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地里的一场经历，对顾清歌来说就像一场梦。

风千夜回来了。

九卿出现了。

七杀认出她了。

还有这个，或许她应该是认识的龙渊。

梁都的顾家不复存在了，她的爷爷还有那几个疼她的长老，也都失踪了。

只是。

她的月轮不知道现在如何，东洲城的顾家分家又怎么样，还有端木家。

“流光，你可查过月轮和端木家如何？”抛开顾家的噩耗，顾清歌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流光道：“顾家出事的时候，月轮曾经帮忙，后来听说伤了不少，不过幸而万珍堂那位出面，保下了他们，索性都还活着。”

顿了顿，流光又道：“端木家似乎被司空家给缠上了，所以顾家出事的时候，根本无法抽出人手去帮忙，据说昨天端木家还跟司空家干了一架，两家现在简直是水火不容。”

“姬家的态度呢？”顾清歌摸了摸下巴，眸光闪烁。

“中立，姬家两不相帮。”流光道。

顾清歌摸出一块传音玉佩，注入玄力，道：“老师，我跟师傅在梁都成外的树林，你把姬霜和司空无心带来见我。”

楚离凰从火堆上拿过一块烤火的肉，仔细的撕成小块，端到了顾清歌的面前。

“你想让姬霜把姬家拉到端木家的阵营？”

顾清歌吃着送到嘴边的肉块，道：“不，我要姬家去跟大荒国的皇室搭上线，挤掉司空家对大荒的控制，然后完全取代司空家。”

“你凭什么觉得，姬霜会为了顾家、端木家同司空家的恩怨，把姬家拉进这趟浑水里？”楚离凰道。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姬家会动摇的，如果不能让姬家动摇，那只能是我给的利益，还不够多。”顾清歌自信的样子，越来越让楚离凰觉得，她比千年前，更加的耀眼夺目。

虽然她如今还很弱小，可是她曾经强大过，她的过往与她现在所经历的苦难，都会是她变得更加强大的垫脚石，会是她今后最为坚实的盔甲。

顾清歌现在不知道，在顾家的事情上，大荒国的皇室参与了多少，司空家又出了多少力，但是她能够肯定，这两方势力绝对都是有份的，既然有份，那就谁都跑不掉。

不管背后那个操纵一切的黑手是谁，不管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她现在无法与之正面对抗，那她就暗度陈仓，就算不能对背后之人造成什么实际影响，膈应膈应他，也不是件坏事。

幕后黑手不高兴了，她顾清歌就心情舒坦了。

“师父，司空晚柠如何？”顾清歌猛然想起来，因为龙渊的出现，在虚无之地里，好像谁都没注意，当时司空晚柠是跑了还是怎样了。

楚离凰想了想，道：“我当时忙着跟那条泥鳅掐架，没注意那个女人，这就让陌他们去找，掘地三尺都把她给找出来。”

顾清歌摇摇头：“不必了，如果她没死，要么就跑了，要么就是被指使的人带走了。”

司空晚柠留着，早晚都是个祸害，顾清歌非常清楚她对自己那股子执着的恨意，可就因为清楚，她才觉得奇怪。

她跟司空晚柠也就是见过两次，这个司空家的小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对她恨得牙痒痒的，总不能就是因为她一见钟情流光，所以就恨上她了？

顾清歌看着流光的眼神有些奇怪，都奇怪到流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非常不自在的道：“小姐，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没干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吧？”

顾清歌一本正经道：“我就看看，你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司空晚柠会因为你把我恨成那样。”

流光脑中一片空白，无语道：“司空晚柠是谁？小姐，我……”

楚离凰眼见流光窘迫的样子，很没良心的又开始卖属下：“那个死女人如果是因为流光恨上你的，那以后你就尽可能的使唤他，怎么让你高兴你就怎么来。”

“主子……你这样真的好吗？好歹我跟你也算同族……”流光垮着俊脸，可怜兮兮道。

“本座可不是火凰，说起来也不算同族，顶多是同类。”楚离凰再次刻薄一句。

一会儿的功夫，白镜夜就把顾清歌要的人，都带了过来。

“小清歌，顾家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操之过急，先回朝晖学院，有我在，那些人还不敢在我眼皮底下对你动手。”白镜夜看起来有些疲惫，一尘不染的白衣，都有些凌乱的褶皱。

