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夜一拍脑门，状似恍然道：“臭丫头，你这点年纪连我活的零头都不够，在我面前这么伤春悲秋感天悟地的，你是想把我衬得有多老？”

顾清歌耸耸肩：“老师，我听零度说，你曾经是白落神域至强的封帝，后来封存了一段过往离开白落神域不知所踪，我挺好奇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封帝不做，跑来这种地方做个老师？”

白镜夜的眸光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抬头望了望天空，道：“谁说封帝就一定好，不信你问问冥帝，或者什么时候有机会，老师带你去问问狂澜帝，你就会知道，其实封帝啊，活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封帝活得不如一个普通人，这样的话如果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顾清歌都会嗤之以鼻。

可是这话，却是从一个封帝的嘴里说出来。

一个顶级神域的封帝，亲口说出封帝不如一个普通人的话，这之中的苦楚和隐情，真不是谁都能理解的。

哪怕，是顾清歌这个曾经为帝者。

毕竟曾经的她，真的是所有封帝中的一个另类。

“小清歌，如果有可能的话，老师真不希望你有封帝的一天，哪怕你最高只能达到神尊或者半步封帝，老师也不希望，你破境封帝。”白镜夜突然，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顾清歌。

在她的印象中，从来都不着调的白镜夜，竟然这般认真且真挚的告诉她，他不希望她有封帝的一天。

“那恐怕老师你注定要失望了，以我的天赋，这一生不破境封帝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顾清歌极为自信。

她本就曾经一世为帝，再世重生天赋比曾经还高，重新封帝又有何难？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封帝封帝，可不仅仅是天道封予帝号，实力达到帝境而已，小清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足以成就一个人至高无上，也足以让一个人，万劫不复。”

白镜夜看着她，谪仙的俊脸，布满了惆怅。

秘密，世界的秘密？

顾清歌突然想起，几次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声音，那个让她一直以为，是天道的声音。

“老师，我曾经听到过，天道的声音。”顾清歌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白镜夜。

谁知道，白镜夜的反应，竟然同当初的楚离凰一般，变得有些慌乱，甚至还有些许愤怒。

一个强悍的结界瞬间将四周笼罩，白镜夜冷下了脸，盯着顾清歌语气有些压抑：“你听到了天道的声音，你确定是天道？”

顾清歌不明白，为何白镜夜和楚离凰，对于她听到天道的声音的事情，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道，我曾经问过，但是那个声音并没有确切的回答过我。”

“那个声音跟你说了什么？”白镜夜有些急切。

“第一次，那个声音跟我说，它的力量开始衰弱，它在期待一族归来，远古神族。”

想了想，顾清歌接着说：“第二次，那个声音跟我说，它期待我去见证，是我的罪还是它的错……还有……”

白镜夜挥挥手，打断了顾清歌，有些烦躁道：“小清歌你以后再听到那个声音，无论它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赶紧告诉楚离凰或者告诉我。”

“老师，我跟师父来冥御司的时候，冥帝曾拿给我看过一幅画卷，我第二次听到那个声音，就是在看那幅画卷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好多奇怪的画面，只是后来我好像昏过去了……”顾清歌说着。

那时候她问过楚离凰，关于冥帝拿出的那幅画卷的事，只不过楚离凰什么都不肯说，或许白镜夜会告诉她？

白镜夜蹙了蹙眉峰，低喃道：“冥帝的那幅画，我曾经听说过，是他在古神域的神墓里带出来的，但是谁都打不开。”

顾清歌歪着头，期待着他继续。

“我还在白落神域为帝时，他也还在冥牙神域为帝，那时候并未出现这个虚无之地，后来我收到消息，冥帝去了古神域，从神墓中带出了一个卷轴，后来他就从冥牙神域失踪了。”白镜夜道。

“失踪？”顾清歌惊讶。

“是的，至今冥牙神域里都没人知道，冥帝在哪。”白镜夜点头，肯定着自己没说错。

“不对啊，陆子宵他明明就在这里，虚无之地里谁都知道他是冥帝，而且这里聚集着那么多的降临者，冥牙神域怎么可能不知道冥帝在这里的消息。”顾清歌疑惑了。

白镜夜突然笑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一样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我不是第一次来这虚无之地，白落神域的人也照样不知道我在这里。”

