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叶荣筝再三强调不要紧之下,此时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绮罗丫头每每看叶荣筝,都像是在看一个不要脸的爬了她主子的床的坏女人。
如前一日计划的一般,慕久笙带着个面具,带上叶荣筝,跟着楚临川、容砚两个往汾州郊区去。
郊区玉兰开的正好,远远望去红红一片,更还有着那么三两颗极为难得的黄玉兰。
其实慕久笙一直觉着,黄玉兰不过是因着稀少才珍贵,若论及观赏价值,不及红玉兰与白玉兰。
白玉兰是已然败的差不多了,红玉兰却开的正好。
楚临川、慕久笙几个寻了处溪水旁,将马匹拴在玉兰树下,各自席地坐下。
远有群山如黛,近有溪水清流,上有玉兰嫣红朵朵,下有野花零星点缀。微风拂面,花香一片,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阿生,你去和叶姑娘摘些玉兰花瓣来,待会儿师父给你烤鱼吃。”容砚吩咐道。
慕久笙嘴一抽:“师父,烤鱼和我们去摘玉兰花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有关系,这么也很奇异的好吗?
容砚心知慕久笙的想法,也自觉话得不够清楚,好脾气道:“届时加些玉兰花瓣去腥,还能带些清香。”
慕久笙:“哦,好的!”
慕久笙和叶荣筝摘花瓣去了,为了不影响近处风景,还特地跑的远远的去摘。
容砚和楚临川交换了下眼神,见两个姑娘走的远了,楚临川方才开口道:“有人一直在跟着。”
容砚:“能知道目标是谁吗?”
楚临川:“还不太确定。”
容砚:“陛下是想,先按兵不动?”
楚临川点点头,跟着的人杀了容易,追踪背后知认可就难了,当放长线钓大鱼。
容砚忽然认真道:“陛下。”
楚临川斜眼看向容砚:“嗯?”
容砚勾起一抹人畜无害的温润浅笑,道:“陛下,臣方才对阿生的是烤鱼。”
楚临川眉心一跳,自觉有坑:“所以呢?”
容砚笑容愈发迷人:“所以鱼呢?”
楚临川漠然:“那你还不快去捞?”
容砚笑意盈盈:“陛下,您当知道的,臣既不会捞鱼也不会水。”
楚临川愈发冷漠,不为所动:“那是你的事。”谁叫你整日里用厨艺勾搭生儿的?该!
容砚:“陛下您,等阿生回来若是知道自己空欢喜了一场,该多失望啊?”
楚临川眉头一皱,那家伙保不齐就会为了吃而自己去捞鱼。而且他记得,那家伙是不会水的,当日在云州把她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淹得半死了。
想起慕久笙当日虚弱的躺在自己怀里,毫无意识,楚临川皱皱眉,站起身来,转身去认命的捞鱼了。嘴里还念叨了句:“真是欠了你们的了!”
