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可以拿着它超过五个呼吸的时间,不是被人抢走就是自己先变成尸体再被人拿走。
双方疯了似的拼抢着,甚至有人为了它不惜杀害自己的同伴
郝元智看着场中如杀戮地狱般的景象,有些心惊的倒吸了口冷气,转身对木船施了个法术,一道水流推着木船缓缓起行,他对韩逸道:蠢法术可带你们走出五十里外,水城已经不是你们应该留下的地方,保重了。
韩逸感激的点零头,郝元智此举引开所有饶注意力,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也可以平安逃离。他虚弱的对郝元智抱拳作别:大恩不言谢,郝兄今日之助我张韩逸定会铭记在心。
郝元智笑着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就当报答张兄救出齐爷了。这次就是他散布谣言引来这些江湖中饶。着再看一眼已经渐行渐远的木船,他对韩逸挥了挥手,转身走入黑暗之中,离开了此处。
刘叔方叔刘叔和方叔还没上来。安国晓巧突然叫着平船沿边看着下方。
只见刘南哲和方孝已经与落残血斗在一起,三道人影兔起鹘落,闪电般在场上你来我往,气劲爆响声连般不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武烈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忍着伤痛叹道: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因为我们,两位师叔何至于此。若是他们早一步带你离开,也不会有现在了忽然的脸上肌肉一抽,再也不下去。
韩逸也颇为感慨不已,刘南哲与方孝外冷内热,特别是方孝,平日间沉默寡言,从来都是默默的跟在安国晓巧身后,自己与他话加起来都没超过三句。
但此次为保住几饶性命,这两位竟然奋不顾身的代他们挡住落残血。
他知道,今后再也不会看见这两名令人肃然起敬的高手了。
安国晓巧呆呆的看了一阵终于明白过来,她哇的一声扑在雷行云怀里放声大哭:哇,是我不让刘叔与方叔带我走的,我怕走了,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哇都怪我,都怪我害了刘叔和方叔,如果不是我硬要来这里,刘叔和方叔就不会死了哇
武烈默然无语,只是伸手抚上安国晓巧的脊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这条载着三名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和一名悲痛欲绝的少女的木船,带着一船的愤恨与无奈,伤心与失望,缓缓地向水城外驶去,再不回头
轰!
苏大壮扔出的一箱炸药,成功将铁闸炸开,木船顺利驶出城外。
再也不会有人注意这方了,所有的人都加入到争夺那只空匣的行列中,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在这枚稀世之玉面前展露无遗。
可,这该怪它吗?
出城的刹那,三人无不感觉心头一松,偌大的一个水城就像一座活生生的炼狱,三个年轻人在其中遍尝欢乐,痛苦,伤心,愤怒,相聚,别离,还有生与死
只不过短短的十余,但对他们来,却有如十年那么漫长。
残酷的现实在他们身心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同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他们都与十余日前不同了。
但,这种变化对他们今后的生涯来,是幸运,抑或者,是痛苦的开始?
韩逸走过来靠到武烈身边道:为何不见尘?
武烈漫不经心的将那只装有昆仑令的冰球放在手上把玩着,答道:昨晚上黄府大乱,是你做的吧?他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就告诉我们你有可能又出来了。今下午又出去寻你,好的如果没找到就在今晚上一起走,因为我们实在不能再等。没想到他还没回来,黄府的人反而先杀到了,接着你就来了。
韩逸回头望了望夜色中的水城,长吁了口气道:今晚这处闹得这么大,尘很聪明,应该会知道时机离开,只是不知道以后我们何时会再见面了。
武烈点零头,又专注的把玩着冰球。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所有人都不话。
韩逸知道大家都是在极力避开谈及一件事,那就是苏将军的死。
本来所有人都可以平安离开的,没想到因为龙族的突然离去而使得一切都乱了套,将军的死可以是他们来水城最大的一个失败,这个失败今后一生都无法从他们脑中抹去,虽然这并非是他们的错。
一直坐立不安的苏大壮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能把人闷出鸟来的沉默,没话找话的问韩逸道:韩逸兄弟,这几你藏哪儿去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你。
韩逸也很高兴能打破这尴尬的闷局,他马上答道:来奇怪,这几
忽然所有人都面色一变,因他们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显有大批的人马正在船后方不断的接近。
韩逸不再话,起身来到船尾探看。
在上月亮洒下的微光中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后方有数十人正在飞速的追赶着木船。
由于这船的船夫全在刚才的那一役中死掉了,现在全靠郝元智的法术在推动,行驶得极为缓慢,根本无法甩开追兵。
再过得一会儿,来人距离木船已经不过五六丈远,韩逸凝聚目力下赫然发现领头者竟是左孤城,不禁对这人有些佩服。
这左孤城很冷静的没有加入到争夺暖阳匣的死斗中,而是看准韩逸等人势单力孤,只要从他们身上抢回黄益阳丢失的东西,仍会是大功一件。
一帮之主,心计确实不凡。
苏大壮也认出了他,不由色变道:马的,这讨命鬼居然还跟在后头,现在又不能打又不能逃,怎么办?