顾清歌眯了眯眼：“你是说，冥帝和你一样，隐瞒了自己的行踪，你在朝晖学院当老师，可是他还是这里的冥帝，你瞒得了，他又怎么瞒得了？”

“为什么不能？”白镜夜反问：“他来这里的，不过是一缕神念，根本就是不是他本尊，甚至连神魂分身都不是，就算知道冥帝在这里，谁有那本事能通过一缕神念，找到他一个封帝的本尊在哪？”

顾清歌伸手戳了戳白镜夜，道：“难不成你也是一缕神念？”

白镜夜啐了一口，非常不雅道：“我可是实实在在的本尊在这里，跟冥帝不一样，而且我只要不动手，基本很少有人知道我是谁，毕竟我可不像陆子宵，在冥牙神域他可是个很出名的家伙。”

顾清歌扯扯嘴角，忍不住腹诽。

你老人家在白落神域也不见得比他低调多少，你夜帝的大名早都从白落神域传得满天飞了，其他位面的人可都说，你夜帝是个危险的封帝！

这名声可比冥帝响亮得多。

“这虚无之地的‘资格’，小清歌你可一定要拿到手，至于拿到之后的所有麻烦你都不必担心，我会全部给你扫干净，只要不是楚离凰那种变态，哪怕是他陆子宵想动手，我也不惧。”

白镜夜这边豪迈的给她大包大揽，顾清歌却泛起了嘀咕。

抢个资格还能抢出一屁股的麻烦事，那她能不能不抢了？

那资格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不会是像楚离凰说的，是关于那个什么‘月帝’坟墓的事吧？

“老师，这虚无之地里，真的有月帝的墓吗？”顾清歌状似疑惑的问。

白镜夜楞了一下，道：“楚离凰跟你说的？”

顾清歌默认。

白镜夜撇撇嘴：“月帝死了千年，而且是死在天道劫雷下，身体都被劈成劫灰了，哪来的墓，那老不死的小白脸诓你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顾清歌抽了抽眉梢，以前的楚离凰说是月帝的墓，她还能理解，毕竟有时候传言传多了，信的人多了假的也有可能变成真的，但是融魂之后的楚离凰，比谁都更清楚月帝的墓不可能存在的事实。

“那究竟‘资格’是什么？”顾清歌追问。

“倒的确是一座墓，要强行说是月帝的墓也不无不可，毕竟那座墓跟月帝还真有点关系。”白镜夜如实道。

跟她有关系？！

顾清歌翻遍了脑中，也找不到半点记忆。

“主人，跟你有关系的无非就是十五月刃，还有就是绿毛鸟……咳咳……青凰鸟，但是现在他跟你的契约恢复了，那就只能是十五月刃了，难不成那座墓，是月刃的？”暮光突然在顾清歌的脑中说着。

月刃！

顾清歌清亮的眸子划过一抹光，会是月刃吗？

“小清歌，那座墓中，据说有月帝的一幅画像。”白镜夜道。

？？？

不是月刃？

她的画像？

她什么时候有画像了？

看顾清歌呆滞的样子，白镜夜好笑道：“那座墓的入口就在这虚无之地下面的无尽深渊中，但是没有‘资格’的人一旦靠近，无论实力多强，都会瞬间被抹杀。”

顾清歌想着自己晋升上品天境时，楚离凰带她到深渊的情景，那时候她隐约就觉得，在下面那看不见底的深渊中，好似蛰伏着一头远古巨兽，强大的力量抗拒着所有生命的靠近。

“那你怎么知道，墓里有月帝的画像？”顾清歌诧异。

“我见过一个人，他说的。”白镜夜笑道。

“谁？！”

竟然有人进去过，那么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带出了那根在拍卖会出现的青凰翎？

“我只知道他叫七杀，以神尊的实力在各大位面流浪。”白镜夜说着，完全不知道顾清歌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复杂的神情。

“那个人很强，神尊境就能与我这个封帝打个平手，甚至还隐隐压过我一头，后来有一次我听说他来了这里，就追着来，那时候他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我向他打听，他告诉我说里面只有一幅月帝的画像。”

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