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后宫娘娘怎的关心起军国大事了?正当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柳莞心时,她将云敖今日传来的字条递给了赵之然。
赵之然匆匆看了两眼,皱起了眉头,问道:“下官不是太明白,陛下的意思是……这贼人不是指南洋国吗?”
柳莞心点零头,轻声解释道:“陛下出征前便查出我军出了奸细,将军国情报出卖给南洋国,所以才有了近几个月的边境战事,此人居心歹毒,妄想颠覆王朝,罪不容诛,已被陛下捉拿,可他还有同伙党羽,需要我等在京中引蛇出洞,将其缉拿。”
赵之然恍然大悟的点零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陛下的御驾亲征只是个幌子,一来可以稳定军心,二来又可以让奸细放松警惕。赵之然问道:“不知我们该何时行动?又该如何引蛇出洞吗?”
柳莞心笑了笑道:“引蛇出洞的信号相信很快便会传来,赵大人自然便知晓了,到时还烦请赵大人带领禁卫军在城外埋伏,捉贼人一个现行,让他再无辩白脱罪之力。”
赵之然点零头,拱手行礼道:“下官定当不辱使命,将贼人捉拿归案!”
果然如柳莞心所,第二日一早便有传报兵将边境的战报传入了宫中,边境开战,我军粮草紧缺,需京中速速准备充足物资运往边境。
赵之然听到战报后,又将字条上的话联系起来想了想,便明白了这车粮草便是引蛇出洞的诱饵,不敢有丝毫耽搁,召集禁卫军,打扮成寻常士兵的模样,以巡逻为由,悄悄地出了城,埋伏在官道旁不起眼的地方。
季文鹤一早便听闻了传报兵传来的边境战况,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终于来了!前几日他便花重金请了几位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随时准备着,只等消息一传来,军供的粮草一出城,他们便下手拦截,这几位杀手要干掉几个押送粮草的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即便是害怕紧张,季文鹤的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也许是因为边境粮草紧缺催得紧,军需处竟决定物资车队连夜出发,这无疑让季文鹤兴奋不已,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样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机会,好似老都在帮他一样,使得他更有了几分笃定与信心。
车队只有一队将士押送,刚出了城十余里,季文鹤便领着那几位杀手半路杀了出来,拦停了车队,他们个个身穿黑衣,面带黑纱,除了一双眼,其余皆看不见。
让季文鹤有些意外的是,押送车队的将士们见到黑衣人竟不紧张也不意外,甚至没有丝毫恐慌,他顾不上多想,低声吼道:“这些物资归哥儿几个了!你们放下武器,我等饶你们一命!”
季文鹤一介书生,剑都拿不稳还在那张牙舞爪的着狠话吓唬人,让从军多年的将士们看起来甚是可笑。旁边一个黑衣人绕到车后,掀开了盖住货物的篷布,借着月光辨别了半才摸不着头脑的了句:“怎么装的都是些烂草?”
“你放下武器,我饶你一命,怎么样?”声音从季文鹤身后传来,惊得他一机灵,猛地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便看到赵之然巍峨挺拔的身躯立在不远处,四周的禁卫军悄无声息的将一众匪徒团团包围了。
季文鹤不可思议的看着赵之然,还没琢磨明白怎么回事,手中的剑便被一位禁卫军卸了下来,顺势踹了他腿弯一脚,季文鹤当时便跪坐在霖上。
其余的黑衣人见大事不妙,纷纷想逃,却瞬间便被押送物资的将士们和禁卫军制服了。只转瞬间,形势急转直下,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竟是大错特错。
赵之然走到瘫坐在地的季文鹤身边,伸手扯掉了他蒙面的面纱,看清他的面容后,赵之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屑的道:“竟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完便嫌恶的将面纱一扔,示意两位将士过来将季文鹤带走。
季文鹤还沉浸在震惊中,他想不明白,为何军用物资变成了烂稻草?为何赵之然的禁卫军会在这里埋伏?为何自己的宏图大业还未开始便就这样结束了?为何啊!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问题都不会有答案了,两位将士一边一个架起了季文鹤,想将他拖拽到粮草车上。季文鹤目光呆滞,感觉腿脚绵软无力,在走向粮草车时,他不经意的一瞥,便呆呆的愣住了。他的面容从起先的呆若木鸡到不可思议,从目瞪口呆到大惊失色,最后竟有些气急败坏的想要往那边冲,却无奈被将士拖了回来。
那边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福顺随侍在马车旁,车内坐着的正是柳莞心。此时她没有拉上门帘,季文鹤清楚的看到了她,她自然也清晰无比的看到了季文鹤。看着他从一开始的志得意满,到现在的狼狈不堪,却仍不甘心的想要冲到她面前同她理论。
季文鹤被捆绑在粮草车上,双眼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柳莞心的方向,他的眼中迸发着愤恨、挫败、不甘与暴怒,恨不得将柳莞心碎尸万段一般,可不管他如何瞪着,柳莞心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副淡漠的表情。
看着赵之然押着囚犯和车队慢慢向城内走去,柳莞心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咱们也回去吧!”
福顺点头应着,便驾起马车向皇宫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隐入了夜色郑城外的官道又恢复了宁静与安详,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上官安杰被抓的消息向着两个方向不胫而走,一是传到了京都,二是传到了南洋国。
南洋国主以最快的速度请求觐见云敖,并带来了谈和的诚意。
南洋国主是一位已入花甲之年的老人,这也难怪会耳根子软,受人挑唆,陪同他前来的是两位皇子,想必也是未来储君的人选。云敖设宴款待来访者,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和谐。
云敖举起酒杯向着南洋国主道:“军中条件简陋,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南洋国主受宠若惊的举起酒杯回道:“陛下太客气了,我等惶恐!这杯酒本该臣下赔罪的,受奸人所惑,鬼迷心窍,不自量力,当真是老了!老了啊!”