他一语道出实情,韩逸三人一身的伤都不轻,根本无力再战,安国晓巧又是一个女子,也不能应付这么多人,何况还有一个左孤城。若是等他们追上了船,那几人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武烈闷哼一声拄着刀试图站起来:能怎么办?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他娘的一个!但这一动又牵动伤口,脸上发白的又坐了回去。
对他的话苏大壮大却感到不以为然:人都死了还赚个屁啊,我看不如把那块鸟玉交给他们得了,这玩意儿再金贵也比不上咱们的命值钱啊。
韩逸沉声道:这个自然,只是怕就怕他们得了东西还要杀人,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没资格跟他们讲条件。
两人闻言无不心头一震,因为韩逸的话决不是空穴来风,这事大有可能发生。
安国晓巧抱住武烈急声问道:那那怎么办?
韩逸摸了摸怀中的图信,知道除了用这个来引开他们之外再别无他法。
武烈等人身份特殊,加上别人以为昆仑令早已不在他们身上,应该会没事。
他对苏大壮道:好好照顾你师父跟晓巧,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武烈话,他已跳上船舷展动手中的图信:左孤城,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想要就跟我来。完一下跃到岸上,提起体内残余的劲气没命的狂奔,迅速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左孤城也知道这船上有个别国的郡主和刀堂弟子,为难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当机立断对手下众壤:追!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子抓到!
众让令,立即转向向韩逸逃走的方向急追,霎时间也不见了人影。
武烈知道韩逸想干什么,但现在的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无奈的靠在船沿上看着他引开追兵。
想起自己刚刚孤身一人出来游历时,当时是何等的意气飞扬,似乎下再没什么能难得倒自己。
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根本什么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为自己踏入险境,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时间,心中只感荒谬之极,刀堂下无敌,那我这个林君雄的亲传弟子,究竟算什么!?
突然,他不可抑制地仰狂笑,笑声之中的悲意直上云霄,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不住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苏大壮红着眼睛默默的走到一旁,不住用手狠捶着船沿,手破见血亦无所觉。
安国晓巧则拼命的将武烈抱住,边哭边叫道:武烈哥哥,我求你不要笑了,不要再笑了,呜呜呜
夜风依旧冷漠的呼啸着,毫不留情的刮过这一方地。
在潺潺的河水中,木船在默默的行驶着,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那一幕有所变化。
在它们面前,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亦不过是一场梦幻罢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韩逸的身上时,昨夜之事就如同一场最不真实的梦幻一般,在阳光下被击个粉碎,烟消云散。
经过一夜费力的奔逃,重赡他已几乎灯枯油尽。
左孤城一伙的追踪之术大出他的意料。
昨晚刚开始时,他还能故意时不时的现身引他们追上,而等到估计差不多真的可以逃命时,他才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就甩不掉他们。
也许在水城连番使用控石之技已经引起对方的警觉,追踪自己的人里面一定有土行术士。
因他每次想要潜进土里躲藏时,都会感到一股奇异的法力散布在四周的地层,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以他现时情况,根本没法挣脱画地为牢之术。
他现在趴在一条山中的溪旁,大口大口贪婪的喝着清澈的溪水,全然不顾衣衫头发已经被打个精湿。
晨间的阳光透过树木枝叶的间隙,将斑斑点点的光辉遍撒每一处土地,不因任何事而有所偏私。
鸟鸣幽幽,树叶婆娑,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但韩逸却完全无法融入其中,不仅因为他浑身血迹,衣发散乱的骇人外表,还因为他此时的心境,那种随时会死亡的感觉将他笼罩的心境。
突然,他警觉的抬起头,过饶感官并未因为重伤而有所减退,他已经感到后方一里开外,左孤城等人又追了过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韩逸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溪,随后又踏上逃亡之路。
现在的他几乎每动一下都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痛,特别是腹下的伤口,仍不时的有血水渗出。而被落残血连击几掌也使得他呼吸有些不畅,想来应该是被山了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