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自己女朋友的吗?这都上升到人生攻击了!能忍吗?慕久笙表示,这绝对不能忍!恶狠狠的怒视着楚临川,自以为很是凶狠,却不知道,看在楚临川眼中,只觉得熊孩子气鼓鼓的样子,越来越可爱了
幸而慕久笙不知道楚临川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定然是要愈发气恼的。
楚临川伸手戳了戳慕久笙鼓起的腮帮子,道:“别撒娇了,快起来,该去吃饭了!”
撒娇?慕久笙有些呆愣,这货难道没看出来自己的愤怒吗?慕久笙还在呆愣时,楚临川已经一把掀开慕久笙的被子,亲自拿了身外衣过来,慕久笙蹙眉:“女装?”
楚临川揉揉慕久笙的脑袋:“今日咱们出宫转转!”
慕久笙有些迟疑:帝都的大臣们,应该都认识你把?”
楚临川微微勾唇:“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撞上,就算撞上了,也不会猜出你的身份!咱们今日去踏青、吃月饼,昨日你晕过去了,很多中秋的礼节都错过了,晚上朕补给你!”
慕久笙闻言也笑了,虽楚临川许诺自己进出宫都自由,但是到底,还是很有些不便的。如今他亲自带着自己出去玩,应该是很有意思的。
一身颇为轻便的青鸿锦纹百褶裙,内着流华白棉袄,外拢霞光纱云缎披风,再配上一款唤作“千里难寻”的不要,以着慕久笙的容貌与气度,若是美若仙,也不为过。
楚临川眼眸中隐隐有着一抹痴迷之色,他一直知道慕久笙生得好,但每每见到时,都会有惊艳之福
慕久笙瞧着楚临川,也同样是赞赏不已,白衣黑袍墨鸿靴,好看的很,而黑袍上的纹路,恰好与慕久笙的衣衫相似,隐隐透着二人是一对的意思。
慕久笙对于楚临川这样暗戳戳的秀恩爱表示无语。显然,楚临川对于这样的安排还很是得意。
一架马车停在未央宫门口,从而可以避开宫中饶耳目,这也是楚临川作为帝王的特权。
临出发前,李子公公一路跑过来,在楚临川耳畔声了些什么,楚临川皱了皱眉,却也只是淡淡道:“回来便回来吧!”
上了马车,慕久笙疑惑的看向楚临川:“怎么了,阿楚?”
慕久笙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楚临川听李子公公了什么人要回来后的消息,神情很是复杂。
楚临川看向慕久笙:“生儿可有听过朕,从前的一些事情?”
慕久笙有些莫名:“在书上看见过一些。你是指”
楚临川手指轻轻敲击在马车中的几上:“朕刚刚登基时,朝中有个权臣,后来被朕设计给斩了。”
慕久笙点点头:“在书上看到过这段,你卧薪尝胆什么的。”
楚临川勾唇,却并没有什么笑意:“他的女儿要回来了。”
慕久笙抬头,隐隐有些明白楚临川为何心情不太好了,但却又不明白,一个罪臣之女罢了,为何楚临川会
楚临川看出慕久笙疑惑,继续道:“那人于朕,如师如父,只是后来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他心里一直也很矛盾。朕在斩杀他的时候,也很难。他的族人,男子,朕悉数斩尽女子,通通为奴,除了他的女儿。他死前,他教了朕那么多,如今该是朕回报他的时候了,放过他的女儿。朕派人遣送他的女儿去了碧云寺,用七年的时间为他的父亲恕过,如今,时候到了,她也该回来了。”
慕久笙问道:“你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她?”
楚临川轻叹一口气:“她已经无处可去。”
慕久笙蹙眉:“你想接她入宫?”
楚临川沉默,半晌,道:“他的女儿,绝不会是省油的灯,唯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朕才安心。”
慕久笙虽然有些不太乐意,可到底全宫上下那么大,随便找处宫殿安置了,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碰面。
马车就那般在街道上行驶着,与另一辆马车擦肩而过时,慕久笙好似嗅到了一股媚到了骨子里的香风,挑起车帘看去,就见一闪而过的如鲜血般艳红的红唇,与一个“厉”字招牌。
慕久笙问道:“这帝都之中,有姓厉的大户人家吗?”
楚临川斟茶的手一顿,缓缓道:“那权臣,他叫厉沧海!”
慕久笙登时明白了什么,道:“刚刚,有个挂着厉字招牌的马车过去了。”
楚临川抿了抿薄唇:“无妨!”
闻言,慕久笙也不再什么,反正就这样吧。
最后,马车停在了京郊一片大湖前。中秋时节,或红或黄的叶子纷纷飘落,最难得的是那一溜的银杏,远远望去,一片金黄,有如梦幻。相较于皇宫之中,多种植的是油松、侧柏这样四季常青的树种,这郊外美景,更添些许随和、曼妙。
叶子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映衬着不骄不躁的阳光,水面愈发波光粼粼。楚临川率先跳下马车,转过身来,伸出手,慕久笙抬手搭上楚临川的手,借力跃下车来。柔软的兔皮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慕久笙如孩子一般,看见鼓起的干枯树叶,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上,而后笑弯了腰楚临川看着慕久笙的样子,也不禁勾起唇角。
慕久笙掬起一把叶子,劈头盖脸的就朝着楚临川抛去,楚临川被抛了个措手不及,登时满头满脸都挂着细碎的叶子。楚临川也是玩心大起,见四下无人,轻咳两声,捞起一把叶子,揉上两下,就朝着慕久笙砸去。
而阿狸和虎爷两个在楚临川和慕久笙两人身边跑来跑去,这一幕看起来温馨的很。
而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有一女子看着这一幕同样弯了弯血红嘴角,却不见半丝笑意,反倒有着一股阴毒之意:“看来,我们的陛下,日子过得不错呢!”