容砚见楚临川如此好话的模样,惊讶的挑挑眉,他还以为会废上好些口舌呢!看来,他还真是疼宠那世子啊!连让他失望一下都不舍得。
楚临川儿时其实很喜欢下水摸鱼这样的事情。太祖爷有皇祖母拦着些还好,先皇则是对楚临川异常严苛,只盼着早些将楚临川培养的独当一面,也好早些将一切抛下早些解脱。
楚临川每日的生活便是念书习武,也就皇祖母在的时候曾经带着他上树掏过鸟窝,下河摸过鱼,时常下下五子棋什么的。
可惜,皇祖母走了,皇爷爷也不在了,如今,便是先皇也没了。楚临川在这深宫之中,一个人杀出一片地,实属不易,更谈不上什么抽空玩乐了。
等好不容易大局稳固,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还对什么有兴趣了。曾经的兴趣好像都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这也是为何,楚临川后来对慕久笙起了兴趣之后,轻而易举灭了杀心。到底,是无聊了。
方才百般拒绝容砚,不过是不想湿了衣衫鞋袜,更不想一把年纪还做这些孩的把戏,最不想的是顺遂了容砚的心思。
不过……楚临川走到河边,才发现这溪水看上去清浅得很。脱了鞋袜,挽起衣衫下摆扎在腰间,裤摆挽在膝盖。裤子若是还是湿了就湿了吧,总不能脱了……
楚临川迈入河中,这水果然很浅,刚刚没过膝盖。楚临川不由嘴角一抽,刚好湿了裤子。早知道让容砚来了。
几乎前脚楚临川去了河中,后脚慕久笙和叶荣筝就回来了。
听闻楚临川捞鱼去了,慕久笙很是好奇,也朝着溪边冲了过去,顺便洗洗手,叶荣筝则是往地上一坐,随意的和容砚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
冲到溪边瞥见楚临川宛若渔民一般的模样的慕久笙,很是不厚道的笑了。倒不是对渔民有什么偏见,只是楚临川这模样实在是违和得很,与他一身“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雄霸下的气势颇为不符。
楚临川远远瞧见慕久笙跑过来,就觉得难得的这家伙还有点良心,知道过来帮自己,颇为欣慰。
谁曾想,这家伙一来就打量自己,还很不厚道的笑个没完,楚临川:“……”早该聊到的。
谁曾想,下一刻就见慕久笙也脱了鞋袜在岸边,直接坐在岸边,将白嫩的脚伸到水中撩水玩。
这水很是清凉,泡泡脚再舒适不过。
楚临川又是眉心一跳:“你做什么?”
慕久笙:“泡脚啊!”
楚临川皱眉,见四下无人,方才松了口气:“你不知道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吗?”
慕久笙想了想:“我现在是男子啊!”
楚临川闻言险些没气岔了气,穿着男装就成男的了?日后自己头上保不齐要长多少草呢!
楚临川琢磨了一下,看来日后要严加看管了,道:“在朕面前也便罢了,切莫再让旁人看见!别的方面也都要注意着些!”
慕久笙没好气道:“哦!”
楚临川接着抓了一条鱼,看见边上悠闲的晒着太阳泡着脚都快睡着聊慕久笙,道:“合着你来就是来监督朕的?”
慕久笙摇摇脑袋:“哪里哪里,监督谈不上,咱这也算是各干各的互不干扰吧!”
楚临川每日都被慕久笙各种花式不重样的气,反正也麻木了。可当看见太阳之下,向后一趟,连眼睛都闭上聊慕久笙之后,楚临川忽然起了捉弄一番的心思。
见差不多也捞了六条鱼了,足够几个人吃的了,遂轻轻往岸边走去,将怀中装鱼的布囊扎好往岸边一方,伸手便抓住慕久笙的脚踝往水中脱去。
慕久笙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便感觉被人往下拉扯,下意识的反抗,然而还没两秒,整个人已经落到了水郑
慕久笙衣衫湿了个通透,自是恼火非常,咆哮了声:“楚临川!”
声音之大,惊起一滩鸥鹭。
听得原处容砚、叶荣筝纷纷瞩目。
楚临川倒是没有计较慕久笙逾越之举,反倒是觉得这家伙与自己倒是愈发不见外了。嘴上还是象征性道了句:“到时愈发胆大了!”
慕久笙睡得正舒服的时候,被人直接拉水里去了,站起身来:“还有更胆大的呢!”
接着捧起一手的水不管不顾朝着楚临川泼了过去。楚临川顿时胸前湿了一片。
楚临川也很是兴奋,接着同样一捧水撩了过去。
两人直接化身幼稚园的朋友搁水里玩的起劲。
叶荣筝看的艳羡,却到底对楚临川这子有些畏惧,容砚看了眼叶荣筝,道:“我去把鱼拿过来。”
不然这鱼估计黑也吃不上。
叶荣筝赶忙:“哦,好的。”
见容砚往这边过来了,楚临川把慕久笙往身后一拨,确定容砚看不见什么之后,方才等着容砚过来。到底,女儿家的脚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看过的好。
容砚笑意弥漫在脸上,显然是毫不掩饰对楚临川此时狼狈模样的嘲笑:“玩得开心?”