“老师，我知道，我暂时不回学院去，有师父在，你放心吧。”顾清歌淡淡的话，也算是让白镜夜有些宽慰。

仰起小脸，顾清歌看着司空无心，道：“司空长老，我不想拐弯抹角了，你们司空家背后的人，是谁？”

司空无心摇摇头，道：“老夫不知，不过每三个月，都会有个神秘人到司空家。”

每三个月吗？

顾清歌自顾自点点头，转向了一旁的姬霜：“姬小姐，若我要姬家与大荒皇室接触，并且彻底取代司空家的话，你有什么条件？”

姬霜皱了皱眉，拒绝道：“姬家不会参与司空家和端木家的恩怨，更不会坏了规矩，去与四国间任一国有联系。”

顾清歌轻笑，道：“四国，三族，两院，这样的平衡早都已经名存实亡，姬家明哲保身又如何，司空家真的对付了端木家，姬家又能跑得掉？”

姬霜无法反驳，只能依旧嘴硬：“我只是姬家的一个小姐，哪怕是嫡出，我也不能撼动父亲和家族长老的决定。”

“如果，我让姬家成为整个东岚域第一家族呢？”顾清歌道。

第一家族？

姬霜一愣，有些不明白。

“我对司空晚柠说过，只要司空家敢动顾家任何人，那我顾清歌，早晚会血洗整个司空家，鸡犬不留！”

顾清歌的话，好像一个闷雷炸响在姬霜的脑中。

“我不会借助师父的势力，也不会让老师出手，我会凭自己的力量，让司空家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到那个时候，姬家是继续低调隐忍，还是想从我手里……分一杯羹呢？”

姬霜眸光颤了颤，顾清歌那娇俏绝色的容颜，在她眼中染上了一丝阴冷嗜血，她从不知道，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居然扬言要司空家鸡犬不留，还是只凭她自己。

“我只能尽力去说服服气和长老们……”姬霜的心沉了沉，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像顾清歌说的，等司空家一灭，姬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但是想从顾清歌手里去分一杯羹，姬家又会如何？

“每个月，我会让月轮准备一批灵器和丹药，你可以派人去取，就当我给姬家的礼物，另外，姬家天赋出众的子弟，可以免试进入朝晖学院，一年限定两人，如果姬家需要的丹药月轮没有的，你可以以三折的价，去万珍堂买。”

顾清歌趁热打铁，向姬霜许下了一连串的好处。

姬霜美眸瞪大，声音有些颤抖：“你说让月轮给姬家提供灵器和丹药？”

“我就是月轮的主人。”顾清歌并不怕姬霜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月轮如今已经在东岚域站稳了脚跟，不只是大荒国，其他三个国家，都有月轮的分号，势头丝毫不差万珍堂。

“那朝晖学院和万珍堂？”姬霜继续问。

“老师，学院那边你怎么说？”顾清歌随口就把问题抛到了白镜夜那。

白镜夜耸耸肩，道：“一年收两个倒是没问题，不过必须要保证人品，进了朝晖我会根据他们的天赋，安排相应的老师进行教导。”

有了白镜夜的亲口保证，姬霜内心已经动摇，顾清歌给的条件太优渥，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她的父亲，姬家的家主，绝对会答应顾清歌。

“万珍堂你就更不用担心，我跟他们一直都有合作，相信这点面子他们管事的还是会给我的。”

姬霜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道：“顾小姐，如果你提出的条件都能够确实满足的话，我向你保证，会尽一切努力说服我父亲和家族长老们。”

想了想，姬霜交给顾清歌一块玉佩，道：“就算最后父亲和长老们不同意，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尘埃落定时姬家也绝不会与你，与顾家为敌。”

顾清歌笑笑，收下了姬霜的玉佩，这算是姬霜给的信物，哪怕姬家不肯参与她的计划，她也可以凭这块玉佩，自有进出姬家和姬家所有管控的地盘。

也相当于姬霜代表姬家，表明了与顾清歌交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