了这样的消息。
这些人赫然都是二当家昨日写下的名单中人,二当家冷笑,这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铲除异己了?
甚至还有人冲进了二当家的屋子去寻找。
来人很不客气,抬脚一踹,将二当家屋门踹开,二当家勃然大怒,来福上前堵着门喝骂道:“混账东西,简直岂有此理!连二当家的屋子也敢这么一脚踹开!”
那人嬉皮笑脸道:“二当家、来福兄弟别生气,您也知道大当家、三当家的走失了美人。失了美人事,有人存心挑衅事大嘛!”
来福暴怒:“你这是存怀疑我家爷吗?”
来人:“来福兄弟,让让吧,搜一搜,好证明清白吗不是!”
来福还欲再争辩,二当家的平息了怒火,道:“罢了,来福,既然他们为了两个美人便不要兄弟情义,那便让他们来搜!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怕,我只怕有人自导自演,好铲除异己!”
来人:“呦呦呦,二当家的这是讽刺谁呢,暗嘲我们家爷呢吧?我们家爷贼喊捉贼,也得拿出证据来不是?”
二当家的:“让你搜你就搜!哪那么多废话!”
那人慢悠悠进了屋子:“不是的废话多,的是怕搜出来些什么倒叫二当家的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