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顾清歌哭得梨花带雨，楚离凰只觉得头疼得不行，活了几千年的他，别说把女孩子弄哭了，他连接触的异性顾清歌都是独一个。

“主子，人已经……呃……”

顾清歌这边哭得抽抽噎噎的，楚离凰那边哄得手忙脚乱的，这头零度手里还拎着被他打昏的司空家两个老头，后面跟着姬霜和端木凤桓。

其他人还好，看到顾清歌和楚离凰这俩人的现状，零度是恨不得自戳双目，端木凤桓则是暴跳如雷。

“哪来的登徒子，竟敢欺负我的小侄女！”

端木凤桓嚎这一嗓子，灌注了天境的玄力，声音之大惊得密林里一片鸟兽飞散。

顾清歌听到舅舅的声音，停下抽噎，刚想解释就看到端木凤桓的攻击已经打在了楚离凰的身上。

这小徒弟莫名其妙被他惹哭了，楚离凰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见端木凤桓攻击他，又怕自己一还手不小心把她舅舅伤了，到时候只怕这毒丫头真得要欺师灭祖。

无奈之下，只能连防御都不防御，硬生生承受端木凤桓的攻击，反正以他的境界，就算在这个位面被天道所限制，端木凤桓这个天境实力的弱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舅舅！快住手！”

瞧着端木凤桓下狠手，楚离凰抬起来挡下他攻击的手臂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蜿蜒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零度拎着司空家的两个老头，冷酷的脸上面皮不自然的抖了抖，如果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谁敢这样伤了主子，恐怕会被剁成肉酱拿去喂鱼。

“小侄女，你别怕，舅舅帮你收拾这个登徒子。”端木凤桓此刻，那满脸端出来的儒雅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俊脸都气得扭曲了。

“舅舅，你误会了，他是我师父……”

端木凤桓手中的玄力，在顾清歌的话中，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立马就漏气了。

“你……师父？他是……朝晖的白镜夜？”嘴角抽搐着，端木凤桓抖着手，指着楚离凰那张妖异俊美的脸。

顾清歌扯扯嘴角，道：“白镜夜是我老师，他是我师父楚离凰，他跟白老师也是认识的。”

端木凤桓一脸懵的样子，他可从来没听过，自家小侄女什么时候还有个师父？

“端木二少，你这一闹，可是为我们招来了不少强敌啊。”身后，姬霜凉凉的声音，满含着浓烈的不满。

的确，端木凤桓刚刚闹出的动静，让整个万峰山脉中心这片空旷之地里，附近的密林中所在的，不管是降临的强者，来‘朝拜’的各大势力之人，还有灵兽和玄兽，都注意到了。

“那个……我……”

听了顾清歌的解释，再被姬霜这么一说，端木凤桓也知道他是误会了，不只是误会，他还捅出了一个大篓子。

“师父……”顾清歌看着楚离凰手臂上的伤口，在身上掏了半天，结果很尴尬的发现，她除了毒粉毒丹，身上还真没有疗伤的丹药可以用。

楚离凰看着她摊开的小手，那各式各样的瓷瓶，略感受了一下里面装着的各种毒，无奈失笑道：“毒丫头，拿这么多毒药，真想欺师灭祖了？”

顾清歌将眼角的泪痕擦干，冲着楚离凰翻了个大白眼，头也不回的喊到：“零度，拿药给你家主子治伤，要不然我就给他下毒！”

零度一抽嘴角，将手里两个昏迷的老头扔到地上，默默的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伤药，万般恭敬的递到了顾清歌的面前。

一本正经道：“主子从不让别人触碰，上药的事还劳烦顾小姐了。”

接过药，顾清歌一脸狐疑的看着楚离凰，道：“看不出来，师父你毛病还挺多。”

楚离凰异色的眸子微微一漾，道：“本座向来爱干净。”

小心的将伤药敷在他手臂上的伤口，顾清歌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老占我便宜，还不让别人触碰，鬼才信你。”