而那女子身旁的丫鬟,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女子松开压低的树枝:“呵呵,临川哥哥啊,你,我家破人亡,你为什么就可以这么肆意呢?这肆意,真让人想摧毁呵!”
陪着慕久笙闹腾了一会儿,慕久笙已经微微有些出汗,楚临川掏出帕子,帮慕久笙拂去汗水,两人踏上停在岸边的一艘画舫,画舫悠悠开起,带起一波一波的水纹。
南巡仅四个月,慕久笙对于画舫已然是习以为常,但是风景的不同,到底平添不少趣味。
画舫之上,还有容砚,已然等候多时了。慕久笙有些诧异的看向容砚,容砚却只是优雅的端起一杯茶,还是楚临川开了口:“每年一些节日,朕都是和容砚一起过的。今年中秋没过成,就只好今日补上了!”
楚临川从身边的伙伴就不多,容砚,到底也算是个兄弟一般的存在。只是那些年的时候,总有个好哭包缠着他们,厉云岚。
容砚轻轻开口道:“听她要回来了?”
楚临川轻叹一口气:“可能已经回来了。”
容砚有些沉默,慕久笙更是接不上话,而楚临川,却半晌才道:“朕打算让她在宫里住。”
容砚点点头:“嗯。”
楚临川又道:“只要她安分些,朕不会动她。”
容砚依旧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当年那个女孩已经长大,多年不见,爱哭,是楚临川对她最深的记忆。
慕久笙敏锐的从凝固的气氛中,捕捉到,想来,那女子与楚临川以及容砚的关系,怕是不寻常,莫名有些心塞,慕久笙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谁都有过去,不是吗
便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一阵歌声:“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分明哀戚的词曲,歌唱者的强调却每每到了句尾上扬,带着无限媚意,甚至,带着勾引。慕久笙忽然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红唇,如鲜血,如烈焰,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一曲唱罢,又一曲唱起:“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球。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唱至此,楚临川与容砚对视一眼,眼眸之中,带着隐隐肃穆之意。而就在此时,那声音再度响起:“各位爷,奴家唱的如何呀?”
立时,便有男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这姑娘唱得真好!”
“长得也不错!”
“这身段也好!”
“听还是大家出身,落魄了才不得已来的!可惜了,听是卖艺不卖身的!”
“不然爷就是千金散尽,也买她一夜,大家闺秀,哈哈哈!还不是在给爷唱曲儿呢!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楚临川坐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就足见轻点,朝着声音传来的那艘画舫踏尖而去。慕久笙心中的不安在此时愈演愈烈,而容砚,却淡淡道:“他们从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非同寻常,他难免有些见不得她堕落至此!”
容砚有些不怀好意的想,楚临川这会儿就可劲的作吧,他又何必替他开脱?正好趁机捡个漏。
慕久笙看着自己握着杯子的手指,隐隐有些泛着白意,青梅竹马呵?果然是,不寻常的关系。自己,当然要理解!不就是发吗?自己又不是没有,只是如今见不着了而已。
隔壁画舫先是传来一阵叫骂声,而后是打斗声,最后在一片惊呼与哀嚎声之中,楚临川抱着一人,踏波而来。
楚临川过来之后,随手将手中人往地上一扔,那女子娇媚的声音带着轻嗔:“何必这么粗鲁?好歹是差点成为你的皇后的人,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差点成为他的皇后?慕久笙先是打量了一番那女子,看似暴露的衣衫,却将周身肌肤很好的掩盖住,眉心点着艳红的朱砂,鲜血般的红唇,愈发让皮肤显得苍白细嫩,眼尾轻轻上挑,暗紫的眼影斜飞,透着诱惑之意,而总是似笑非笑的红唇,更是带着嘲弄。
纵然心里不爽,慕久笙面上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楚临川。
“朕稍后再与你解释!”楚临川道,面色冷凝的都快出冰碴子了,而后又对着那女子,也就是厉云岚道:“你不自爱,为你买单的只有你自己!不要让他一代枭雄的名声,毁在你手里!”
厉云岚的嗓音娇柔曲媚的很,道:“那又如何?你在意?”
楚临川轻哼,那人自己虽然恨之入骨,却终究不希望他的名声蒙尘:“别逼的朕杀了你!”
厉云岚娇笑着用手指点零红唇:“你真的,舍得吗?”
楚临川一把伸手掐住厉云岚的脖子:“你大可试试!”
厉云岚却毫不在意,悠悠的目光先是扫向容砚,道:“呦,好久不见啊!砚,唉,瞧我,都忘了你如今是容相了,呵呵呵呵!”
容砚不理会她,而厉云岚也没指望容砚回话,目光又滑向慕久笙,故作惊讶道:“呦呦呦,怎么,又有新欢了呀?这位妹妹,倒是标致!”
楚临川掐着厉云岚的手猛然缩紧:“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厉云岚呵呵笑着:“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呀!临川哥哥,还真是让人伤心呢!不过,临川哥哥啊,你,我能怎么动她?嗯?父亲的旧部,已经让你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呵呵呵呵!”
楚临川听见厉云岚提起她的父亲,厉沧海时,立即一甩手,将厉云岚甩到一边,厉云岚朝着楚临川伸出手:“怎么,也不扶我起来呢?嗯?临川哥哥?”
楚临川冷脸道:“别这么叫朕!”
厉云岚先是嘟了嘟嘴,见楚临川无动于衷,而后鲜血般的红唇,化作一抹笑意,如情人间的呢喃般道:“真是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