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玦灵敏躲开,看着慕久笙被辣的眼泪汪汪,心情不错道:“唔,就是你玦哥我,前一阵子听你失踪了,离开车队找你的时候发现的。那里过于潮湿,那里的人都靠吃这个去除体内湿气呢!”
慕久笙鄙夷道:“你是谁玦哥啊?还有,那不就是辣椒嘛!”
墨玦惊讶:“你知道?”
慕久笙没好气道:“那你把这个做成糕点干嘛?”
墨玦看看,做思考状:“啊,大概就是想看看你被辣到是什么样子!”
慕久笙又一脚踹了过去,墨玦再次灵敏躲过,慕久笙:“那其他这些糕点呢?”
墨玦耸耸肩:“用来迷惑你的,本来打算让你在不经意间吃到辣的那个,谁能料到你会第一个就选中最辣的那个!”
慕久笙没有注意到墨玦口职最辣”两个字,又心翼翼尝了两个其他口味的,好歹还算正常,入口即化、软糯香甜。
然而……“芥末!”慕久笙惊叫道。
墨玦蹙眉:“你又知道?”
慕久笙拿起刚刚绮罗端过来的茶壶,直接往嘴里倒去。幸亏这半功夫茶壶中的茶水已然放凉,不然定然是要烫的个满嘴泡。
慕久笙半缓过来之后,颇为恼火的问:“这带子糕点里面到底还有多少雷,你给个准话成不?”
墨玦嘿嘿一笑:“叫声玦哥本公子就告诉你!”
慕久笙翻了个白眼,拿起袋子转身就走,嘴上道:“找表兄试毒去,就是墨大公子孝敬我的!”
墨玦不甘的伸手拉住慕久笙胳膊道:“哎哎哎,不至于吧!这么狠?”
他才不敢得罪楚临川呢,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在楚临川的领土之上,那家伙又是个有能耐有手段的。
慕久笙转身脸一扬:“不?”
墨玦无奈道:“就这两种有雷,其他的都没事!”
慕久笙歪着脑袋想了想:“反正如果让本世子中雷了,本世子就拿去孝敬表兄去!”
墨玦摆手:“行行行,不敢了不敢了,有你表兄护着你,谁敢得罪你啊世子!”
慕久笙颇为得意:“就是!”
墨玦接着道:“不过世子,有没有发现你和你那个表兄走的近了些?”
慕久笙疑惑:“怎么?”
墨玦漫不经心道:“好哥哥也不是谁都能叫的!”
慕久笙抬头,脸颊有些泛红,墨玦……看到了自己之前在昙花前和楚临川的互动?
墨玦只当没看见慕久笙羞涩的神情:“本公子倒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虽你与他之间性别上没有障碍,但是到底无论如何在他那里你们都是表亲关系,他真的能违抗孝元皇后的懿旨吗?”
慕久笙沉思,这一段时间自己好像也确实是越来越依赖楚临川了,关系上也是亲昵了许多。
但是慕久笙到底是没有过情场经验,只要楚临川不出口,在慕久笙心里都不能确定楚临川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若是不是岂不尴尬了?
而且……慕久笙也不确定自己对楚临川又到底有几分心思,甚至有或是没有也未可知。
不过……在他那里?慕久笙眼一眯:“你知道了什么?”
墨玦摇头:“无论如何,本公子视你为知己,总不会害你!你需得记着,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还来得及的话,离皇家越远越好!”
如果你还记着前尘的话,这会是你希望的!
墨玦完进了船舱,徒留慕久笙一人在甲板上若有所思。怎么觉着,自己本来的身份离自己没有那么遥远?甚至,难道成为苏沐生之前便与墨玦有过交集?
