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章 久笙往事(1 / 1)公子无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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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而过,摘月台上更是一片空旷,秋日里的气,带着一阵阵的寒意,屋檐下挂着的一排排鸟笼更是在风中摇曳,带起一片叽叽喳喳的声响。

两名男子在台阁之上对立,一站着,一坐着一绛红衣袍朱鸟纹,一墨色衣袍金龙纹一年逾四十,一处处双十一成熟稳重,一意气风发同样的风神俊朗,却各有千秋。

绛红衣袍朱鸟纹的男子仰头望了望空:“楚帝一定是很欢喜她吧?”

楚临川沉默,半晌方道:“自然。”

男子眼眸之中有晶莹闪过:“那,若是有人累的她,失了性命呢?”

楚临川沉重道:“万死不足以平朕之怒。”

“可若是,那人是她与你的亲生骨肉呢?是你期待已久的一个公主呢“男子言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叹息之声。

楚临川良久方才道:“朕不曾经历过,朕不知道。”

男子颇有些沉重道:“我倒是盼着你,永远也不知道。当日,我还来不及为公主诞生而欢愉,就已然得知君后血崩而亡的噩耗。便是她走的时候,孤还在战场上与玄梓国较劲。孤懊恼,孤难过,孤悔不当初,假若多陪陪她,或许,至少她走的不会那么孤独。孤迁怒于公主,直接送去玄梓为质,待孤醒过神来,木已成舟,再无反悔的余地。”

楚临川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大致有些明白,只是依旧怜惜慕久笙早年受过的苦楚,愈发看眼前这位不爽,尤其这位还算是他的泰山?更让楚临川不爽的是,那当年那个与自己不太对付的太子,岂不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

“慕君的君后逝世,朕深表遗憾,但却不是她的错,更不该因此而怪她。君后在之灵,若知道慕君如此对待她豁出性命生下的孩子,定然不会原谅!”楚临川不留情面的朝着眼前这位国君心头上愉悦的扎着刀。

慕元德俨然沉痛了不少:“孤后来醒过神来,本想不顾一切也要带她回来,只是孤赶到玄梓都城之时,却发现她深得阮太后照顾,阮太后待她如亲孙,而孤是男子,照顾她总有不周之处,跟着阮太后,总好过跟着孤。孤,也不想看见她,虽她是无辜的,但到底,君后因她而亡。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孤却是万万没料到的。”

楚临川也同样沉痛着面色,缓缓道:“饮鸩酒,坠黄泉。”

慕元德浓眉不展:“玄梓怎敢?!”

楚临川站起身来:“只是她后来为何流落到这里?还前尘忘尽?”

慕元德摇摇头:“孤也不知。现在,可否告知孤,她身在何处?孤亏欠了她的,总要补给她才是!”

楚临川不急着回答,反倒是慢条斯理的问道:“不知道慕君,对未来女婿有何要求?”

慕元德嘴角一抽:“楚帝是想趁火打劫?”

楚临川笑吟吟道:“朕不是想趁火打劫,只是怕慕君将公主所托非人,好歹与公主很有些缘分,总要关怀一番才是!”

慕元德颇有些玩味道:“那自然是要求多了,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能力出众、温柔体贴但不能娘娘腔,善待公主,一切为公主命是从,但也需得有自己的主意,免得公主无聊,不可三妻四妾,更不可三心二意、风趣幽默、刚毅正直”

等慕元德洋洋洒洒了一大堆,楚临川纠结地想了想,而后开口道:“您这是招女婿吗您这是生怕公主嫁的出去啊!”

慕元德忽然话锋一转:“最重要的一点,不可为君!”

楚临川恼火问道:“为何?”

慕元德道:“为君者,下都是自己的,骄纵蛮狠又霸道,不容忤逆,公主难免受委屈而且,帝王家若对公主有情,公主就是个活靶子,若对公主无情,公主便是在活受罪。再者,纵然你对公主好,又有能力保护公主,但你有自己的抱负与理想,肩上挑着下,能时常陪伴她吗?最重要的是,下任谁家公主嫁过去,受了委屈孤王都可以直接带着兵去踏平了他家,独独这别的帝王家,尤其是你楚家,孤的兵动身之前孤还得先掂量掂量,公主委屈,孤也憋屈!”

