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顾清歌脚下生风般离开的背影，司空晚柠勾出一抹冷笑。

顾清歌，你是整个东岚域人尽皆知的天才如何，你十五至上品天境如何，你有近妖的精神力可以两炉同开的炼丹如何，你有世人皆惧的妖主和夜帝做靠山又如何？

你就算占尽了天底下所有的好事，本小姐也能让你尝到，失去家族失去亲人的滋味。

顾清歌走得很急，她非常的担忧顾家会出事，前世她为帝，世人畏她惧她，当然不敢挑衅她，毕竟挑衅的都被她收拾了，不服的就打到你服。

可是，她纵然为帝，纵然有着别人都无可匹敌的实力，她不知自己从何而来，除了日复一日的修炼，就是四处挑战。

直到与风千夜契约，直到她收了十五月刃，只有她一人的缥缈绝谷，才是摆脱了那种冷冷清清。

渡劫失败，本该身死道消灰飞烟灭的她，灵魂却就着这个与她同名的少女的身体，重新活了过来。

而她有了所谓的‘家人’。

顾家的老头子虽然看似对她不闻不问，实则不管她是玄脉被废还是仗着有天赋肆意妄为，老头子都看在眼里，默默的纵容着她的所为，也曾私下里为她惹祸收尾。

不管是因为她那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娘的话，还是因为其他种种原因，顾家的老头子对她那真心实意的疼爱，她能清楚的感受得到。

“小清歌，那个死女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白镜夜追着两人，焦急的问。

“老师，司空家恐怕对顾家动手了。”顾清歌平静的话，带着一丝颤抖。

白镜夜微微眯起眸子，道：“你别慌，我现在就去顾家，谁敢动你家族的人，老师就宰了他。”

楚离凰鬼面下的俊脸漆黑一片，不住的埋怨自己，当时为什么只是让零度去敲打一下司空家，怎么就不让零度直接铲平司空家呢？

白镜夜挥手，刚想在身边撕裂空间通道，直接赶去顾家照看，却徒然发现，以他此时封帝的境界，居然无法撕裂空间。

“楚离凰，恐怕要出事了。”白镜夜停下脚步，神色凝重。

楚离凰顿住脚步，一把拉住顾清歌，两人看向了白镜夜，他正有些怔楞的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

“你还不去，陌他们应该很快……”

还未说完，白镜夜就打断了他：“你自己试试，能不能撕裂空间？”

楚离凰眉宇一蹙，挥手就是一道强悍的力量，结果身边的空间仅仅只是漾起了如同水波一样的波纹，别说能够容人通过的空间通道，连只蚊子能飞过的缝隙都不见。

顾清歌俏脸瞬间血色褪尽，一片苍白，踉跄了几步差点倒地。

“主子，我们撕不开空间通道！”被楚离凰点名去顾家的三人，快速的奔了过来，鬼面下的脸都是凝重之色。

白镜夜皱紧了眉，转头一声大吼：“陆子宵，你撕个空间通道出来！”

高台上，还因为顾清歌要退赛而处在云里雾里的冥帝，被白镜夜这一嗓子，惊得浑身一抽，莫名奇妙道：“夜帝你自己不会动手，还非要我来？”