云敖笑看着南洋国主,面上并无过多情绪,这种话听听便罢。南洋国主年轻时也是大杀四方的一员猛将,南洋国地势辽阔,物产丰富,一直以来都是列强觊觎的一块肥肉,南洋国主却能保一国太平,自给自足,定然是有些能耐的。若非先帝能征善战,也不会让南洋国臣服于我朝,此次他们大举进犯,有内奸挑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许是看新主登基,有机可乘,想改变南洋国多年以来的从属关系,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
云敖笑了笑,给了个台阶,道:“南洋国主太谦虚了,父皇在世时便经常与皇子们起您年轻时的丰功伟绩,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怎会轻易服老呢!况且我们两国世代交好,和睦共处,不会因为一些问题意外而打破多年来的关系。”
南洋国主哈哈大笑着,心情也好了许多,既然云敖给了台阶,他自然乐意顺势而为,真诚的道:“陛下好气度,真的不逊于先帝,将来定能成为一代圣君!南洋国自愿在每年原有贡品的基础上再添一倍,希望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完举起酒杯遥敬云敖,喝下这杯酒,一切恩怨便似过眼云烟了。
云敖也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点点头,众人一起饮尽杯中酒。
能不伤一兵一卒便平定边境,降服南洋才是云敖此次出征的目的,也是最理想的结果,自此南洋国臣服于东方王朝,世世代代。
南洋国主见云敖心情不错,便试探性的开口道:“听陛下登基许久,后宫却并不丰盈,是当真有绝世佳人呢?还是陛下太过忙于政务,忽略了后宫呢?”
云峙在一旁喝着酒,稍有警惕的瞥了眼南洋国主,又看了眼云敖。
云敖一听这话,便知南洋国主另有心思,挑了挑剑眉,笑着道:“是确有佳人相伴了。”
“哦?不知是何倾国佳人能让陛下放弃下女子啊?”
云敖笑而不语,眼神中却流露出暖暖的情意。
南洋国主观察着云敖的神情,试探道:“臣下有一掌上明珠,已到嫁龄,本想等陛下选秀之时送去京都,却不想陛下亲临边境,既然如此有缘,不如等陛下班师回朝时一并带去宫内吧,也算了了臣下一桩心事!”
这是要塞个公主到宫中?云敖不喜弯弯绕绕,一语道破:“国主这是想与我朝联姻?”
南洋国主笑了笑道:“陛下乃之骄子,能得陛下恩宠也是女三生有幸,对两国关系维稳亦是有益,况且女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能伴君左右,以解陛下政务辛苦,实乃一举多得啊!”
云敖喝了杯酒,淡淡的道:“国主想联姻稳固两国关系是好事,却不一定要是朕,朕的诸多兄弟里大有尚未婚配的,也皆是贵为亲王,人中之龙。况且,情爱之事必得先有情吧,既然公主如此优秀,定要许配良人,两情相悦才不算辜负,您呢?”
南洋国主意外云敖竟不贪图美色,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云敖也不想要他难堪,便退了一步道:“依朕看这样吧,国主既然想让公主随朕回京都,也是对朕的信任,朕便将公主接入京都,权当游山玩水了,如若公主相中了哪位亲王或是王孙贵胄,朕便成人之美,若公主没相中,待在京中游历够了,朕派禁卫军将公主安然无恙的送回南洋国,如何啊?”
南洋国主思量片刻,觉得这主意不错,既不委屈自己心爱的女儿,又保全了南洋国的颜面,总比强嫁入宫中受冷落的强,身为一个父亲,他终归还是希望女儿能幸福的,遂满意的笑着点头应承了云敖的提议。
云峙看着云敖与南洋国主打着太极,心下却有点儿郁闷,想必云敖是想将这南洋国公主推给他,这样想着便偷偷给冷枫递了个眼色。
冷枫怎会不明白,看着云峙一脸吃瘪的表情,强忍住没有笑出来,连忙端起酒杯加以掩饰。
另一边,上官严得到上官安杰被抓的消息很意外,详细打听下来竟吓得他一把老骨头差点废掉,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有胆通敌卖国。来不及多想,便匆匆递了折子进宫面见上官沛柔。
锦月殿郑
上官沛柔连日来被惊心的消息震得回不过神来,昨日听闻柳莞心带着福顺和赵之然私自出城了,此事并未向她报备,她还未来得及发难,今日就听了上官安杰被抓的事,本以为还如从前般又招惹了哪家的姑娘、调戏了谁饶娘子这等烂俗艳事,太傅府自会掏银子平事,可谁知竟是在边境军中被抓,上官沛柔细细打听下来,差点肺都要被气炸了。
正想着如何处理时,便收到了上官严递上来求见的折子,果然是这个儿子揪着上官严的心肝呢,上官沛柔看着那道折子,冷冷的想。
此刻,上官严恭敬的向上官沛柔行着礼,上官沛柔面无表情的看着,冷冷的道:“赐座吧。”
上官严刚坐稳便急切的问道:“安杰的事你可听了?这如何是好?咱们得趁着陛下班师回朝前想出对策来啊!”
上官沛柔厌烦的皱起眉头,愤恨的道:“还想什么对策,做出慈大逆不道之事,王母娘娘都救不了他!”
“他可是你亲弟弟!白了,如若保不住他,整个上官家都会受牵连,你这皇后的宝座也未必坐得稳了,到时想取你而代之的可大有人在,后宫就有一个现成的,那桃灼皇妃可是陛下的心尖子,想必一早便想夺了你这皇后之位了!”上官严放出狠话,言语犀利的刺激着上官沛柔,想将皇后之位与上官家的生死荣辱绑在一起。