楚离凰的身子微微向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顾清歌的耳旁低语：“毒丫头，你对我来说，可是不一样的。”

两人调笑间，四周有许多极为强悍的气息，开始往他们这些人所在的方向靠了过来。

“看样子，又有不开眼的找上门来了。”顾清歌给楚离凰上完药，美眸往四周扫了一眼，唇角含笑。

“小徒弟，这虚无之地，你进还是不进呢？”楚离凰对于那些靠近的气息，毫不在意，充其量不过魂境的实际境界，对他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更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师父，我说了很多次，我对找死这样的事，真的没什么兴趣。”顾清歌垮着漂亮的脸，兴趣缺缺。

楚离凰沉默了，几息后，他突然抿了抿薄唇，以传音在顾清歌的脑海中道：“传言虚无之地里有一座至强者的墓，万珍堂拍卖的青凰翎就是从那座墓里带出来的。”

顾清歌猛然抬头，盯着楚离凰那张妖冶俊美的脸，仿佛想要确定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青凰翎，那根风千夜的尾翎，真的是从虚无之地里那个什么墓里出来的，那么那座墓……

难道是风千夜的？

见自家小徒弟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楚离凰立即趁热打铁，马上将他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我之前说，这些降临者络绎不绝的来到虚无之地，为的是一个资格，其实也是跟这座墓有关，他们想要的就是这座墓里，强者传承的资格，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虚无之地的这座墓，就是沧月神域那个陨落的天才，月帝的墓。”

顾清歌本来还在猜想，风千夜的青凰尾翎从这座墓出来，那么这座墓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风千夜，现在听楚离凰一说，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月帝的墓？

这些人的脑洞到底是怎么长的？

她顾清歌渡劫失败，身体早就被天道那个湮灭雷劫劈成了劫灰，她还有个屁的墓！

不过，为什么楚离凰会知道这么多虚无之地，甚至这座墓的事情？

“师父，你一直说沧月的那个天才，月帝月帝的，这个月帝到底是什么人？”顾清歌疑惑道。

并非她想试探楚离凰，只是她心里有个疑惑，一直得不到证实，一年前她在知道青凰翎出现的时候，流光就曾试探过她，那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异常。

流光，零度，楚离凰，甚至是她的老师白镜夜，这些凡是不属于这个位面的人，知道顶级神域位面沧月的人，知道月帝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只提到了月帝，却没有名字。

像之前楚离凰说的，狂澜帝，萧木青。

青帝，青凰风千夜。

唯一只有月帝，他们说的，只是她封帝的帝号。

楚离凰皱眉，摇头道：“不知道，这个世上没人知道月帝到底是什么人，凡是知道的人，都只知道她封帝的帝号，但是谁都不知道月帝的名字。”

顾清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月帝，顾清歌。

这个名字在沧月神域，哪怕是过了千年，她也绝对敢肯定，沧月神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什么楚离凰却说，这世上没人知道月帝是谁？

“师父，你都说月帝是沧月神域第一天才，为什么没人知道她的名字？”顾清歌不死心，她终是知道了她为什么觉得奇怪，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知道她千年前封帝的帝号，却忘记了她。

没错，这个世界，遗忘了她，不是遗忘了月帝，是遗忘了顾清歌。

楚离凰笑了笑，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引人遐想，微微仰头，异色的眸子划过一抹凝重之色，看着头顶的天空，醉人的嗓音难得的透着一抹慎重：“不是不记得她的名字，是忘记了。”

忘记……了……

“月帝渡劫失败，身死的那一刻，天道强制剥夺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关于月帝的记忆，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灵，只知月帝却不知其名，这就是天道在月帝陨落时，所做的事。”

天道……

顾清歌仰头望天，贼老天啊贼老天，你到底几个意思？

湮灭雷劫弄死了本帝还不够，竟然还强行让世界将本帝彻底遗忘，不，你是让世界，让众生，忘记了顾清歌。

你是想彻底将本帝……将我放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