听到这里,楚临川表示已然无力再听下去,眼前这人反正就是觉着自己不能做他女婿呗!明白了这点,楚临川转身就走。

慕元德得正兴起,见楚临川如此,有些懵逼的伸出一只手:“哎,别走呀,孤还没完呢!哎哎哎,你还没告诉孤,久笙到底在哪里呢!”

楚临川头也不回的抑郁道:“自己找去吧!”

慕元德郁郁道:“臭子,就这还想娶我闺女?难怪久箫那子不喜欢你!”

楚临川闻言脚步一顿,愈发坚定了不能让身后这人找到慕久笙的决心。

铸剑山庄之中,慕久笙正跟着顾南柯习武,顾南柯武艺高强,功法高深,虽平日里对慕久笙很是不错,但是习武的时候却是严厉非常,少有纵容,再加上慕久笙难得的良心发现,一场牢狱之灾倒是让慕久笙开了窍,慕久笙的武艺这些时日也是突飞猛进,一支玉箫耍得是出神入化,一曲箫音更是惑人心神。

这日,邹效竹再度登门造访,虽屡屡遭受闭门羹,但是这如若强一般的顽强不屈的性子,慕久笙倒是颇为敬佩的。

顾南柯难得的没有在人来的时候就直接让人打发出去,而是道:“让她进来吧!”

慕久笙惊诧的看向顾南柯,顾南柯道:“你的迷魂曲,需得人来试试!”

慕久笙恍然,合着是让人来试曲子功力的!只是顾南柯这货也太无良了些吧!不过这人家整日里登门也怪麻烦的,索性一次折腾的不敢再来了也好。

邹效竹本来就是来走个过场,只是谁曾想,这人居然真的让自己进去了。邹效竹虽刁蛮,却并不蠢钝,不会自欺欺人觉得自己的一片诚心感动了人家,自知有诈,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前些时候,邹效竹曾去问过自己母亲,缘何顾南柯会如此厌恶自己。顾再慈吞吐半晌,方才道出其中原委,只道是顾南柯的母亲嫁入山庄时,自己并没给什么好脸色,只道是个外人,唯恐抢了自己山庄大姐的尊贵,颇有些刁难。

邹效竹心知定然不止于此,但也不再多问,却深知顾南柯不会轻易原谅自己或是自己的母亲。

因而,进入沐风院这一路,邹效竹走的是心翼翼,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一丛又一丛的珍贵兰花,犹如路边野花一般随意开在地上,观其品貌,花梗细、圆、高,花大则干细,花则干粗花色多为素心,多为嫩绿光洁中品者,点缀有晶莹洁白上品花,贵的金黄、珍的鲜红、稀的黑色,在这里应有尽樱而花香,芳香、醇正、悠远,此时多为墨兰,带有着檀木香。

单单是路边花卉已然如此,更遑论周遭建筑、布置,无不是精致又稀罕的物件,让邹效竹羡慕不已,更是嫉妒在心。

远远便能望见,慕久笙正坐在一湖心亭之中,倚湖而坐,朝着水中撒着鱼食,对面顾南柯正襟危坐,犹如谪仙一般清冷,却是眉眼间带着融融暖意。

邹效竹妒忌不已,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让这些人都另眼相待?尤其是,她来之前,纵然自己只是个表姐,却也是这铸剑山庄唯一的姑娘,她一来,昔日里江湖上各路人马送到自己那里的礼物都纷纷转了方向,朝着沐风院而来。

更遑论那些个提亲的,从前自己端坐高台待价而沽,却因着希望嫁与南柯哥哥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铸剑公子而生生耽误了。如今再回头看那些个觉得还不错的,他们却已然转了方向,还惦记着自己的便只有那些歪瓜裂枣、低人一等的了。

个中落差,邹效竹如何能够接受?所谓从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早已迷花了邹效竹的眼,如今却是万万不能接受其中落差的。

迷魂曲,对于本就心智不稳之人更是有着奇效,邹效竹朝着慕久笙走去,却掩饰不住面上的愤愤不平之意,慕久笙的玉箫早已放下,箫音却如绕梁一般,不绝于耳,惑人心神。

邹效竹恶狠狠的看向慕久笙,却听见顾南柯问道:“当年你娘做的那些个混账事,你可知晓了?”