说归说，还是很自觉的抬手，往面前的空间挥出了一道玄力。

结果，看着眼前的空间，如同刚刚楚离凰的情况一般，漾起几圈波纹，一样连条缝都不见时，陆子宵的脸色终是变了又变。

嚯的一下，陆子宵猛然站起来，神色肃然的朝着白镜夜他们御空而来。

“怎么回事？”陆子宵焦急道。

“如你所见，我们谁都撕不开一个空间通道，别说空间通道了，连条缝都破不开。”白镜夜道。

“妖主也……？”陆子宵目光转向楚离凰。

楚离凰摇摇头，将顾清歌摇摇欲坠的身子搂进怀里，抿紧了薄唇不知在想什么。

所有的人此刻似乎都明白了什么，不少强者在听到白镜夜那一嗓子，再看到冥帝挥手竟然无法撕开空间时，恐慌的情绪开始四处蔓延开来。

不少能够撕裂空间的强者，都开始动手，试图在自己的身旁撕出一道空间裂缝，可是他们得到的结果，都与前者毫无二致。

出了这样的事，‘资格’争夺战再也无法继续进行，谁都再没有心思去参与比试，通通都只想着如何能够离开。

“夜帝，以你和本帝的境界，却无法撼动这方空间，那只能说将这方空间封锁的人，境界完全超越了我们……”陆子宵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他此刻站在白镜夜面前的，就是他本尊，而并非前几次与他们几人见面的神识，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比郁闷，好好的用神识化身来就是了，非要本尊跑过来。

热闹没凑上不说，还惹得一身骚，被人莫名其妙的给封在了这个地方，以他封帝的实力竟是一条缝都弄不出来。

他是初入帝境的实力不错，可是白镜夜却是货真价实的贯通帝境，楚离凰更是个能够堪比贯通帝境的半步封帝，他们三人谁都破不开这个空间的封锁，简直是邪门了。

顾清歌靠着楚离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额前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眸子，看上去情绪很是低落。

突然，她猛力挣脱了楚离凰，娇小的身影划过一道道红色残影，急速冲向了还站在清场空地中的司空晚柠。

只见顾清歌绝美的脸蛋带着狠厉之色，清亮的眸子中阴沉一片，面对着司空晚柠还在笑着的脸，顾清歌五指成爪，在司空晚柠还未及反应时，狠狠的掐上了她的脖子。

手上一用力，司空晚柠被顾清歌掐着脖子，用力的砸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也带起了一声压抑的痛叫。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活剐了你！”顾清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嗜血的冷厉。

此刻的她，一袭红裙潋滟张狂，阴鹜冰冷的神色仿若杀伐的恶魔，让人不禁心底发寒。

“歌儿……”楚离凰刚迈开步子，就僵在了原地。

顾清歌微微侧起对着他的脸，发丝的阴影下，清亮的眸子暗沉得如同一个深渊，连跟她本命灵魂契约的楚离凰，没由来的都是心里一紧。

好陌生，这是楚离凰脑中突然蹦出的念头，这样的顾清歌绝对是他陌生的。

他与顾清歌相伴数千载，她的痛，她的苦，她的喜，她的悲，她的一切一切，他都再熟悉不过。

这样阴暗冰冷的顾清歌，却是数千载时光相伴左右的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司空晚柠被砸得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的咳嗽，美艳的脸蛋显得较狼狈，长发散乱衣裙褶皱，但是在咳过之后，憋着满脸被掐得涨红，她对顾清歌露出了一个极为嘲讽的笑。

“顾……顾清歌……你敢杀我吗？我说过，你等着回去……给那些人收尸吧！哈哈哈哈……咳咳咳……”

司空晚柠状似疯狂的笑着，顾清歌掐在她喉咙上的手，力度越来越大，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阴冷。

就在司空晚柠快被她掐死的时候，顾清歌突然僵硬着，收回了手，颤着声道：“你想如何？”

司空晚柠猛吸了几口气，撑起身子。

啪。

清脆的响声。

“歌儿！”楚离凰一急，却被白镜夜死死的拉住。

“楚离凰，你如果杀了那个女人，小清歌待如何？”白镜夜亦是满目恼火，可只能死死的压抑。

顾清歌皱了皱眉，绝美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看上去是那样的刺目，她没有理会被司空晚柠扇了一巴掌，微微转过头，再次问道：“你想如何？”

啪。

司空晚柠再次挥手。

“本座绝对会将你司空家的所有人，挫骨扬灰！”楚离凰在白镜夜与陆子宵两人的钳制下，愤怒的朝着司空晚柠咆哮。

狰狞的鬼面下，透出的那双眸子，琉璃色的光华闪烁，隐隐翻出猩红。

“你想如何？”

顾清歌冷着声，眼都不眨的再问。

司空晚柠伸出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清歌，讥讽道：“我想如何？我想毁了你这张脸，毁了你在意的一切，让你生不如死！”

顾清歌眸子颤了颤，道：“只要你放了顾家的人，我的命给你，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