慕久笙在楚临川身后探出脑袋:“容师父也要来玩吗?”
楚临川:“你容师父怕水,来不聊!”
容砚看了看那浅浅的水流,强调道:“来是想来,可惜我还得去处理食材啊!”
慕久笙啧啧了两声:“容师父,这就对了,日后你若是成了家,定然是个好丈夫啊!嫁给你的女人有福了!”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楚临川一把拍了回去,容砚笑着摇摇头:“出去一趟愈发没有规矩了!都打趣起师父了!”
拾起地上的包裹,转身回去。
楚临川侧目看向慕久笙:“怎么,心动了?”
慕久笙摇摇头:“没啊!就是感叹下而已。”
楚临川这才满意的将一颗心收回肚子里,道:“没有最好,容砚那颗心可是黑得,你若是对他心动,日后保不齐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慕久笙闻言眼珠子一转:“表兄莫不是嫉妒容师父?”
楚临川有些心虚道:“朕嫉妒他什么?”难道自己的心思表现的这么明显,让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都给看出来了?
慕久笙晃晃脑袋:“嫉妒容师父得女人喜欢!上次寒食盛宴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找容师父谈情爱的女子那么多,找表兄的却是一个都没樱由此可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都知道容师父可为良人!”
楚临川一脸空白麻木道:“她们没找朕谈情爱是因为没找到,凡是靠近朕的朕都让青影卫给引走了。”所以嫉妒容砚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慕久笙一幅你开心就好的模样,故作理解的点点头。
只是却让楚临川更加憋闷,若是她直接有什么出来,自己还好反驳上一二。她就这般,自己连反驳都像是在辩解。
没心思玩水了,楚临川把慕久笙拉上岸,各自穿好鞋袜,方才用内力帮慕久笙烘干了衣衫。
回到容砚身边,篝火已经点燃,烤鱼也架在了篝火之上,发出阵阵烤肉的香味。
慕久笙伸手自怀中掏出个瓷瓶,递给容砚:“再加上些这个吧,很好吃的。”
这瓷瓶中正是孜然,早些时候从伽罗族那里拿的。虽一切皆幻象,但这些个农作物还是真的。
容砚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是安息茴香?”
慕久笙惊讶:“容师父也知道?”
容砚笑道:“当年跟着义父走下的时候,曾经在一个部落见过。”
慕久笙激动道:“是什么部落?”
容砚抬眸,显然不太能理解慕久笙的激动。
叶荣筝和楚临川两个是知道的,到底,慕久笙在阿努斯身边颇受照顾。当日虽未些什么,这些时日来也不曾有什么表示,但终究有些人还是入了她的心。无关情爱,只为那恩师一般的照料。
楚临川伸手就如给动物捋毛般划过慕久笙的后背,以示安慰。
容砚:“那部落四处都是吊脚竹楼,族人以狩猎为生。”
慕久笙转头看向楚临川:“有没有可能……”
楚临川摇摇头:“不可能。伽罗族的阵法只要破了,便不会再存在。容砚去的,不会与咱们在同一处。”
伽罗族的阵法,慕久笙自然是知道的比楚临川多。只是终究还是有些遗憾罢了。
容砚蹙眉:“你们的伽罗族,与伽罗帝国可有关系?”
楚临川:“伽罗帝国的前身,当年留下的阵法,被我们闯了。”
容砚:“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和义父去的那个部落,与伽罗族好似还有些干系,唤作南邵。”
慕久笙惊讶:“当年南邵不是覆灭了吗?”
楚临川也蹙眉:“也许此南邵非彼南邵呢!日后待清闲了,朕带你去看看。”
慕久笙:“好。”
容砚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想来也是有番故事的。
不大会儿,鱼已然烤好,每人分上两条。
叶荣筝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苏沐生,你的不错,容公子的庖丁之技实在过人!”
慕久笙得意的一扬眉,活似被夸的是自己:“是吧!”
楚临川表示,对于厨艺不擅长实在是吃了大亏,尤其当心上人是个吃货的时候。
不过容砚的手艺能分散了家伙的伤感,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楚临川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