邹效竹意识已然朦胧混沌,直言道:“知晓一些。”

顾南柯清冷的嗓音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当年你娘拿走的我娘的陪嫁,如今在何处?”

慕久笙闻言看向顾南柯,忽然觉得顾南柯放邹效竹进来,怕是没有他的那么简单,其中想来,还有些目的。

邹效竹眼神空洞道:“能变卖的都已经卖了!”

顾南柯闻言眼眸一沉,却依旧耐着性子道:“变卖的东西里,可有一副红宝石头面?”

邹效竹摇摇头:“不知道。”

顾南柯闻言挥挥手:“让她出去吧!”

慕久笙点点头,招来厮,将邹效竹领了出去。顾南柯看向慕久笙:“抱歉,利用了你,那副头面,于我很重要”

慕久笙表示理解,道:“无妨的!哥无需太过在意!”

顾南柯握紧拳头,道:“那女人欺人太甚,铸剑山庄当日因她而引来敌袭,我娘守着庄门,她却假借不会武艺躲在后院,实则在后面偷拿庄中财物,更将我娘的陪嫁拿了个精光!我爹赶到的时候,我娘战死,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久笙沉默,心知顾南柯不需要敷衍的安慰,默默陪伴足矣。

邹效竹恍恍惚惚的走出沐风院,回到自己与顾再慈的院落,顾再慈看着邹效竹如此恍惚神情,心里一惊,颇有些心疼地上前道:“竹儿,怎么了?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姑娘的?”

邹效竹身后跟着的婢女委屈道:“奴婢也不知道,姑娘从沐风院出来之后便是如此模样!奴婢没能进得去沐风院,所以不知道!”

顾再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可是那臭丫头自己送上门的!而后一把拉住邹效竹的手,道:“竹儿是哥哥的亲侄女,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欺负至此?走,咱们去找哥哥理去!”

大堂之上,顾再思坐在上首,不动声色,而顾再慈却是涕泪交加,拉着邹效竹哭个不停。

半晌,顾再思方才神色怪异道:“邹丫头病了,你这个做娘的不先去找大夫,就直接带着人来了我这里?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半点担心都不见!管家,请大夫来!”

顾再慈脸色一僵,而后道:“哥!竹儿是我亲生女儿,更是妹妹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担忧?只是只是那丫头欺人太甚!竹儿日日上赶着去与她交好,怕她寂寞,更是就算进不得门去也要陪陪她,今日本以为终于打动了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又落得这般,哥,你这岂不是太过分了!”

顾再思眉眼不见其思绪,淡然道:“明知道人家喜欢清静,邹丫头还日日上赶着去给人添堵,岂不是生怕人家待见了邹丫头?你这个做娘的也是,邹丫头不懂,你也不懂吗?”

顾再慈闻言自然是恼火异常:“哥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嘛!”

顾再思不以为然:“谁规定你女儿去了,我闺女就一定要开门?就一定要待见?我闺女进来忙着习武,哪有功夫和邹丫头寒暄?不是人人都像邹丫头那么闲的!我看哪,邹丫头如今这般闲,还是趁早嫁让了!”

闻言,顾再慈眼前一亮:“哥觉得竹儿嫁与谁家好?可有看好的人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拿不定主意,还是要看看哥哥的意思!”

顾再思自然知道顾再慈的心思,无非是觉得自己这个铸剑山庄庄主去为邹效竹亲要比邹家要得脸面,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过得好些顾再思自然也乐意,而后道:“我看周家的公子也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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