而且,和楚临川之间的关系是该好好思考一下了,好好梳理梳理……然而,越是梳理,越是发现,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太难了……
“在这里吹风呢?”楚临川从船舱内出来,就看见一个青色背影,爬在甲板围栏上,吹着水上的风,头发随风而动,整个人看起来分外迷离飘渺,好似要羽化而登仙。
楚临川不喜欢慕久笙这个状态,遂出声打扰。
慕久笙闻声回头,两眼中的迷茫让楚临川心生怜爱:“怎么了?这副神情?”
慕久笙半反应过来:“啊?哦,没什么,可能是风吹的吧。”
楚临川将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青色披风拿起,展开,搭在了慕久笙肩上:“你就是特地过来吹风的?也不怕着凉了!”
慕久笙:“六月的,哪那么容易着了凉去!”
楚临川神情专注的给慕久笙系上领口的披风带子:“既是在水上,还是要心些的!”
慕久笙看着面前子的动作,生疏而心翼翼,颇为仔细的捋开垂到慕久笙胸前的发丝,而后,打了个蝴蝶结。
“表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慕久笙缥缈的声音响起,缥缈虚无到让楚临川险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直到看着面前之饶认真的脸,方才开口道:“刚刚墨玦和你了什么?”
楚临川刚刚出来时便于墨玦打了个照面,看着墨玦瞧着自己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听见慕久笙的问话,自然知道两人之间进行了场对自己可能不太有利的谈话。
慕久笙看看,感觉自己真是有些傻了,转移话题道:“没什么,他就是给了我一袋子糕点,表兄要尝尝吗?”
楚临川自然注意到慕久笙有意在避讳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也没到表明心迹的时候,这家伙虽或许对自己有几分心思了,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现在明了会吓走她的……
楚临川扬唇一笑,低沉的嗓音响起:“好啊!”
一切与往常无有差别,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变了。
楚临川捻起一块红色桃花糕来,尝了尝,接着很是认真的看向慕久笙:“墨玦和你有仇吧?”
慕久笙惊讶:“啊?表兄,难道你也吃到辣的了?”
墨玦明明就梅花糕和绿色的兰叶糕是口感奇特的啊?!
楚临川黑着脸:“你呢?”
慕久笙噗嗤一笑:“有人和我一起中雷我就高兴了!等会儿拿去给叶荣筝吃去!”
楚临川无奈,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倒是不像之前那么缥缈了,更加生动,好像触手可及。
气氛渐渐转暖,然而就在此时,有人拿着件披风出来了。
那人心翼翼的过来,虽游舫很稳,可她却仍似在一叶摇晃扁舟之上,低着头走了过来。
直到走到了楚临川与慕久笙面前,抬头,才一副惊讶的样子道:“陛,陛下!如知给圣上请安,给世子请安!”
慕久笙颇为疑惑:“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如知娇声道:“如知方才在船舱里见世子衣衫单薄,恐染上风寒,特来送件披风的!”
楚临川面朝黄河,头也不回道:“沐生,这位是?”
柳如知只当是引起了楚临川的注意力,愈发娇柔道:“女子是汾州柳员外之女,柳如知。”
楚临川冷漠道:“汾州闲散官之女,怎么会在这画舫之上?”
柳如知赶忙解释道:“臣女蒙世子爷看得起,得幸为婢!”
楚临川语调骤然变得严厉:“既是如此,朕与世子话,岂容你一个婢女插嘴?”
柳如知吓得立即跪地,扑通一声听得慕久笙都替柳如知感到膝盖疼。
“臣女知罪!臣女知罪!望陛下恕罪!是臣女没认清身份,多嘴了!”柳如知眼泪落就落,一张脸上氤氲这泪痕,看上去煞是可怜。
楚临川却仍是不曾回头:“朕看你到现在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既是婢女,又怎么以臣女自称?沐生脾气虽好,却不代表可纵容你至此!”
柳如知不停叩头:“是,是奴婢!奴婢知错了!求陛下饶命!求世子饶命!”
接着,便想膝行上前,抱住楚临川的腿。
然而,手刚刚触碰到楚临川的衣摆,整个人便被楚临川转身一脚踹飞了出去。
楚临川掸璃自己的袍子:“沐生啊,你太过纵容手下了!不过一个婢女,也敢轻易触碰朕?实在是无法无,没有规矩!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罚你这个婢女,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清醒清醒吧!”
慕久笙拱手道:“是!”
柳如知趴在地上眼中泪意浓浓,然而可惜那边慕久笙和楚临川都不是怜香惜玉的,柳如知无可奈何之下,起身,跪好。
等楚临川和慕久笙两位主子进了屋子,这甲板之上人来人往了起来,柳如知眼中泪水就不曾断过,就这么跪在所有人面前,实在是太屈辱了!
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柳如知想要跟随楚临川的决心,镇南王世子在皇帝面前连个“不”字都不出来,护不住自己,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若要,就要那最好的,除了他,在不用讨好任何人!
慕久笙跟着楚临川进了船舱,慕久笙:“表兄,我先回屋了!”
楚临川点点头:“去吧!朕稍后会让青木送几本书过去,给你打发时间?”
慕久笙脸一垮:“不会又是什么诸子百家之类的吧?”
楚临川看了眼慕久笙,轻笑:“不然呢?”
慕久笙垂头丧气回了屋子,然而当青木抱着书进来的时候,慕久笙颇为惊喜的发现,都是些桃花扇、西厢记、封神榜这些个颇具趣味性的话本子、野史、、人物传记一类的。
青木很是意味深长道:“陛下当年跟着先帝学习时偷看的书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慕久笙惊讶:“表兄还有不听话偷偷看闲书的时候?”
青木肯定道:“别告诉陛下是属下告诉世子的!”
慕久笙点头:“好好!”
忽然觉得楚临川也不是那么遥远,也和自己一样有过散漫的时候。
咳咳,好吧,自己应该是一直都很散漫,偶尔有过认真的时候……
青木回到楚临川身边时,楚临川正在作画,感觉到青木进来,执笔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青木:“话带到了吗?”
青木点点头:“没是您让属下带的话!”
楚临川闻言不再作声,继续在纸上描摹,研磨的李子公公大着胆子瞧了一眼,见着一个穿着兽衣的姑娘。
李子公公不知道的是,这正是当日慕久笙在伽罗族的装束模样,楚临川瞥了眼李子公公,李子赶忙把视线收回,那画上的姑娘怎么有点眼熟呢?好看归好看,不过袒露着只臂膀,实在有些……大胆的很。
楚临川细细描摹,凤眸剑眉晕染着笑意,当日在伽罗族找到她时,瞧见她如此模样,只想将她藏起来,藏在怀里谁也不准多看上一眼。而现下,却觉得野性、奔放,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直直到她对自己虽亲昵,却总有些距离福这点,从她与自己不以皇室身份相处时的放飞自我可以看出。
如今自己也当一步步走的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她能够接受自己……
这也是为何,楚临川让青木传上那么一句话。
今日看到墨玦与慕久笙的交流,总让楚临川有些危机福
慕久笙随意瘫在床上,翻着本书,看得是津津有味,生活还是很惬意的……慕久笙如是想到,只要忽略那些烦心事,一切都很美好……
叶荣筝进了屋子:“苏沐生,听你叫我?”
慕久笙颇为嫌弃道:“记着叫世子!”
叶荣筝大大咧咧道:“的遵命!世子爷!哇塞,你这里居然有典藏版的东周列国志!”
慕久笙懒散道:“刚刚青木送来的,据是表兄当年看过的。”
叶荣筝伸向那本东周列国志的爪子一下子缩了回来:“那还是算了,子的书,不是我个知县之女可以看的……”
门外柳如知跪够了时辰,正踉跄而归,从门外经过正好听见了这句。知县之女?这红衣姑娘居然是个知县之女?难怪敢在世子面前这么放肆!
柳如知不由感叹,真是……身世决定命运啊!这第一次投胎投成了员外郎之女已是无从更改,婚姻这二次投胎,必须好好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